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政和山嵐忙於調查褚旭的事。鶴雲天和佟諾一起去了“泰楠晚報”辦公大樓。


    兩人在大樓傳達室做了身份登記,並詢問看門的保安總編室主任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你們跟總編約好了嗎?”保安問。


    “沒有啊!還需要提前預約?”鶴雲天趕緊掏出香煙給保安點上。


    “總編很忙的,不提前預約,哪裏有時間見你。沒預約是不能進的。”保安抽了一口煙,硬生生地說道。


    “哎呀,大爺,我們找總編有要緊的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鶴雲天說著,把剛剛拆開的一盒煙放在保安麵前。


    “好吧,我先打個電話,問問總編有沒有時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保安掃了一眼麵前的煙說道。


    “我是上苑派出所的。這個是我妹妹。”


    鶴雲天覺得還是用曾經幹過協警的派出所的名義更能引起他們的重視,於是就順口說道。


    “你的證件呢?”保安重新掃視了一眼鶴雲天問道。


    “哎呀,忘了帶了,出門慌慌張張的,在警服兜裏呢!”鶴雲天假意摸了摸上衣口袋,惋惜地回答。


    “沒有就算了,一看就知道你是警察,小夥子精神著呢。你知道嗎,每天經過我這裏的有多少人?別管啥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是好人還是壞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幹部還是普通百姓,我的眼睛賊著呢,一眼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想蒙我沒門。”保安誇張的吹噓道。


    在外人看來,鶴雲天的身上有一種氣質,這種氣質是多年的當兵經曆,多年的協警經曆養成的。如果不是特殊的需要,鶴雲天平時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名軍人或者警察的印象,難怪保安能發現他身上的這種氣質。


    “馬主任,有一個派出所的警察,找你有點急事,您有時間接待嗎?”保安撥通總編的電話,唯唯諾諾的問道。


    “嗯,嗯,好,好,好。”


    鶴雲天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說的什麽,隻見保安嗯嗯啊啊的答應著。


    “你們上去吧。三樓301房間,找馬主任。你們來的還真巧,馬主任剛剛開完會,你們抓緊時間去吧。”保安一邊放電話,一邊囑咐鶴雲天。


    “謝謝大爺。祝你身體健康!”鶴雲天微笑著說道。


    來報社的時候,鶴雲天已經與佟諾商定,到報社必須找總編,隻有總編才能當家做主,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這麽幸運,剛剛來到報社就可以見到總編。


    鶴雲天、山嵐兩人來到三樓,鶴雲天敲響了301房間門。


    “請進!”裏麵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您好,是馬主任嗎?我叫鶴雲天。”


    鶴雲天推門看到一位戴著眼鏡,頭發稀少,白白胖胖的男人坐在辦公桌邊,便微笑著打招呼。


    “剛才保安打電話說的是你們吧?派出所的?”馬主任一臉和氣問道。


    “是是,打擾您了,馬主任。”鶴雲天主動走過去握手寒暄。


    “請坐,請坐。二位有啥事?”


    馬主任拿出兩個一次性杯子,準備倒水。佟諾趕緊從沙發座椅上站起來,微笑著從馬主任手裏搶過來說道。


    “馬主任,我來,我來。您請坐。”


    “你們找我有啥事?是案子方麵的事?是不是有好新聞需要采訪?”馬主任笑眯眯的問。


    “也不算案子上的事,算是一件私事吧。”鶴雲天故意模糊地說道。


    “哦?你的話裏有話啊!嗬嗬...”馬主任微笑著說道。


    “馬主任,是這樣,前幾天有個參加過反擊戰的老兵尋找失聯的戰友。連續找了三年,仍然沒有任何音訊。我也是退伍的軍人,看到老兵遇到的問題,我有心想幫助他一下以完成老兵多年的心願。”


    “參戰老兵?”馬主任驚詫不已。


    “是的,是一位戰功赫赫的英雄。他是偵察兵,在執行深入敵人一線的任務時,不幸被地雷炸中,失去了一條腿,被他的一位戰友冒著生命危險從炮火硝煙中背了回來。他要找的就是背他回來的這個戰友。”


    “哦,這個有故事性。”


    “聽他講,當年參戰的他的幾個戰友籍貫主要是在泰楠市。由於是新兵訓練剛剛結束就被派到一線,彼此之間還不太熟悉。其中有一個戰友與他在部隊比較相熟,可惜犧牲在前線了,他也想找到他這個戰友的家人。”鶴雲天深情地說道。


    “我也曾看過很多關於自衛反擊戰的不少資料,對那一段曆史還是了解一部分的。那個時候,通訊設施不發達,哪裏像現在,手機幾乎人人都有,那個時候村裏有個電話就不錯了。因此,很多的戰士從前線回來轉業到各地,天各一方,彼此之間根本就沒有聯係方式,因此也就無法聯係。可是,這些人無時不在牽掛和想念著彼此的戰友......”


