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寶立刻將背在身後的小竹筒取下來,交給它。


    唧唧拿到竹筒,立即轉身給自家媳婦和孩子送水喝。


    還別說,唧唧真的是一位非常體貼的丈夫和父親。


    她家原本隻有一個唧唧,如今一帶二,想必它也覺著跟著她這個小主人,能過上美滋滋的生活。


    卿寶一點都不介意。


    ——以前家裏那麽艱難都養得起。現在有一對強大的爺奶,就更能把它們養的白白胖胖了。


    坐騎圓滾滾和胖墩墩也辛苦了,等唧唧把竹筒還回來,卿寶悄咪咪的往裏頭裝靈泉水,再悄咪咪的輪流喂給圓滾滾和胖墩墩。


    拓跋修表麵上在觀察四周圍的情況,當然,也是在認真看。


    可跟團子在一塊,他是時時刻刻關注團子的安全。


    目測她要掩飾又掩飾不住的給兩大肥愛寵喂水,隻好假裝看風景。


    團子怎就這般心大?竹筒裏的水仿佛永遠喝不完,也不怕露餡。


    還有上次在金山的時候,她所過之處,零散的金石忽然消失無蹤影……


    諸如此類的事情,偶有發生。如他這樣觀察入微的人,又時常與她親近,怎麽可能沒有發現異樣?


    團子當真心大!


    少不得他幫著掩護。


    ——唉,團子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心眼也跟著長大一些,方能保護好自己。


    “你們是何人?為何擅闖我神醫穀?”


    忽然,好幾個白衣飄飄的男子提劍奔出來。


    他們圍繞卿寶他們一站定,立即拔劍相向。


    白衣年輕人見他們兩個是孩子,並沒有立刻揮劍殺過來。


    劍拔弩張之際,拓跋修和卿寶準備奮力解釋。


    瘋無害正好爬上雲梯,氣喘籲籲地趕到。


    “且慢!”


    瘋無害一出現,那五個白衣年輕人看了看瘋無害,立即齊刷刷收劍。


    “師祖?”


    “好像是畫中的師祖!”


    “不要懷疑,跟畫像中的師祖簡直一模一樣!”


    “真的是師祖!”


    “天啊!師祖終於回來了!”


    麵對這些新生代,瘋無害迅速調整內息。


    ——萬不能在新弟子麵前,有損自己的威儀。


    他輕咳兩聲,介紹道:“他們是我帶來的人,那個胖妞是我的小徒弟,切不可欺負她。”


    “師祖竟然又收徒弟了?”


    “還是一個小胖妞?”


    “好小的團子!戒奶了嗎?”


    “師祖,我先去給掌門報信。”


    立即有一名弟子風風火火的往回跑。


    “走吧,咱們慢慢過去。”瘋無害對卿寶他們說道。


    於是,一行人通過恢宏寬敞的平台,來到大殿門口。


    “小徒弟,來,師父帶你認祖歸宗。”


    瘋無害伸出手來,卿寶則把自己的小肥手放到師父的掌心。


    莫名的,卿寶有點兒小緊張。


    “師父,卿寶好像,好像……有一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


    “噗哈哈!”


    瘋無害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正巧這時,他們的腳步踏進大殿。


    瘋無害的笑聲“哈哈哈”,在整個大殿裏回響。


    此時此刻,在卿寶眼中,坐在大殿主位之上的白發老者,十分有仙氣。


    仙風道骨,精神矍鑠,威儀堂堂……卿寶期待與這樣的人認識。


    突然……


    “師父!師父!師父……”


    隻見白發老者從主座之上,拔足狂奔下來,一口一句師父。


    那大嗓門是如此的蕩氣回腸!如此的情感充沛,仿佛下一秒就能痛哭流涕。


    盡然他白發飄飄,仙風道骨,威儀堂堂……然鵝,男子身上的仙氣,本就難養出來。


    此刻,他那維持幾秒的仙氣形象,就因為這一個外露的表現,趨向於毀滅。


    “師父!師父!嗚嗚嗚……”


    見到瘋無害,那白發老者仿佛見到親爹,一把抱住瘋無害,開啟他的嚎啕大哭模式。


    瘋無害被抱大腿,搓了搓耳朵,已緩解了許多心理上的不適。


    大徒弟確實被他坑得頗慘,忍耐一下下又何妨。


    整個大殿,就隻有白發老者的哭聲,在回腸蕩氣。


    待白發老者哭了好一會兒,瘋無害這才給他捋毛。


    “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紀了,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動不動就哭鼻子。”


    “快起來,你是神醫穀的掌門人,在後輩們麵前,能不丟臉,就別丟臉。”


    “嗚嗚嗚……師父,徒弟已有十年不見你,差點以為你死在外頭。如今師父回來,徒兒感動啊!是以,哭得不能自已,感動的淚水流個不停。”


    “那你的鼻涕呢?”瘋無害嫌棄地掃了一眼,他揩在自己衣服上的鼻涕,猝不及防地問。


    白發老者一噎,頓了頓,道:“鼻涕也是由於感動而流。”


    “感動啊……”瘋無害輕聲念這兩個字。


    突然,他一拍白發老者的豬腦袋,“給老朽起開!你感動個屁!為師活蹦亂跳的回來,你哭喪似的,是害怕掌門之位坐不安穩嗎?”


    白發老者倏忽一驚,不敢哭了,被嚇停的!


    “師父何出此言?”


    白發老者反應過來後,眼神裏寫滿指控,“當初師父收我為徒,不就是不想接管掌門之位?花費數年,特意將徒兒培養成神醫穀的掌門人。”


    暴露了!終於,多年以後,真相還是被暴露了出來!


    瘋無害的眼神慈愛地凝視著,被瑣事折騰到頭發全白了的徒兒,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這些年,他把偌大的家業交給祝祁掌管,至於他,拍拍屁股走人。


    白發老者祝祁:“如若不是徒兒在掌家,師父豈能有空遊曆人間,每五年、十年才回來一次?”


    “師父啊,你看看徒兒的頭發,已經全白,沒有一根黑的了。”


    “徒兒瞧著師父的日子,定然過得不錯。這頭發烏溜溜的順滑,胡須也是黑鴉鴉的有光澤。”


    “如果師父想要重新做回掌門,徒兒願意雙手奉上。這掌門之位,徒兒是一天都不想幹!”


    祝祁說到這裏,哭唧唧起來。


    同時,他的一番話,把瘋無害這個厚臉皮師父,給整不會了。


    他的徒兒祝祁,原本隻比瘋無害年輕三十來歲。


    光看外表,祝祁確實比瘋無害顯老,並且不是一般的老,而是像差了兩輩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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