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難辦了,至少哥們不可能一晚上都躲在符陣裏。


    哎,怎麽想窩囊一下都這麽難呢?


    羅航在符陣外破口大罵,我不聲不響的翻著斜挎包,看有什麽是能用的。


    “顧丞,你他媽真沒種!”


    他氣的跳腳大罵,我在符陣裏安慰殷心悅。


    “不用怕,這人就一傻逼,無勇無謀的。”


    殷心悅好像也放下心了,用一種看腦殘的眼神瞟了羅航一眼:“他怎麽成鬼了,都不太聰明啊?”


    這話說的,直戳人心窩子啊。


    要換成普通人,就羅航的脾性,早就翻臉不認人了。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他暗戀了差不多四年的殷心悅,他能說什麽?


    羅航跟被人點了命門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心悅,那小表情,不知道的以為他成受害者了。隨即就把目光轉向我,惡狠狠的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落得如此下場?”


    好嘛,這又怪我了,哥們心裏這叫一個冤枉。


    我也不知道丫到底是怎麽想的,什麽都能怪到我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扭曲,隻能用這種理由麻痹自己。


    我懶得跟他吵,抽出幾張黃符捏在手心。


    “你……你去死!”


    羅航被我的冷漠激怒了,嚎叫著就要撲上來跟我拚命,又被符陣阻擋。


    按說這種情況你就在外麵待著得了,還想怎麽著啊?可羅航不愧是羅航,別的不說,蠻力他是真不吝嗇。


    拚了命的往符陣上撞,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我剛準備開口諷刺他在做無用功,眼尖的瞅見黃符的金光逐漸暗淡。


    羅航周身的氣場是黑色的,黑氣縈繞在他周身,隨著動作覆蓋到黃符上。馬上又被黃符自身的威力驅趕,時間久了黃符驅趕的速度減緩,竟然覆蓋上一層若有若無的黑氣。


    我去?原來這也不是無限用的啊?


    我轉頭看了眼殷心悅,她被羅航發瘋似的動作搞的心神不寧,吐出來的每一口氣都是冷的。


    我吐了口氣,在心裏盤算著自己的勝算。


    這個符陣就像營地,營地沒了,我倆也就危險了。所以無論如何,這個符陣都不能被破壞。


    至少,殷心悅要留在這裏麵。


    哥們還沒慫到讓一個女孩子為我頂命。


    想到這兒,一股血勇之氣湧上心頭,做好了心理建設後,我悲壯的一步跨出符陣。


    羅航正擱那悶頭撞符陣呢,看見我出來,一時大腦有點宕機。估計沒想到哥們能主動送死。


    他沒反應過來,我反應可是快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哥們可是在出符陣前就在默念咒語了,最後一句“急急如律令”出口,黃符疾射而去,不偏不倚直衝羅航麵門而去。


    這甩黃符的手法哥們也是沒少練,現在出手那就是一個快準狠。就羅航這種貨色,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還是沒問題的。


    他被黃符貼到,接觸的地方一瞬間化虛為實,激起一陣白煙。


    羅航痛苦的哀嚎一聲,轉身就想走。


    趁他病,要他命!


    這好機會哥們能錯過?


    我當機立斷抽出一張殺鬼降魔符,咒語剛念到一半,羅航已經把黃符摘了下來。正陰狠的盯著我,我心裏頓感不妙,沒等我把剩下的幾句念完,視線中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了。


    我暗叫不好,打架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敵人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跟鬼鬥也是一樣的。


    這情況要是換成恐怖片,主角就應該慌張的四下觀望,然後經過編劇的惡意安排,給觀眾來個撲臉殺。


    這種場景哥們看的多了,腦子裏突然有靈光閃過。幹脆也不找了,草草掐了個拘邪指往後一戳,正好對上羅航那張不可置信的臉。


    我就知道丫想著從後麵偷襲我,以為哥們是吃素的?


    他慘叫一聲往後退去,我心裏一喜,哥們第一戰打的就這麽帥,回去跟江恒描述一下我的英姿颯爽。


    想想就有意思。


    這麽想著,嘴角就掛上了點笑意。


    羅航氣急敗壞的道:“你他媽笑什麽?!”


    這話說的,我他媽笑還不能笑了?


    “關你屁事。”


    我罵了句就想往符陣裏跑,就羅航這神出鬼沒的,我能擋下他一下,他有了防備。人的視野終究是有限的,哥們這一次也就是賭對了,下一次就難說了。


    我沒有戀戰的心思,三步做兩步的往符陣裏跑。


    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哥們算計的可謂是天衣無縫。事實是剛跑出去沒半步,一片黑氣就迷了眼,陰冷的氣息順著毛孔湧進身體。


    羅航飄到我跟前,窗外的雨中夾雜著雷電,將整個世界照的透亮了一瞬。


    我一個反應不及,羅航邪邪的笑了下,我就感覺整個身子像是被一堵牆撞到,直接橫著飛了出去。


    我想起之前江恒說的,這種情況下神魂容易出體。


    在身體被撞到牆上的瞬間,整個身體都疼的發麻,這就不得不誇一下哥們的臨危不亂了。都被撞成這樣子了,腦子裏還想著江恒給的忠告,急忙咬了下舌尖,疼痛感刺激著神經,大腦保持清明。


    殷心悅驚呼一聲,癱坐在符陣中。


    我踉踉蹌蹌的站起身,隻覺得渾身都痛的要死。


    要是江恒在這兒,我肯定不會這麽狼狽。


    算了,也不能什麽都靠他。


    我甩了甩發麻的右臂,重新拿好匕首。


    這次哥們長心眼了,眼看符陣去不成,那就不去唄。


    人家用飄的,我用跑的,怎麽看都是我落了下風。


    我緊貼著牆壁站好,發潮的木頭散發出黴味,凸起的樹瘤硌著皮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這場生死攸關戰鬥的發生。


    我把黃符塞進口袋,將匕首反握在手中,剛才七星陣的布局已經消耗了我一部分心神。這下又是用符,又是撞牆的,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羅航站在符陣前,還是那副欠打的表情:“怎麽,不敢過來了?”


    “是。”


    我爽快的答應下來,羅航又一次沉默了。


    “不是,你丫能不能有點骨氣?”


    “不能。”


    “……”


    哥們又不是傻子,這是有骨氣沒骨氣的事嗎?他怎麽想的我心裏跟明鏡似的。


    我笑了笑:“兵不厭詐。”


    羅航也不裝了,一個俯衝過來。我之前就發現,江恒每次出手都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每次敵人正麵過來的時候,他出手隻會朝一個地方。


    這造成的結果就是,對方如果長點心眼,鬼飄的速度比人反應的時間要快,往旁邊側側身就可以躲過。


    當然,江恒心眼子也多,所以他一般是一手匕首一手黃符。


    哥們就不一樣了,我沒他那麽多的戰鬥經驗,到好在我摸索出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我看準羅航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肉眼很難捕捉到他的行動軌跡。隻能看見一個虛影,匕首向前一劃,就感覺碰到了個什麽東西。緊接著就聽見羅航的慘叫聲,生生被帶下來了一片黑氣。


    我將匕首上殘留的黑氣抖落幹淨。


    法器的使用方法,跟力氣大不大沒關係。法器自身就帶著對鬼怪的殺傷力,自然是接觸的麵積越大威力越大。


    我這麽一劃,不論他怎麽躲都會被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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