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少爺,你這個弟弟不聰明。”臨街的酒樓廂房裏,有兩個樣貌同樣出色的男子正在看街上的鬧劇。


    黃良豪當街要毀沈卉寧的名聲,被揭穿之後,才知自己闖禍。


    他當下就去茶樓裏把白紹弘給找出來。


    沈卉寧一點都沒客氣,讓芙蕖和凝霜將兩人打了一頓,扭送去京兆府。


    “你也不去問問小爺是誰,你敢送我去京兆府,你等著,白家不會放過你。”


    “白家最好別放過我。”沈卉寧冷笑。


    賀景堯將這一幕從頭到尾都看了,眼睛笑眯眯地落在沈卉寧的身上。


    “這個沈家大姑娘還真是有意思。”賀景堯說。


    白紹傑眼底閃過對弟弟的失望和厭惡。


    他在努力為白家謀生路和前程,偏偏有人非要給他拖後腿。


    要不是白紹弘是他親生弟弟,他真的想將這個廢物宰了。


    “小賀大人,勸你一句,這個沈卉寧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白紹傑說。


    他今日是跟賀景堯在這裏見麵,不方便下去為白紹弘解圍,雖然他心裏也不想出現。


    就該讓白紹弘吃點苦頭。


    賀景堯挑眉看他一眼,“她當然不簡單,否則今日她就名聲掃地了。”


    白紹傑皺眉,賀景堯這欣賞的口吻是怎麽回事。


    “她心思深沉陰險,當初是跟我的表弟陸從文定親,兩家馬上就要完婚,她卻找了個莫須有的理由,讓皇上將她賜婚給陸湛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隻怕早就跟陸湛生暗通款曲,這才有後麵許多事。”


    “陸湛生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怎麽就能為了她忤逆嫡母。”


    賀景堯嘖嘖兩聲,“聽出來了,你恨陸湛生和這個沈大姑娘。”


    白紹傑嘴角微抿,意識到他的情緒差點失控。


    “小賀大人,我們還是說回正事。”白紹傑說。


    賀景堯指了指大街,“你的弟弟快被打死了,你不去先救他?”


    瞧沈卉寧的兩個丫環就不是普通練家子。


    “他該受點教訓。”白紹傑說。


    他警告過白紹弘,讓他不要衝動行事,更不要去招惹陸湛生,他偏不聽。


    還做出這麽愚蠢的事。


    被打死也是活該。


    要是被陸湛生告到宮裏,皇上要更厭惡白家了。


    “白大少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賀景堯哈哈一笑。


    “小賀大人,恕在下直言,你們想要在天河城拿下港口,隻怕是不可能。”白紹傑說。


    “雍朝不可能會答應的。”


    賀景堯笑而不語,隻是又把視線投向大街上。


    看著那道秀麗的身影逐漸遠去。


    “白家能夠跟小賀大人合作。”白紹傑說。


    賀景堯聽到這話,終於正眼看向他,“你想怎麽合作?”


    “朝廷已經有打算重開海運,我知道南朝想要借著我們雍朝的水路打開海外貿易。”白紹傑低聲開口。


    “我可以拿到海運特營,到時候小賀大人要走的商貨,我都可以給你們海運。”


    賀景堯挑眉,“就憑你?你們白家還能拿到海運特營?”


    “沒錯。”白紹傑淡淡地點頭。


    隻要他控製了最大的船塢,再讓人在朝廷中斡旋,不怕拿不下海運特營。


    賀景堯收斂吊兒郎當的神色,“白大少爺,如今說什麽都沒用,等你們朝廷的批文下來,確定要重開海運,而你白家能拿到海運特營,你再來與我談合作。”


    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賀景堯回頭看向白紹傑。


    “你知道自己想投靠的是何人嗎?”


    白紹傑勾了勾唇,“白家從來隻追隨明主,不在乎是雍朝還是南朝。”


    “好,有魄力。”賀景堯笑了笑。


    “靜候佳音,白少爺。”


    白紹傑揉了揉眉心。


    門外的隨從進來,“少主,三少爺被抓了,要不要去救出來?”


    “不必了,就讓他在京兆府多待幾天。”白紹傑起身。


    “找到水家能做主船塢的人了嗎?”他問。


    “找到水家的族長,他說能帶我去看天明池。”


    白紹傑點了點頭,“走。”


    ……


    ……


    將程芝雲送回醫館,陸湛生也來接沈卉寧了。


    陸湛生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森冷。


    程芝雲有些發怵,擔心地看向沈卉寧,不知陸湛生會不會因為剛才那個紈絝幾句話就誤會了。


    “周大夫,程姐姐,那我們回去了。”沈卉寧笑著道別。


    陸湛生扶著她的手上了馬車,對周舟示意了下,這才離開。


    “被嚇到了?”陸湛生低聲問沈卉寧。


    沈卉寧笑問,“你都知道了?”


    在上京發生的事,陸湛生當然很快就知道了。


    “嗯。”陸湛生點頭,“抱歉,又讓你被我牽連。”


    沈卉寧愕然,“怎麽又跟你有關係,明明是白紹弘下流無恥。”


    “白家向來看不起我。”他剛被接回陸家時,白紹傑幾個兄弟來找陸大太太,總會找機會欺負他。


    他以一敵十,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


    後來他們打不過他,隻敢在背後說他不配姓陸。


    “京兆府那邊我關照過了,不會那麽快放了白紹弘。”陸湛生說。


    沈卉寧笑了笑,“跟大太太和白紹傑相比,這個白紹弘就像路邊撿的。”


    腦子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麽。


    像今日這種事,對她的名聲根本不會有真正的影響,仔細一想都知道不可能。


    白紹弘所作所為也就惡心別人。


    “誰求你都別心軟。”陸湛生低聲說。


    “我不會的。”她最不可能的就是對白家人心軟。


    “靖寧侯那邊怎樣了?”沈卉寧問。


    陸湛生:“暫時是平靜下來,歡哥兒何時有喘鳴病的?”


    “這是娘胎裏帶的弱症,外麵都說王氏待他如親子,事事親力親為,可這個喘鳴病就是治不好,靖寧侯幾次說要請封歡哥兒為世子,做足看重他的樣子,卻不知他有這個病。”


    “我讓人去查過,每當歡哥兒的病有好轉,靖寧侯府的花園不是出現狸奴就是小狗,這些最容易讓歡哥兒的發生喘鳴。”


    沈卉寧淡淡地說,“我不想惡意揣摩王氏的心思,但靖寧侯這個父親,真不配程姐姐曾經付出的感情。”


    “今日我拿藥給何閎奎,已經跟他說了歡哥兒的情況。”陸湛生說。


    “他最好別再出現在程姐姐的麵前。”沈卉寧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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