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原本沉悶的環境更是暈染了層霧氣,所有人的表情都性情不定。


    我聽見不知道是誰吞了口口水,隨即秦子賢開口道:“好像確實是。”


    又是一陣沉默。


    這場遊戲的通關方案已經很明顯了,但卻難以下手。


    這個整個就是一報複遊戲,這個環節也不例外,是要我們去挖出霸淩者的眼球和砍斷手指。


    “那這樣說,早上的事件解決以後中午也能解決了。”我幹笑兩聲,不愧是通關的關鍵啊。


    人早上死了,東西就可以找出來。中午也沒人去霸淩餘姚,下午芭蕾舞服裝和舞鞋也不會被損壞。


    原來隻需要做這一件事就可以了。


    原來這麽簡單……


    我怎麽就想不到?


    我深呼了兩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可腦海中已經自動浮現我們把人殺了然後挖出眼球的情景了。


    靠北啊,老子還沒殺過人啊。


    我隨手從江恒口袋裏拿出了顆糖,奶糖的味道撫平了煩躁的情緒。


    “不是,你拿了多少?”


    江恒把手伸進口袋掏了掏,然後拿出一把糖:“我沒說過我隻有一個口袋裏有啊。”


    平時雖然江恒隨手就能拿出來糖,但我也沒想到他能隨身攜帶這麽多。


    我說他身上怎麽老有股子淡淡的奶糖味呢,合著都醃入味了。


    阮薇拿過來一個就吃,我靠著櫃門坐下,背後儲物櫃上的紋路緊貼皮膚。


    外麵的天色進一步轉黑,就聽一聲悶響,餘姚又跳樓了。


    隨後就聽見人群的尖叫聲,這幾次輪回下來,我也有些疲憊了,幹脆就一直坐著看眾人的反應。


    不出意外,門外閃過不少人慌張逃竄的身影,餘姚跟壁虎似的四肢著地在後麵追趕。


    估計四個人已經夠了,要不我們把門開著,她能不過來看一眼?


    沒時間想是哪四個倒黴蛋了,我們幾個一合計,覺得霸淩者肯定不是早上把東西帶走的,否則今天早上我們就在那兒守著,除了餘姚誰都沒看見。


    所以現在服裝和舞鞋已經在櫃子裏了。


    操蛋的是,不知道是哪個櫃子。


    而且,雖然櫃子上有名字,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隻眼珠和哪根手指。


    那就隻能全挖下來了。


    想想那場景,我就有點發冷。


    “行了,估計一會兒就早上了。”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江恒眼疾手快的扶住。


    “阿丞,累了嗎?”


    我搖搖手,苦笑道:


    “哥們這體力倒是沒那麽差,就是成天在家宅著,這猛的站起來還有點頭暈。”


    活動了下僵硬的關節,江恒一臉擔憂的看著我,縱使在這麽黑的環境裏,他的一雙眸子還是亮的:


    “不行你就在這兒待著,殺個人而已,我去就行。”


    秦子賢:“……我懷疑你們兩個有前科。”


    不怪子賢,就江恒輕描淡寫的“殺個人而已”任誰看了不得以為這是個殺人狂魔?


    “我沒有,我是良好市民。他在來之前就殺了不少人了,警官你快把他繩之以法吧。”


    我打了個哈哈,江恒也真不含糊,幹脆舉起雙手配合道:


    “是,我是殺人犯,警官你抓我吧。”


    “哈哈哈你們兩個。”


    秦子賢也跟著笑了,壓抑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小哥比剛見麵那時候開朗多了啊。”


    我扶額苦笑,都是表象啊!


    我算看出來了,包括我在內,對江恒的印象都是不近人情又不愛說笑。


    其實相處時間稍微長了點才發現,丫根本不是個陰鬱少年好嗎?


    靠譜是靠譜,有時候開起玩笑也是真不著調。


    有時候跟他走在街上,有小姑娘過來要微信,都說是看上了他高冷的氣質。


    ……不是,你們到底哪看出他高冷了?


    就算剛認識覺得他有點不愛說話,也遠遠算不上高冷。


    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自然就帶上了點溫和的笑意。


    哥們當時要不是看這小子像是個值得信賴的,我能跟他合作嗎?


