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逃跑被抓,半大的孩子早就嚇得不輕,自然沒有人關注一隻悄然出現的小貓。


    衛渺倒是感受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知曉是哪位清冷少女,並不在意。


    看著阿狸叼著布條出去,衛渺甩了甩自己咬破的手指,再次下定決心:


    往後出門一定要帶包!


    就在她齜牙咧嘴的時候,正巧對上兩雙蔚藍的眸子。


    “你們不害怕了?”


    金頭發的姐姐道:“我突然覺得還挺好玩的。”


    弟弟臉上不悅的補充一句:“要是能每天吃飽更好了。”


    衛渺頗有幾分無語,果然是不諳世事的少爺小姐。


    半山的別墅裏,盧平生半躺在沙發上,頭頂位置就是電話,旁邊的煙灰缸裏全是煙頭。


    香草妹和大壯站在門口,兩人也都愁眉苦臉。


    “成日裏說你們幫派如何厲害,竟找不到一個孩子。”


    大壯縮著脖子,身體更顯瘦弱,唯唯諾諾辯解道:


    “全幫派的兄弟們都去找了,昨天掀翻了祁門倒賣人口的好幾個據點,也都一無所獲。。。”


    兩人隻顧吵嘴,卻沒發現有狸花貓靠近沙發上的人。


    盧平生正在夢中,一會兒是幹淨明亮的教室,一會兒是校花明媚的笑容,一會兒是他主持的第一場拍賣會。。。


    來這裏之後,除了剛開始的一個月,他已經很少夢見前世的點滴。


    此刻他腦海裏一片血紅,有他親手殺死同誌,也有許多為了保護他犧牲的人,最後是衛渺滿是血汙的臉頰。


    盧平生覺得自己臉頰刺痛,猛然驚醒,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眸就對上一雙貓瞳。


    “阿狸!”他小聲驚呼。


    阿狸看他一眼,不舍地把帶著渺渺血跡的布條吐在盧平生的臉頰上。


    盧平生起身的同時,手中已經握住了布條,快速打開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大字,忽地鬆了一口氣。


    高二娘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盧平生舉著一張染血的布條,眼角有淚劃過。


    “盧先生!”


    高二娘心中咯噔,有些不忍地輕聲呼喚。


    自從衛渺失蹤,盧先生表情就一日比一日陰鬱,在她記憶裏盧先生從來是個運籌帷幄的穩重人。


    對待外人冷靜克製,對待自己大方寬容。


    如今為了一個孩童自亂方寸,幾乎動用了所有力量讓人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被他帶在身邊孩童的分量。


    “盧先生?”


    高二娘收起心思,又喊一聲。


    盧平生回頭看見是她,問道:“怎麽了?”


    許是太久沒說話,嗓子沙啞難聽。


    高二娘將手中請帖遞出去,“樓家又下請帖,邀您務必要去。”


    盧平生這幾日尋找衛渺,哪有心思去心關一個死人的事情。


    如今阿渺有了消息,還和樓家有關,他自不會錯過。


    盧平生抬手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伸手接過白色的請柬。


    “回了樓家,說我必定回去。”


    高二娘鬆口氣,樓家在港島盤踞百年,黑白通吃。不是他們後起的幫派能夠抗衡的。


    高二娘出去後,盧平生才發現阿狸又不見了。


    他也有心情在心中暗罵阿狸一隻傲嬌的貓咪。


    衛渺一行人被蒙著的黑布趕上一輛貨車,搖搖晃晃開了一個小時。


    經過鬧市區的時候,有幾個孩子激動的扭動,被親自守在車上的矮墩子敲打幾棒子。


    口中被堵住的孩童挨揍後,連嗚咽聲都發不出來。


    衛渺感覺身側的兩個小番鬼身體抖了抖,心道也不是不知道害怕的嘛。


    盧平生坐在車中,正在思考衛渺布條上說的樓家葬禮活祭童男童女事件。


    “樓家現在誰管事兒?”他問開車的牛仔。


    “是招回家的贅婿姓衛,大家都叫他衛二爺。”


    盧平生疑惑道:“不是說吐血進醫院了嗎?”


    牛仔專注開車,“聽說樓處長頭疼的老毛病犯了,用鴉片止痛呢。”


    盧平生冷哼一聲,能想出用十多歲少女衝喜,能做出用四十九個孩童活葬的人家,能是什麽好人家。


    “盧先生,我們在島上勢單力薄,這樣強勢過去,黑道好說,但樓家祖上出過探長,樓老爺在警察署也任職多年,走私人口的生意更是和港督府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盧平生想到衛渺說的兩個小番鬼事情,對牛仔道:


    “你前幾日帶回來的報紙上頭版上,尋找兩個洋人孩童的報道還有在登嗎?”


    牛仔點頭,“幾乎是港島各大報紙都在登記,我打聽了一下,那兩人是這次隨著皇室來訪的家眷。”


    盧平生勾唇冷笑,樓家這個地頭蛇當得太久,猖狂的敢對他們的主子下嘴了。


    不管阿渺說的這兩個小番鬼是不是皇室要找的人,在港島敢用番鬼活祭,就是犯了大忌。


    你是個什麽東西,敢用大英帝國的子民為你殉葬!


    盧平生眼中閃過一抹嘲諷時候身體往前傾,反應極快扶住前麵靠背。


    “盧先生,前方貨車突然拐彎。”牛仔捂住額頭,一向平淡的語氣裏難得帶著憤怒。


    盧平生扭頭看窗外飛馳而去的貨車,擺手道:“無妨,別耽誤正事。”


    盧平生若是知道剛才擦身而過的貨車上有衛渺在,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車子又開了半個小時才停下。


    打開車門時候,衛渺才看清外麵場景。


    是一處高牆大院,她站在貨車上也隻能看見周圍的大山。


    院子走動人都穿著白色的孝服,走動時候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在院子正中央的位置,有個穿八卦黃袍的道士正在閉目打坐。


    “把這幫衰仔先丟去好好清洗幹淨,然後給吃飽飯。”


    三哥從駕駛室跳下來,對矮墩子揚聲吩咐。


    矮敦子壓線眼中懼意,連連答應。


    他之前可是親眼看見三哥把其他兩個弟兄給弄死了。


    用三哥原話說,看不住孩子又抓不回來的廢物,留著浪費糧食。


    被推搡下車的衛渺自然不知道被自己打中穴位的兩個衰仔,被自己老大給弄死了。


    她惆悵又期待。


    惆悵的是一會兒大家要洗群澡,赤裸相見的時候,她豈不是要被人看光了。


    不知許阿魚在家會不會打噴嚏。


    期待的這位三哥口中好吃好喝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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