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迎春拉起許娘子,蘇又夏拉起阿娘另一條手臂,蘇凝秋機靈地搬走阿娘坐的木板凳。


    蘇暖冬瞅瞅阿娘,又瞅瞅姐姐們。


    然後,她默默地將自己的小板凳挪了挪位置,挪到阿娘的木板凳放不下的寬度,這才作罷。


    然則,她的另一邊,寬敞到能放下兩張木板凳。


    “你們一個個反天了……”許娘子心中既酸澀又甘甜。


    她知道閨女們不舍得她月子裏操勞,可是她閑不下來,總想著身為她們的阿娘,得帶頭幹最多的活兒。


    閨女們把活兒都幹了,作為一位老母親,真真兒有種被閨女寵的幸福感。


    孩子她爹,你在天有靈,看到了嗎?咱們的閨女們,個個都是頂頂好的姑娘啊!沒給你生兒子,咱一點都不虧。


    鑒於閨女們的“霸道”,許娘子無法下手。


    罷了,罷了,她給迎春和又夏多改裝兩套男子的衣裳吧。


    金毛猴見許娘子抱著卿寶進房,便也跟進去。


    幹了沒一會兒,蘇迎春去做飯,其他人繼續埋頭幹。


    蘇迎春拿出家裏壓箱底的筍幹,做了一道紅燒筍幹五花腩。


    晚飯,大家吃得滋溜滋溜的,倍兒香!


    晚飯過後,不曾停歇,繼續幹活。


    大家美美地吃過豬肉,幹起活更來勁。


    除了用晚飯的時間,其餘時間,春夏秋冬齊心協力,熬到天空黑漆漆,方將所有的栗子處理完畢。


    月上梢頭,一個個拖著疲憊的身軀,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


    蘇迎春和蘇又夏最為辛苦,天未亮便要早早起床。


    她們吃過稀飯,再次搭乘阿牛叔的牛車,載著昨日收回來的栗子和枸杞一路到鎮上。


    她們要把這些東西,全都賣給唐瑞的鋪子。


    盡管栗子的價格沒先前高,但沒用上昂貴的飴糖,不需要付出人工守著攤子賣,算起來也是賺的。


    唐瑞覺得身為義兄,總得照顧貧窮的弟弟,便告訴她按照五文一斤的價格收栗子。


    當地市場不大,她們的栗子量多,品質好,據說要運到別的地方轉賣。


    至於枸杞,仍是按照先前的價格。


    同樣來到仁德堂,劉掌櫃得了大少爺的交待,熱情且實誠地招待姐妹倆。


    可惜的是,唐瑞回書院讀書了,沒能出來。


    蘇又夏有些失望,滿以為大冤種會請她們吃一頓呢,結果人都沒到。


    劉掌櫃看出蘇又夏的意思,一邊手下快速地撥弄算盤,一邊笑道:“我家大少爺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書院裏,蘇夏兄弟見不著人實屬正常。”


    “好吧。”蘇又夏百無聊賴。


    連最後劉掌櫃給大姐結賬,也少了一分興致。


    蘇迎春沒有留意二妹的小心緒,她懷揣著難能可貴的銀兩,滿心歡喜地坐上牛車。


    “什麽!十五兩!”


    回到家,當蘇迎春把所得的銀兩盡數上繳給許娘子,蘇又夏後知後覺地驚呼出聲。


    許娘子無語地瞥她一眼:“你跟你大姐一塊去賣,如何不知賣得的銀兩數目?”


    蘇又夏摸摸鼻子,她能說,她想過一過身為男子的快活日子麽?結果卻大失所望,以致錯過了劉掌櫃給大姐結算的時刻。


    外頭人多嘴雜,她不敢多問,生怕招來小偷。


    蘇凝秋在一旁偷笑,也便隻有阿娘能治得住二姐。


    接下來,接連三天,在猴子們的幫助下,蘇迎春和蘇又夏把山上所能摘的栗子和枸杞,全都摘光光。


    全家人的勞動力,都用在給栗子去刺殼上了。


    不愧是唐家商號,仁德堂說收購便真的全都收購,並且價格公道。


    幹完枸杞和栗子的買賣後,家裏的存銀多了起來。


    加之野雞每天來生蛋,攢起來,也夠冬日一家子的營養。


    雖不是富裕之家,可手頭總歸寬裕一些。退一萬步說,即使秋收不好,今年的冬季,家裏的吃穿用度暫且不用發愁。


    賣完最後一次,蘇迎春姐妹倆特意割了好大一扇豬肉回家,將從菜地裏割回來的白菜燉了一鍋豬肉,又下了足夠的油鹽醬,一家子吃得香噴噴的。


    許娘子道:“明日家裏開始收割稻穀,阿娘的身體已經沒事,明兒會和你們一塊去。”


    蘇迎春第一時間放下碗筷,隻是不待她開口說什麽,許娘子便抬手阻止。


    麵對一雙雙不讚同的眼睛,許娘子道:“是,以前你們阿爹在時,阿娘每次都坐滿月子。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家裏老是沒有大人幹活也不行。”


    “秋收是一年當中的重中之重,關係到咱們肚子的溫飽。再說,阿娘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村裏的其他人大多數都是生產完沒兩天,便下地忙農活。阿娘已經比她們好多了。”


    氣氛一時鴉雀無聲。


    蘇凝秋問道:“小弟怎麽辦?阿娘下地幹活,小弟由誰來照顧?再說,小弟早產,石大娘說過,要好好照顧小弟的身體,務必在月子裏養好。”


    其他姐妹一致點頭,暗裏給蘇凝秋豎起大拇指。


    蘇又夏嘟囔道:“別人家的小孩都有家裏的爺爺奶奶照看,咱們的阿爺阿奶不添亂、不磕摻咱們,已算阿彌陀佛了。”


    許娘子沒有被難到,微微笑道:“阿娘早考慮過,就背著你們的小弟幹農活。反正大部分時間,卿寶都在睡覺。中午日頭強烈,讓小四在家裏看著她。出身於莊戶人家,苦日子免不了,不可太過於愛重,免得日後經不起磨難。”容易夭折。


    最後一句,她沒說出口,怕不吉利。


    春夏秋冬:“……”


    自然抗議無效。


    許娘子堅定不移決定的事,春夏秋冬無法左右,剩下最小的那個,根本沒有發表意見的機會。


    小木床上的卿寶眼珠子轉轉,心裏長長歎氣。


    唉,發愁啊,阿娘不坐好月子,容易得後遺症噠。


    她每天跟阿娘呆在一起,最清楚阿娘的身體狀況。


    阿娘的身體常會冒虛汗,幹一點重活便呼吸粗重,明顯體虛。


    萬幸近來偶有湯水喝,偶有葷腥,找補回來一點。


    但是要保證身體健康,不留後遺症,得坐滿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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