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江恒效率就是高呢,第二天哥們正擱早餐店吃包子油條,打開手機就見江恒發來的信息:起了沒?


    我一口豆漿差點沒噴出來:小哥,這都快九點了,有事說事。


    上方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持續了三秒,江恒簡短的說:有活。


    隨後發了個共享位置,我隨手把碗底喝完,付完錢就往他那裏趕。


    丫是真惜字如金。


    好在路上沒堵車,五分鍾就到。


    到了地方,我隨便靠在一輛黑色suv上,環視了一圈發現沒見到人。


    “你人呢?”


    語音剛發出去沒兩秒,就聽身後傳來:咚咚咚的聲響。我回頭去看,就見suv的車窗緩緩放下來,露出一張含笑臉。


    江恒衝我晃了晃手機:“人在這兒。”


    我尷尬的笑兩聲,不過好在哥們也不怎麽要臉,也沒覺得有多無地自容。


    “坐我副駕。”江恒說著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我也沒必要跟他囉哩巴嗦的,拉開門就進。本來還想著是江恒故意給我留的位置,上車後才發現車後座坐了一對三十歲上下的夫妻,看意思我不坐副駕駛也不行了。


    “這兩位是這次的雇主,到地方再說。”


    他熟練的發動汽車,我注意到身後的一對夫妻看起來挺有反差效果的,女人身材偏壯給人一種做事雷厲風行的感覺,而男人則是精瘦精瘦的。倆人不約而同用複雜的眼神盯著我看。


    “大師,抽煙嗎?”


    男人遞來一根煙,我知道這是求人辦事的常用手段了。哥們在大學實習的時候,別的不說,人情世故這方麵是拿捏的一套一套。


    “抽啊,怎麽不抽?謝謝啊老哥。”


    我接過煙別在耳朵上,其實哥們真是不抽煙,但這時候裝也得裝像點不是?


    我注意到這位老哥的指尖算不上白皙但也幹淨,沒有常年吸煙留下來的汙垢,也沒煙味。這煙估計也是臨時買的。


    沒等煙遞向江恒,他便直接開口拒絕了。


    要不說江恒這種的,一看就是真有本事,不用看別人臉色做事。像哥們這種被壓榨的,隻能用圓滑作為輔助了,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心塞。


    車子停到一棟樓房前,那對夫妻領我們上了樓,打開房門。


    總體是暖色調的裝修,兩室一廳,房屋不大但是溫馨。我環視一圈發現什麽汙穢的東西都沒有,賊幹淨。這就有點尷尬了,江恒你請我來本來就是看有沒有髒東西,哥們本來還想大展宏圖一下子,在兄弟麵前裝個b啥的,誰知道一眼望過去什麽也沒發現。


    那我還裝個毛線啊?


    江恒拋來個疑惑的目光,我略顯心虛的衝他搖搖頭,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他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拍拍我的肩膀示意他明白了。


    “講講吧。”他還是一樣的言簡意賅。


    夫妻倆人同時開口:“都怪這個死鬼!”


    “那天晚上我去……”


    兩道聲音混在一起,格外尖銳,江恒不滿的皺起眉:“一個一個說。”


    很明顯這家裏的女人是個急性子,說起話來就透著一股子暴脾氣。男人正好又比較怯懦,倆人站在一起跟老佛爺和李蓮英似的。不知道算不算是互補。


    女人推了他一把:“說唄,你愣著幹嘛?”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就是……”


    就像他說的,事情確實簡單。


    這倆人是從農村到城市發展的,前兩年剛生了個女孩,目前也就一歲左右。上個月老家出了點事兒,男人就說回老家看一眼。本來也就不是什麽大事,從這裏開車回去也就三個小時路程。等回到家把事情辦完了,已經是兩天以後,男人尋思著再睡一個晚上就開車回家。


    據他自己所說,那天晚上天黑的格外早,他也就早早的睡過去了。


    睡的模模糊糊就挺有什麽東西砸牆,聽聲音像是石頭。去過農村的都知道,農村的老房子一般都是用磚塊和水泥壘起來的,石頭砸在牆上的聲音尤其大,想躺下繼續睡都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醒了還是還在夢裏,裹著個老式軍衣就起床去查看情況。北方的冬天在這麽個晚上出門無非是找罪受,他幹脆打開窗戶看看是怎麽個事兒。


