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倉促的準備好東西,跟師父師母告別後,就下樓準備開車到機場。


    江恒恢複如常沒有一點病人的樣子,但我知道他隻是不想讓我擔心,在死撐著。


    下了樓才發現門口圍著一群人,蘇樂當場傻眼:“顧哥,你從死人堆裏開出來的?”


    這車現在可以說是慘不忍睹,擋風玻璃上有個大坑,十幾條裂紋跟蜘蛛網似的。上麵分布著已經幹涸的血和碎肉,這麽一看,確實像是撞了死人堆。


    我幹笑兩聲,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小哥,這車我以後還你。”


    “不用,去修修就好了。”


    江恒無所謂的回答,蘇樂衝我們打招呼:“開我的車吧,我帶你們。”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坐上車以後,他很是裝逼的攏了攏自己的頭發:


    “坐好了,讓你倆見識一下秋名山車神的技術!”


    本來哥們沒覺得有多害怕,聽他這麽一說,頓覺不靠譜。


    打著了車,車子轟隆作響,蘇樂還問呢:“這車怎麽不動了?”


    “你他媽沒拉手刹!”


    於是,在蘇樂半吊子的帶領下,我們終於趕上了這一班的飛機,也算可喜可賀。


    坐上飛機以後,沈秋籬和蘇樂倆人倒頭就睡,江恒坐在我身邊翻雜誌。


    我把聲音壓到最低,說:


    “怎麽著啊江大師,現在有機會了,說說吧,咋回事啊?”


    他知道我問的是什麽,自從上次見過惡欲以後,江恒就故意躲著這個話題,估計還是準備瞞著我。


    “別想著騙我,你早就知道一些事了吧?你聯合了子賢和蘇樂,合著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唄?”


    “哎,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


    他歎了口氣,把雜誌放下:


    “我以為我能把所有事情都解決,讓你能無憂無慮的。”


    “把所有壓力一股腦扔在自己身上,就是你所謂的辦法?”


    我看他猶豫,知道這次有戲,湊近他說:“小哥,有什麽你不能說嗎?”


    他定定的看著我,像是在我眼裏尋找答案:“你能保證,如果我說了,對你不利,你也不會離開我嗎?阿丞,你能保證嗎?”


    “我保證。”


    我說的很決絕,江恒有情我也未必無義。


    他眉頭舒展開來,說了些我從不知道的事:“貓小喵,她的目標是你。惡欲,js的班主,她的目標一直是我。她之所以把你當成目標,隻是威脅我的手段而已,才會讓你誤以為她的目標也是你。”


    “在我們剛接觸不久的時候,她就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就像貓小喵對你一樣,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對我的執念那麽深,估計也是……”


    他無奈的笑了笑,我們想到了一起。


    “前世孽緣。”


    江恒繼續說:“她一直用你來威脅我,你記得鏡子幻境那一次嗎?你情緒激動,難以抑製,其實也是她在搞鬼。她比貓小喵聰明的多,她知道從內部瓦解,想讓我們分崩離析。”


    “所以你就演了場戲給她看?”


    江恒讚賞的點頭,把聲音壓的更低:


    “是,其實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煎熬,我不知道要怎樣平衡。其實惡欲問我的時候,我真的開始動搖了,但是我還是不舍得離開。”


    他又用那雙眼睛看我,我不敢與那裏麵的東西碰撞,隻能垂下眼皮。


    “跟我想的也差不多。”


    我一直心驚膽戰,以為所有事都是衝我來的,江恒隻是個無辜的人。


    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他不應該替我去死。


    可人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我沒有可以依賴的人了,江恒卻一直在告訴我,他會一直陪著我,他願意。


    我無法放手。


    “對不起阿丞,我……”


    我幹脆伸手捂住他的嘴,他愣愣的看著我。


    “別老說對不起對不起的,我也願意。”


    我別扭的鬆開手,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形容,隻覺得一切都很怪。


    我說的話很怪,自己也很怪。


    我抿著嘴不說話了,等到下飛機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


    沈秋籬告訴我們沈蘭婆在山裏,我們打車去,但是也隻能到山腳下就停下了。


    那還能說什麽?


    深一腳淺一腳的上山,好在這裏生活的村子並不少,路都是被人踩出來的。


    走到大概半山腰的時候,沿途的村民已經不多了,我們就在最近的一家裏借宿。


    這家有一對夫妻,看樣子剛結婚沒多久,倆人年齡也不大,如膠似漆的。


    男主人是個精壯的漢子,小麥色皮膚,操著一口地方口音,我們聽不太懂隻能從表情推斷是好事,笑著點頭。


    女主人懷孕有九個月了,瘦瘦高高的拖著自己的大肚子,走路都有些不方便,但會一點普通話,還是能笑著跟我們聊天。


    倆人都熱情非常,明明自己都不富裕,還拿出壓箱底的臘肉和剛打獵回來的兔子給我們吃。


    想多給他們些錢,人家說什麽都不要,就是交個朋友。


    這給哥們整的還有點不好意思。


    沈秋籬對這種情景不感興趣,去房間休息了。


    那我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嗎?


    就旁敲側擊的問關於沈蘭婆的細節,女主人好像對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就問我一個外人打聽這個做什麽,我就胡亂編了個理由告訴她我是記者,過來采訪要全麵。


    她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勉強翻譯一下,她的意思是:


    她沒見過沈蘭婆,但總是聽家裏的老人提起過,每次說起來都是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還總是嚇唬她說:小姑娘家家要聽話,山上住著個沈蘭婆。


    他們說沈蘭婆在三十歲生了個女兒,叫什麽……我也給忘了,不過那閨女到十三四歲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後村子裏有一個死了全家的孤兒,沒名沒姓。


    就被沈蘭婆養了去,一直帶在身邊,還給取了個不錯的名字,就叫沈秋籬,很少有人見過她們。


    之後被紅色小將抄了家,她們倆人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住在深山老林還是已經死了。


    我沒回答,隻是暗戳戳的瞥了眼屋裏的沈秋籬,她不僅沒死,現在還就在眼前。


    不知道女主人知道了會不會被嚇到。


    我想到一個問題,那個女人頭看著年齡也不大,會不會就是沈蘭婆死去的女兒……


    想想我就一陣惡寒,媽的,用自己女兒的頭煉蠱,js的就沒一個正常人。


    因為家裏隻有兩個房間,我們就被迫和沈秋籬住進同一個房間裏。


    我們三個鋪了張草席在地上,留她一個在床上。


    這裏的空氣很是潮濕,對於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來說,真是不習慣,硬是到後半夜才有睡意。


    沒等我睡著,就被人叫醒了。


    我朦朦朧朧的爬起身,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江恒已經衝我比了個“噓”的手勢。


    噓啥呢?哥們還沒說話呢?


    我簡單擺弄兩下頭發,卻發現這倆人的表情尤其嚴肅。


    我正尋思著這倆人大晚上不睡覺,把我叫醒,就是為了讓我們他倆的臭臉?


    怎麽著,都開始走冷臉路線了?


    剛準備開口問個明白,江恒倒先開口了:“這家裏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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