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前麵的另一輛警車早就消失不見,路上也沒什麽人。


    “你怎麽這麽傻呢?那可是二百五十萬,你自己要死,也不用連累你的家裏人吧?”


    陳哥一口煙霧吐出來,順帶著扔掉煙屁股,他的城府比起秦局還是差點。


    這句話明顯是著急了,威脅的意思太濃烈,我直覺感覺這人就是個莽夫,說的這幾句話也是在硬撐而已。


    “我就一地痞流氓,沒素質,家人啥的我也就不需要,你不用擱我這兒說這麽多廢話……”


    他打開車門,伸手把我拽了下來,拖進旁邊的小樹林。


    我手被銬著,沒辦法反抗,被他直接扔在一棵大樹旁邊。


    我踉蹌兩步勉強站穩,他基本和我一樣高,卻比我壯了不止一點半點。


    如果打起來,我很有可能不是對手。


    我幹笑兩聲:“你看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不能好好說嗎?秦局你認識嗎?還是我朋友呢,你們……”


    我話都沒說完,他揮手就打,我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是真狠,我就感覺像是一隻熊掌摑在了臉上,打的我頭暈眼花,耳邊開始出現嗡鳴聲。


    媽的,不愧是當警察的,這手勁說是殺豬的我都毫不懷疑。


    我整個身子歪向一邊,左半張臉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隻能依稀感覺嘴角好像爛了,正往外流血。


    “我他媽的還是天王老子呢!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別給臉不要臉!”


    我靠著大樹,粗糙的樹幹摩擦皮膚,我呸了口血。


    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哥們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呢?


    我還能站著讓他打?


    我扯起嘴角,整個人埋沒在陰影裏,對方看不清表情。


    這樣更好,連麵部表情都不用做了。


    “您稍安勿躁……”


    這句話剛出口,我瞅準機會衝上去,隻能說人家不愧是警察,我都這麽出其不意了,他還是能出手擋住。


    手銬中間的鎖鏈被他的胳膊擋住,我順勢將他的手腕纏繞一圈,同時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右一扭,就聽“哢吧”一聲,他的一隻手已經脫臼了。


    正常人現在早就抱著自己的手腕慘叫了,他還算聰明,咬著牙舉起完好的那隻手衝我砸過來,下意識抬手去擋。


    卻感覺到一陣風出現在下盤,這時候才發現他來了一招聲東擊西,揮拳的同時重心在下肢的掃堂腿上。


    這一招過來,我就感覺小腿像是斷了,這他媽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我側身摔在地上,染上了不少尚且潮濕的土壤。


    “你他媽敢打警察?”


    “去你媽的,老子打的就是你!”


    我吐出口血沫,因為剛才那鎖鏈還纏繞在他手腕上,我這一摔倒,把他也扯的摔倒在地。


    我下意識抓了把土甩在他臉上,陳哥吃了口土,扯著我的脖領子起來,就這麽把我給瞪著。


    “你瞪我幹毛啊,好像哥們怕你似的,媽的有本事把我放開咱倆打一架。給我戴個手銬你裝個屁啊?”


    “你找死!”


    他揮拳就要再打,這個時候我聽見小趙的聲音:


    “陳哥,其他人問我們到哪兒了,別打了,咱走吧。”


    那一拳頭在黑暗裏,最終放了下去。


    口腔裏一直有血腥氣揮之不去,陳哥惡狠狠的瞪著我,明顯心有不甘。


    你心有不甘能咋滴啊,有本事直接給我打死唄。


    估計子賢也不知道他們警局還有這等人物,看樣子還是團夥作案,看他們這熟練程度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


    這樣把這倆人報上去,我是不是也大功一件?


    我倒是並不擔心這倆人會殺了我,畢竟隻要有近身的機會,我就可以用千斤墜把這倆人定住。


    “還有啊陳哥,剛才走的人說,那輛車上押送的人叫蘇樂,一直嚷嚷著自己是茅山的少掌門,還說要讓我們明察秋毫來著。”


    我已經能想象到蘇樂在那邊,張牙舞爪的大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茅山的少掌門,你們去問,去茅山問看誰不認識我!警官呐,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我可是大大滴好人!”


    仔細想了想,又覺得這種話對蘇樂來說,還是太過於拘謹了,沒準他正在地上撒潑打滾呢?


    陳哥把我給押著,裝作鎮定的說:


    “小趙啊,我們做警察的,就是要相信科學,什麽吸血鬼,茅山的,那都是莫須有的東西,懂嗎?我們要讓犯人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跟他講道理。”


    那副長者風範看得我是真他娘的反胃,還跟犯人講道理,講講嚴刑逼供,找替罪羊的道理嗎?


    再說了,那個小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現在裝個什麽玩意兒?


    “這樣你先回車上,我在跟這位探討探討。”


    他把小趙往車上趕,我心知不妙,這是還準備跟我打一架的節奏?


    我現在半邊臉已經腫的老高,左腿也是疼的幾乎站不穩,手上戴著手銬,很難打的贏,要是再動起手來就麻煩大了。


    “停停停,我認罪行了吧?你真的會把錢給我的親人嗎?”


    我裝作順從,陳哥立刻喜笑顏開,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拉近距離,被我躲過去了。


    “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吧,當然會了,我一直說話算話,上車。”


    他拉開車門,我活動了下僵硬的小腿上了車,一路上都在盤算著怎樣跟秦局聯係。


    陳哥哼著小曲給我做思想工作,並說接下來的事不用我費心,他都會打點好的。


    我壓根沒心情聽,不知道江恒怎麽樣了,一想到他虛弱的站都站不住,我就心疼的不行。


    等我出了警察局,我肯定第一時間……等等。


    今天是第三天,也就是說……


    “現在幾點了?”


    陳哥抬手手看表:“九點多。”


    要不我跑吧?


    我已經答應過了江恒這幾天要陪著他,我讓他兩次被劫走,還受了重傷,要是在12點之前他睡醒了發現我沒在身邊,會不會說一句:“騙子?”


    雖然就算他說了也沒事,畢竟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就要換形態了,可我不想讓他有遺憾。


    我看著陳哥和小趙的背影,心一橫,掐了個千斤墜的手訣。


    飛速在兩人身上點了下,陳哥和小趙僵硬在原地。


    幸虧這條路上人不多,又是荒郊野嶺的,要不就這種開著車突然死機,純粹是找死。


    我抓住方向盤,掛檔的同時拉了手刹,開門下車。


    陳哥驚恐的望著我,說起來也好笑,前幾分鍾他還說“要相信科學”,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溜走。


    我抬起手在他右臉上扇了幾巴掌,笑著說:“怎麽著啊陳哥,不是要相信科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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