腦海裏,突然間閃過一些畫麵。


    和小雪參在一起的畫麵。


    她抹去了關於過去和明藹雲的記憶,卻似乎還殘留了一些,關於小雪參的記憶。


    她記得小雪參總是喜歡掛在她身上,她化為人形的時候,也喜歡抱著小雪參。


    然後她們兩個總是一起......一起......


    “啊!”小樹的腦袋突然劇烈痛起來。


    她們兩個總是一起做什麽?


    “小樹,我們以前,總是一起偷吸小壞人的精神力的,你忘了嗎?”


    小雪參有些傷心,有些難過,小樹不是它喜歡的小樹了。


    偷吸精神力?


    小樹一陣恍惚。


    對,偷吸精神力。


    那時候化形前,她總是克製不住地偷吸精神力,把那腦海裏的精神力偷吸得幹幹淨淨。


    那腦海的主人很生氣,可每次還是讓她偷吸......


    腦海的主人是誰,是誰來的?!


    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現一張臉。


    那張臉,與眼前的明藹雲一對比,竟然重合上了。


    隻是之前,那張臉總是生氣勃勃,現在,卻一片慘白。


    看著她的眼神,心痛、憐惜。


    在那雙眼睛的倒影裏,小樹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陰冷的、高舉著手的臉。


    那是誰?!


    這不是小樹,這不是小樹!


    小樹驚恐不已!


    小樹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不對,我是小骨,不是小樹......


    不對,我就是小樹......


    “啊!”


    無數回憶像針一樣紮著小樹的腦海。


    那些早被抹去的畫麵,不斷衝擊著她的腦海。


    小樹以為自己保存了全部的、關於和明藹雲一起的記憶。


    可事實上,她拚盡全力保存下來的,隻是一點執念。


    如今小雪參的出現,喚醒了那些被強行抹去的記憶。


    “小骨,你在做什麽?!快動手!”


    陰白骨強行用意念控製小樹,他意識到,小樹好像出問題了。


    雖然他不知道哪裏出問題了。


    “頭好痛!啊!”小樹抱著頭痛呼。


    陰白骨見狀,直接飛到明藹雲身邊。


    一掌拍去。


    然而他還沒出手,小樹突然大吼一聲,“不!”


    然後身形化為本形,條條枝椏死死纏住陰白骨。


    “不!”


    陰白骨大驚,他怎麽也沒想到,小樹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叛變。


    “小骨,鬆手,我才是你的主人!”


    “她不要你了,你忘了嗎?!”


    陰白骨一邊刺激小樹,一邊用意念控製小樹,想強行掙脫。


    若小樹還是七階五段,他有機會掙脫。


    可小樹現在也是八階,又是刺激之下全力爆發,陰白骨哪怕加上意念控製了,竟也一時掙不開小樹的束縛。


    “不,不是這樣的!姐姐不會不要小樹的!”


    “不會!”


    “不會!”


    那些記憶,那些畫麵,那些在地界同生共死的經曆,讓小樹突然間有了刹那的清明。


    “誰也別想傷害姐姐!”


    “誰也別想!”


    她纏著陰白骨,迅速向遠處飛去。


    身上氣息亮得驚人。


    “不要,小樹!”明藹雲喊得撕心裂肺。


    轟!


    “不!”


    一道劇烈的爆炸聲中,陰白骨的慘叫戛然而止。


    “小樹!”明藹雲放聲大哭。


    爆炸餘波中,一根黑色的道骨飛出。


    從底部開始,一點點消散。


    而原本已經完全漆黑的道骨,在消散前,竟然恢複了綠意。


    恍惚間,那綠意上方,出現一張小樹的臉。


    不是現在的臉,而是曾經與明藹雲極為相似的那張臉。


    身後,翠綠的枝葉搖晃。


    嘩啦啦,嘩啦啦。


    仿佛在說:


    “姐姐,若有來世,小樹一定要做姐姐的道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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