    誰知道熟了以後,才知道他當時裝的成分比較高。


    裝的跟個謙謙君子似的。


    我們開了幾句玩笑話,最後決定讓阮薇留在這兒,畢竟讓一個小姑娘跟著去殺人實在不太好。


    本來還想讓秦子賢也留下來的,他一個警察,難免心裏有芥蒂。


    但這小夥子執意要跟著去,還說他比較專業。


    算著時間,又到了早晨。


    說起來這個事難度挺大的,首先我們需要馬上找到這四個人把人殺了以後,將需要的東西拿到。


    然後從櫃子裏拿出服裝和舞鞋,隨後拿給餘姚。


    偏偏早上的時間是最短的。


    我仔細想了想,決定讓阮薇去把人拖住,延緩她打開儲物櫃的時間自然早上的時間也就多了。


    阮薇臨危受命,很爽快的答應了。


    這邊天一亮,我們仨剛衝出門就看見迎麵走來的四人。


    昨天被打的跟坨屎似的,今兒個依然是談笑風生的,一股子賤樣。


    “不是把那死肥豬的東西放在你那裏了嗎?”


    “那是,我就不信她敢來這兒找。”


    “她就是找到又怎樣,老娘照樣抽她。”


    “哈哈哈哈就是啊,真有意思,你看她那賤狗樣。”


    四人打鬧著就往這邊走,我們提前抄起了三個板凳。


    “不好意思,實在是時間緊迫。”


    我默念一句,讓阮薇溜出門。


    “哎呦我去,怎麽有個女的。”


    其中一個男生正要上前,我看準時機直接跳出門大喊了一句:“呔!”


    這一聲可以說是氣勢很足,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我抬起椅子就衝一個男生的頭上砸了下去了,就聽一聲令人牙酸的碰撞聲,沒等對方反應過來,我猛足了勁又是幾下。


    “你……”


    汙血飛濺出來。


    沒事的,他們本來就該死。


    你也是迫不得已啊。


    殺幾個畜生救你們的命,不是很值嗎?


    再說了,這又不是現實世界。


    在這裏殺了人又怎麽樣?


    這次他的腦袋就像爆掉的西瓜,先是頭皮開裂形成明顯的開放型傷口,後頭骨陷下去了一塊,皮膚上有明顯的開裂痕跡,形成凹陷性骨折並且伴有還算平整的骨折線。


    噴射而出的血點子噴了滿臉,他的眼口鼻都開始流出腦脊液和血液的混合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短暫沉寂過後的尖叫聲不斷剮蹭著耳蝸,令人心煩意亂。


    隨即也在“砰砰砰”中戛然而止。


    我緊握椅子的手幾乎要握不住一點東西,強烈的視覺衝擊刺激著視覺神經。


    我把椅子扔在一邊,彎下腰幹嘔。


    媽的,該死。


    我到底憑什麽經受這一切啊?


    耳邊嗡嗡作響,我眼前又開始發黑。


    煩躁的情緒一點點吞噬清明。


    我一直覺得死了也沒什麽,可到現在為止,存在於人本性中的恐懼才徹底暴露。


    我寧願對方直接殺了我。


    可她偏偏很有興致。


    “操他媽的。”


    我罵了句,心中暴戾的情緒不受控製的侵襲大腦。


    “顧哥,你沒事吧?”


    秦子賢靠近兩步:“屍體我見多了,我可以……”


    “不用。”


    我俯下身,剛才被我打死的那個男性屍體現在正仰麵朝天,眼睛充血,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傷到了眼睛。


    他眼裏是驚恐到極致的表情。


    我有點想笑,原來你們就隻會欺軟怕硬啊,我以為真的不怕死呢。


    我伸出手,手指剛觸碰到眼球,身體就被身後的人控製住了。


    江恒強行按住我的肩膀:


    “阿丞,不行就讓我來,你情緒不太對。”


    我抬頭看他,在看清他眼裏難以掩蓋的關心時,手上用力,將一顆柔軟的眼球挖了出來。


    “小哥,我不是廢物。”


    “本來就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要讓你活著出去,其他人,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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