    等他把頭探出窗外,敲擊聲反而停止了。就見一個看麵相有十二三的小孩子虎頭虎腦的拿著塊石頭站在原地,看見有人還笑了下。


    男人看清自己家新刷的漆被砸的都是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大聲問那孩子是幹什麽的,家裏家長叫什麽。誰知那孩子隻是把石頭扔了,男人看清楚他的臉,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是哪家的熊孩子,就想著是不是自己走的時間太長,哪家小年輕剛生的。畢竟看身高,這孩子也就一米左右。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緣故,他一時竟然沒發現什麽不妥。


    “我說你這娃怎麽回事兒?趕緊滾,別讓老子削你啊。”他罵罵咧咧的準備關窗戶,剛關了一半,砸牆聲又一次響起。這下是真忍不了了,他隨手抄條皮帶打開窗戶,不出意外的,那孩子又是拿著石頭在砸牆。


    “你到底想幹啥!”


    男人擺出一副要教訓小孩的氣勢。


    “大哥,你看我像不像個人。”


    “老子他媽看你像坨屎!媽的兔崽子,你沒完了是吧?”男人是真來氣,抽出皮帶就往他頭上甩,各位小時候有沒有被皮帶抽過?沒被抽過那隻能說是很遺憾了,像哥們這種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的,隔三差五就得吃一頓皮帶燉肉。


    皮帶從窗戶甩出去,竟然準確無誤的在小屁孩兒頭上炸開來。那孩子疼的是直嘰歪,抱著頭就準備跑。男人本來是想教訓他一下,看到那孩子瞪著一雙陰寒的眼睛,媽的更氣了:“嘿,我說你還挺不服的是吧?你別走!”


    說著準備再打,慌亂之間男人一抬頭,瞬間褲襠濕了一片。


    隻見視線盡頭的一片樹林裏密密麻麻的泛著詭異的綠光,綠光很有規律的排成一排,在幽暗的樹林邊緣格外顯眼。


    男人怪叫一聲,也不收拾熊孩子了,關上窗戶就往床上跑。一晚上也不敢睡,愣是睜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等到天邊第一縷晨曦出現,門外也響起了鄰居的聲音:“這啥東西?”


    “這不明擺著黃皮子嘛,這死的……嘖嘖嘖。”


    人就是這種生物,聽見同類的聲音恐懼就會被驅散大半。男人壯著膽子走出門,門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對著他家後院指指點點。


    農村的後院多種一些簡單易打理的植物或者是牛啊羊啊一類的,為了防止有些人偷東西,大多在牛棚外安了一層網格狀鐵絲網。


    而他家的鐵絲網上,赫然有一隻黃鼠狼。說起來這死的也離譜,黃鼠狼的頭全部伸進了鐵絲網裏,身體卻在外麵,從遠處看跟吊死的似的。


    人群裏有個膽子大的屠夫直接上手把黃鼠狼拽出來,看了看黃鼠狼的臉後,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這黃皮子可邪性啊……”


    男人湊近了去看,那隻黃鼠狼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隻有脖子上因為被勒的時間太久而留下的青紫色痕跡。脖頸處的皮毛都已經硬化了,毛發深深勒進皮肉,留下一層血痂。看屍僵程度,估計死的時間不長。


    仔細看看才能看出來眼睛下麵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像是死前留下的血淚。


    直到這時候男人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跟老鄉告了個別後就趕緊驅車回家了。把這件事告訴自家老婆,不出意外被罵了。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那倒沒什麽,問題是就在一天前,男人上完班回到家,驚訝的發現自己剛一歲的女兒竟然不見了。


    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媳婦兒把孩子抱出去串親戚了,等妻子回到家才告訴他說,自己隻是去買菜,覺得也離開不了多久,就把孩子放家裏了。


    很明顯的一個事實:孩子丟了。


    一個剛一歲的嬰兒不見了,會是什麽下場?倆人不敢多想,急忙報警找人,但是人的直覺啊就是這麽神奇。夫妻倆根本沒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他們雖然不迷信,但這事兒出的這麽邪乎,任誰也要往妖魔鬼怪上想一想吧?


    所以,我們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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