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婦人雙眼轉了轉。


    老婦人哪裏是去買菜?她是要去給自己兒子找大夫的,可是,這事她能說出去?


    如果真是生病了說了也沒啥,可她兒子是因為賭錢被打傷的。


    就這麽說了,這臉,他們還要不要了?


    人家自己知道是人家的事,他們自己可不能就這麽主動說出去。


    她這眼睛轉到那老婦人手上的竹籃,眼睛一亮:“哎呀,你先去,我忘記拿籃子了。”


    說著就假裝要往家裏走。


    “嗨!拿個籃子有多久?你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那老婦人似乎很喜歡在買菜的時候,有個伴一起去。


    說著真的站在門邊,一副她能等的樣子。


    已經轉過身去的老婦人嘴角抽了抽,心裏暗罵對方咋那麽多事?


    可是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笑容燦爛:


    “算了,去晚了,好菜就挑不到了,我想起我家昨晚買的還沒吃完,我不去了。”


    “哎!桂花……”


    生怕那老婦人還要再說什麽?她不好再找啥借口拒絕,李桂花急忙進了門,又馬上把門給關上。


    關上門,她沒繼續往屋裏走,轉身透過門縫在那裏往外看著。


    等看到那老婦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後不見她真的出去,才轉身離開。


    她鬆了口氣,開門出來。


    不遠處,老太太聽到第二個出現的老婦人叫那個老婦人桂花時。


    老太太終於想起,那個那麽麵熟的老婦人是誰了?


    那叫桂花的老婦人,可不就是他們村裏以前那個有名的李寡婦嗎?


    以前在村裏就沒做啥正經事,一天天的去勾搭別人家的男人。


    難道她家的那口子,和那個姓李的寡婦在一起了?


    老太太回憶起十幾年前的事:


    好像她家那口子掉到懸崖下找不到人的第三天,村裏的李寡婦就離開村子了。


    村裏人也不知道她去哪兒?


    有好事的跑去裏正那裏打聽,說是她找到了一個好男人,所以離開村子和人家過日子去了。


    那時候村裏好多婦人聽說她走了,高興得不得了。


    恨不得擺席慶祝,她們家的男人終於安全了。


    不用擔心,以後出門幹活的時,李寡婦會趁她們不在家跑去勾搭她們家的男人。


    動不動家裏少幾個雞蛋或者少幾碗米的,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她們家的男人偷偷給李寡婦的。


    想到這,再想到剛才那個被人打的男人。


    那男人雖然被打得親娘都認不出來的樣子,可總還能看得出來,人是很年輕的。


    一想到那男子是她家那口子與李寡婦生的兒子,老太太就氣得發抖。


    恨不得此時那把偃月刀就在身邊。


    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


    看到胖丫還沒出屋,她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總覺得這事,暫時還是不要讓胖丫知道的好。


    他們大人的事,他們大人自己解決就好。


    晚上,想到那男人現在一家三口的事,老太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不知道她要對那一家三口咋辦?是提著她的刀去把他們砍了,還是就讓他們這麽過下去?


    他們不是土匪,她砍了他們她也是要坐牢的吧?


    可不砍了他們,讓他們就這麽一家三口幸福的過下去,她又覺得虧得慌。


    想想之前,她與胖丫過的那些日子。


    她和胖丫都快餓死了,她們還怕那老頭子在地下過得不好,都從自己嘴裏省下來給那該死的老頭買各種祭品,現在想想就覺得……


    哎!


    老太太越想越不甘,從床上爬起來把偃月刀拿在手中,握了又握。


    偃月刀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深寒的冷光。


    看著那冷光,老太太都能想象到,當她一刀揮過去的時候,那老頭一家三口的頭顱滾在地上是咋樣的情景?


    不過很快的,她又無奈的搖頭。


    把偃月刀放好,自己又爬到床上,繼續在床上滾來滾去。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熬到天亮的?


    一看到天邊亮起了魚肚白,老太太也不在床上繼續滾了。


    早早就爬起來,去夥房裏給胡周和自己煮了一鍋的白粥,再炒一個小菜。


    看到胡周的屋子還沒動靜,她隻能自己先吃了,吃飽的她就要出門。


    隻是一隻腳才跨出門檻,她就停住,想了想,想不通,還是跑回自己屋裏把偃月刀拿在手上,這才覺得安心。


    胡老二家。


    明明家裏不富裕,偏偏他們還養出了一個賭鬼兒子。


    可是他們家就這麽一個兒子,再不成器,他們也得寵著。


    特別是胡老二,他和劉氏的兒子已經死在戰場上,如果這個再沒了,那他不就真的斷後了?


    以後,還有誰給他養老送終?


    所以,早早的,他就崔著李桂花出門給他們的兒子借銀子還債去。


    連做早飯這種平日裏是李桂花做的事,他都給包了。


    把早飯給兒子端進屋裏後,他這才把打包好的李桂花做的布鞋,準備出門去擺攤賣鞋子。


    為了給兒子快些把賭債還了保命,他邊走邊暗暗在心裏祈禱著今日生意能好起來。


    大清早的,出門的人並不是很多,這個時候出門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商販。


    他們出門早,就是為了占個好的地方好擺攤,這個時候,說真話,沒誰這麽早起來買東西的。


    胡老二就是這些小商販中的一員,他們明知道擺攤太早也沒有人會來買東西。


    可隻要他們晚一點來,街道上人流量大的、熱鬧的地方,他們就沒份了。


    胡老二天天走這條路,一走就十來年,他就是閉著眼睛走,都不會走錯。


    現在這個時間他就算不怎麽看路,也不用擔心會不小心碰到人。


    走過一條巷子時,他看到一個人立在小小的巷子裏,把整條小巷子都給擋去了一大半,就連他的去路也給擋住了。


    他走近些,想叫對方給他讓讓路時,這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婦人立在巷子中間,一隻手上還握著一把長長的刀。


    “……啊……”


    胡老二看到那把刀嚇得雙腿有些發軟,驚得叫了一聲,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你……咋是你?你是誰?你站在這幹啥呢?”一大早的就這麽拿著把刀站在這兒,都嚇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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