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櫻看著撲向自己的平田一郎,不但沒有尖叫,眼底還劃過一抹興奮。


    豪華的火車包廂裏,有一張很寬的床,小林櫻蜷縮後退跌坐在床上。


    “你叫、小林櫻?”


    平田一郎很滿意獵物沒有發出讓他煩躁的聲音,隻是縮在原地對自己的恐懼。


    看見小林櫻雖然害怕,但還是乖巧點頭的模樣。


    他熏紅的臉上露出一絲懷戀。


    “自從離開本土,我就再也沒有看過盛開的櫻花了。。。”


    他直勾勾地看向小林櫻,臉上露出的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櫻子,今天你能滿足一個遠離故土的帝國軍人心願嗎?”


    他說完,還禮貌地點頭,忽略他脫掉的衣衫,仿佛他是真的在認真請求別人完成他的心願。


    小林櫻眼神似有鬆動,並且帶著一絲崇拜,單純道:


    “將軍,我需要做什麽?”


    平田一郎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撲向床上單純的小獵物。。。


    五分鍾後,平田一郎的貼身下屬酒井次郎例行敲門,卻傳來將軍暴怒的聲音。


    “滾蛋!到站之前不許打擾!”


    酒井次郎聽得心中一驚,他的這位將軍無論是戰場上還是私底下,都是出了名的暴虐,一言不合就是開槍殺人的。


    想到他前任的下場,他規矩地在車廂外麵點頭,大聲回答了一個“是!”


    火氣很大的平田一郎又吼道:


    “所有人都遠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靠近。”


    酒井次郎離開的時候,聽見包廂裏傳來了將軍唱的那首關於故鄉的歌。


    “櫻花啊,櫻花啊,陽春三月晴空下,一望無際是櫻花。”


    他聽著熟悉的旋律,也跟著輕聲哼起來。


    一邊走,一邊揮手讓周圍的士兵遠離將軍的包廂。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肚子嘰裏咕嚕,他暗叫一聲不好,捂住肚子就飛快地朝著車廂盡頭的廁所跑去。


    可能是離開關東的原因,他自上火車開始,腸胃就非常不舒服。


    酒井次郎隻跑到一半,整個車廂都彌漫出惡臭。


    這下,所有人若有似無的目光都看向尷尬站在原地的長官身上。


    自然沒有人注意到,有個年輕的士兵對著平田一郎的包廂敲了敲。


    門被快速打開,小林櫻跟在年輕的士兵身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洋裝,走向惡臭的源頭,柔聲問道:


    “發生什麽事情了?”


    “八嘎!滾!”


    酒井次郎處於暴露的邊緣。


    恰好這個時候,平田一郎的包廂裏傳出怒吼。


    “安靜!!!”


    這下所有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整個車廂伴隨著惡臭變得詭異的安靜。


    ————————————


    衛渺心中有事兒,躺在大黃魚上睡醒後,不過才是午後。


    她望了一眼空空的床鋪,伸個懶腰,神清氣爽地出了房門。


    就瞧見的盧平生的和的曾寶叔正在下棋。


    圍棋她在書上看過,略懂一些,沒有深究。


    她湊近瞧去,竟有幾分瞧不透。


    “這是什麽下法?”衛渺的拿起旁邊的點心放在嘴裏,含糊問道。


    盧平生正苦思冥想,不想搭理她。


    反而是曾寶叔笑道,“這是你盧大哥新發明的,五子連珠。”


    聽完曾寶叔講完規則,衛渺瞧一眼棋盤上半大的旗子,道:


    “那這局不用下了,即便填滿也沒有輸贏啊。”


    盧平生扭頭,“你瞧一眼就知道了?”


    衛渺煞有其事道:“按你們兩人這樣的圍追堵截,都不給雙方留空子的縝密心思,這樣小小的一張棋盤,放不下這麽多棋子的。”


    曾寶叔以為衛渺是根據空白處看出了他們後麵要下的步驟,沒想到竟從棋子看出了兩人較勁的心思。


    盧平生“啪”地把棋子放在棋盤上,看了曾寶叔一眼,然後對衛渺露出個得意的笑。


    “棋子是死的,和執棋的人是活的,活人就會犯錯。。。”


    曾寶叔看他故意露出的破綻,十分配合地把棋子放了上去,形成了“三三”陣。


    衛渺無視盧大哥的幼稚的舉動,摸了摸肚子道:


    “好餓啊。”


    曾寶叔一邊撿棋子,一邊輕笑出聲。


    當真鬼精鬼精的,小錢總說是盧平生拿捏了衛渺,依他看,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比親兄弟感情還好幾分。


    盧平生察覺自己被算計,也懶得生氣。


    “先吃點東西墊著,我們商量一下老和尚委托的事情。”


    果然,聽到這個,衛渺覺得饑餓也不是難以忍受。


    “我們直接去劫火車?”衛渺說。


    盧平生抬手想敲她,但想著有外人在,到底按下了自己發癢的雙手。


    曾寶叔一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說道:


    “隻怕是來不及了,按時間算,此刻平田一郎的火車應該已經到站了。”


    衛渺抿嘴。


    都怪馮傳峰那狗東西,白白耽誤她的時間。


    她當時想得十分簡單,老和尚的佛經和佛頭先放一邊,那黃金她扒在火車上給吸溜個幹幹淨淨。


    然後是倭人就會排查,排查就需要時間,有時間就可以謀劃。


    現在好了,先生她被抓去坐牢,後是平田這狗東西比預計的提前一天到了。


    “依舊是到站後就直接把貨物運去港口嗎?”盧平生問。


    曾寶叔把玩著手中瑩潤如白玉的棋子,微微點頭。


    這算不得什麽隱秘的消息,那樣大的動靜,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其實運回去就運回去吧,反正他們能搶走,回頭有本事了再搶回來不就好了。”


    盧平生對她這種言論早就習以為常,反而是曾寶叔特意看了衛渺一眼。


    “如今隻能在運輸車或者貨船上做手腳了。”


    曾寶叔搖了搖頭,“車子全是駐軍的軍卡,憲兵隊親自護送押運。。。”


    盧平生問:“公共租界的人竟然這麽爽快地同意了?”


    要知道現在的火車站屬於公共租界,自從幾年前倭人強硬地從公共租界撕咬了蘇州河北為倭租界後,各方的關係都有幾分微妙。


    申市離倭國近,比起他們有著天然的地理優勢,反正禍害的也不是自己國家,隻要從根本上影響他們的利益,沒有國家願意為了一小塊肥肉撕破臉的。


    這就導致了這幾年,倭人除了把法國人放在眼裏,在其他幾個國家麵前總帶著若有似無的傲慢。


    衛渺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桌子上的糕點吃了個精光。


    “碼頭上也十分森嚴,按著倭人對這批東西的重視,沿路估計都有衛兵把守。”盧平生說。


    曾寶頤用手蘸水,在沒有棋子的棋盤畫了幾下,然後在一處圈了圈。


    “倭人和高盧人關係一般,這一段路程大約是十五分鍾,狹窄偏僻,且是去碼頭的必經之路,隻要沒有倭人士兵駐守,我們可以製造一些簡單的事故。。。”


    三人陷入了沉默。


    曾寶叔開車出去,衛渺坐人力車準備回一趟桂花裏弄,盧平生已經起身回了書房。。。


    時間從未變得這樣珍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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