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虛的沒搭話,因為我心裏知道,他說的八成是真的。


    哥們自己的睡眠質量我還是知道的,別說把他踹下床了,有時候我自己都能把自己弄下床。小時候比較嚴重,成年了之後就好多了,怎麽跟他睡了一晚上還舊疾複發了?


    是因為昨晚那個夢?


    我幹笑兩聲,故作擔憂的說道:“疼不疼啊?”


    “你說呢?”


    他沒好氣的回答:“你這一腳給哥們踢的,沒想把昨天看的小說都忘了。”


    媽的,丫肯定是故意的。


    “我的青天大老爺啊!我是真沒看過,都是殷心悅小小年紀不學好,慫恿我逗你玩的。”我故意拉長尾音,張開雙臂抱住他,蹭蹭他的肩膀,試圖讓他相信我真心沒看過那東西。


    “你要是不要主動問,她會主動說嗎?”江恒一針見血的說,我看出來了,丫就是專門讓我難堪的。放到平時,就算他早就看出來了也不會直接指出來,他隻會裝作看不出來然後變著法的嘲笑哥們。


    “少看點那東西吧,對腎不好。”


    江恒淡然的擦嘴,一把把我推開準備離開桌子。


    “靠。”我罵了句,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小哥,你跟林開到底什麽關係?”


    我這話題轉變的太快了,以至於某人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渾身一僵,站在原地沉默兩秒像是在……找理由搪塞過去?那哥們能讓他騙到嗎?直接開口:“我想聽真話。”


    “你確定?”


    我露出個疑惑的表情:“你倆還能有啥關係啊?哥們這心理承受能力沒得說,你就是說你倆是好基友我都不意外,真的。”


    “你他媽一天天腦子裏都想些什麽?”江恒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我的頭,轉身坐回去。我揉著腦袋繼續問:“所以你倆到底是怎麽配合的,你早就知道他在外麵是嗎?”


    “是。”他回答道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思索幾秒隨後道:“我跟他的關係沒你想的那麽友好,充其量就是合作關係。你也覺得很扯淡吧,這人一現身就說要保護我們。”


    “對啊,我尋思著這人就莫名其妙。”


    說到這兒,哥們可就有話說了。雖然他不止一次的幫過我們,但他的身份太過於特殊讓人不敢親近。


    不說別的,就他的能力來說,我甚至連他是什麽品種都不知道!


    “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們合作了。他找到我,說今後無條件的保下我們的命,但是我要為他做一件事。”


    “什麽事?”


    我問,林開這種實力的人還需要我們幫忙?江恒還行,那估計不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江恒定定的看著我,眼裏有不少紅血絲,臉色蒼白看來真是被哥們折騰壞了。


    我被他這目光盯得心虛,隻得低下頭繼續吃我的粥。大米的香味混合著肉類食物散發出一種清香,軟糯的粥撫平著躁動的神經。


    “他有一個店鋪,是用來超度鬼魂的。”


    “嗯?”


    “他說的時候我也比較震驚,但後來我去看了一眼,確實有這家店不錯。他有空就去那裏超度鬼魂積攢功德。”


    “積攢功德?誰?”


    我震驚的合不攏嘴?誰積攢功德?那個至少殺了一個人一隻鬼的林開?


    這明顯跟他的行動不符吧?


    江恒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意思是,很長時間他都不在要我們幫他看著店鋪,就是幫他超度,功德算是他的。而且,有時候他會來看一眼。”


    “我怎麽聽著這跟老板剝削員工似的呢?沒事了還來查崗。”


    越想越覺得像了,自己努力工作都為了老板大富大貴,而且老板沒事還來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努力為他賺錢。


    這社畜生活,有點莫名的熟悉。


    “說的也是。”


    江恒摸了摸下巴:“可惜了,我已經答應下來了。”


    跟簽了賣身契也沒兩樣。


    其實想想這也沒什麽虧本的,就他的實力,救我倆一條命不是跟玩兒似的。超度沒什麽技術含量,哥們也能練練手。


    這樣想來,也是挺不錯的。


    “行,那咱啥時候去?”


    “就今晚。”


    我嗆了一口,最後一口粥不負眾望的噎住了,我扶著桌子劇烈咳嗽:“不是,咱咳咳咳……”


    江恒拍拍我的背:“先別說話了,別一會死我家裏。”


    媽的,這小子嘴怎麽這麽損呢?哥們都被卡住了,說不準真會死人的好不好?你作為我兄弟不是應該表現的十分關心嗎?在這兒落井下石的倒還挺來勁。能不能有點愛心了?


    雖然是這樣說,他還是很快的給我接了杯水。我接過來喝了一口後,才把後麵的話接上:“咱能不能有點準備時間啊?”


    江恒無所謂的攤開手:“今天不是有一天的時間準備嗎?”


    我衝他豎起大拇指:“你他娘的還真是雷厲風行。”


    “謝謝誇獎,你他娘的也是。”江恒站起身,拍拍我的肩把碗拿走了。


    我很自覺的進廚房拿塊抹布擦桌子。


    “那咱準備點什麽?”


    我問,江恒洗完了碗,拿紙把手擦幹:“什麽都不用準備,因為那裏什麽都有。”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哥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問題是這大好年華都浪費在沙發或者床上,實在是有點浪費。


    “走唄,出去打台球。”


    江恒猶豫兩秒,還是點頭同意了。


    我們這裏台球廳是不少,但我太知道江恒的性子了,一個寧願一整天都在家裏看書也不願意出門社交的人。哥們有時候也這樣,不過是因為懶,他就不一樣了,是真不想跟外人有什麽接觸。


    至於人多的地方,那就更難搞了。


    昨天江恒能陪我去參加同學聚會,說實話我已經很震驚了。


    我特意選了一家沒什麽人光顧的台球廳,不大的空間裏也就我倆。


    “怎麽忽然想起來打台球了?”江恒生疏的拿著台球杆。


    “多出來走走吧小哥,別死磕你那易經了。”


    我問他是不是沒打過台球,江恒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好幾秒,眼神逐漸複雜:


    “打過,不過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沒事,叫聲哥,你顧哥教你。”我衝他揚了揚下巴,準備給他露一手。


    當我第七次把白球打進洞裏的時候,江恒終於忍無可忍的拍了下我的頭:


    “下次裝逼能裝的有技術含量點兒嗎?”


    我尷尬的把球聚在一起,擺成初始狀態。


    這也不能怪哥們是不是?太久沒玩了,有點生疏。


    江恒俯下身,正色道:“其實我去過不少台球廳,但很少玩。”


    這話說的真有意思,經常去台球廳,但是不玩?


    碎發遮住眼底的情緒,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從沉下去的話語中窺探一二:


    “一個人,沒什麽好玩的。”


    我心裏一酸,人到底是群居動物。長久的孤獨倒也沒什麽,最難以忍受的就是,需要一個人的時候,恰好沒有這個人。


    我又何嚐不是呢?大學時候就不說了,羅航從中作梗,唯一一個算得上兄弟的人最後給了哥們沉痛一擊。


    所以當測謊儀亮起紅燈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意外,就像對方說的,人都是自私的。


    可江恒是嗎?


    如果他對我自私,為什麽想盡一切辦法護住我的命?為什麽每次都把所有錢給我?為什麽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


    測謊儀確實撒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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