    馬主任侃侃而談,畢竟是靠筆杆子吃飯的,其涉獵的曆史知識的範圍讓鶴雲天佩服不已。


    “你看這樣行不,我安排廣告部的人免費發幾期尋人啟事,希望能夠幫助到他。”馬主任征求著鶴雲天的意見,隨之又補充了一句。


    “公安部門也可以介入啊!他們找起人來肯定比我們有途徑,有辦法。”


    “馬主任,他在派出所報過案,連續三年都沒有結果。以前當兵的戶口隨部隊遷移,轉業回來後再落戶到地方。以前是人工戶籍管理,跟現在電腦管理不同,會有一些疏漏的地方。再加上那個年代的出生的人重名重姓的人特別多,要是從八九百萬人口裏篩選出來要找的人也很難。”


    “是啊,相當於大海撈針。”佟諾微笑著插了一句。


    “馬主任,我覺得憑尋人啟事欄目登載的廣告信息不會有太大的效果。我有個建議,能不能提一下。”


    鶴雲天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給馬主任造成有淩駕於他思維之上的感覺。


    “可以提啊!小夥子,有啥建議說來聽聽。”


    鶴雲天沒有想到馬主任不但沒有介意,反而是一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麵孔對他。


    “馬主任,這幾年全國上下都在一切往’錢’看,人人都懷揣發財的夢想奔波著。國家富裕了,百姓的腰包也鼓了。改革開放的和平不都是一個個舍家撇業保家衛國的戰士守衛的嗎?抗日戰爭趕走了rb侵略者;解放戰爭推翻了蔣家王朝,人民當家做了主人;抗美援朝,打敗了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使中華民族揚眉吐氣;對越自衛反擊戰為改革開放贏得了幾十年和平,使我們國家的現代化建設突飛猛進!如果沒有勇於犧牲的戰士來保家衛國,哪裏有我們幸福的今天?我覺得這些年在人們的意識當中,更需要再次強化擁軍愛民的理念,時時刻刻不要忘記那些為祖國的和平付出鮮血和汗水的英雄!您說對不對,馬主任?”


    “小夥子,你有這個高度看問題不簡單啊!繼續說說你的想法。”


    “謝謝馬主任誇獎,在您麵前我是魯班門前耍大斧啊,還請您別見笑。”鶴雲天客氣地微笑著說道。


    “哪裏的話,你看問題挺透徹,我還想聽聽你的想法。”


    “馬主任,我的意思是,建議您開設一個專欄,以英雄講故事的名義刊登在報紙上,比如以’英雄老兵尋找救命恩人’或者’英雄老兵苦尋戰友父母代行養老義務’這樣的標題,掀起一次擁軍愛民教育活動,弘揚正能量。這樣呢,就會引起讀者極大興趣,使廣大的讀者自覺地參與進來,同時也會引起領導和有關部門的重視。如果能達到這個效果,不僅弘揚了正能量,而且老兵尋人的問題也會輕而易舉的解決。您覺得呢,馬主任?”鶴雲天試探性地征求著總編的意見。


    “嗯~,這個~,立足點不錯。根據你的建議我們再行研究一下。不過你說的這個老兵能夠聯係上嗎?是不是還在泰楠?”


    “我們能聯係上,雖說他來泰楠不方便,但是如果他知道是協助他尋找戰友的,他肯定會克服一切困難來配合咱們報社的工作。”鶴雲天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就好,你們先回去,我召集有關部門的工作人員開會研究一下盡快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到時候我會安排記者與你聯係。”馬主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代表那個老兵先謝謝您了,馬主任!”


    說著鶴雲天立馬站起來朝馬主任打了個敬禮。


    鶴雲天留下了手機號碼和佟諾在千恩萬謝中與馬主任道了別。


    報社圍牆邊的迎春花正在吐出嫩黃的蕊芽,一朵朵羞澀的花朵嬌豔的綻放。


    “雲天哥,給我來拍張照,我要留住這片美麗,我要留住這份美好時光的記憶。”


    鶴雲天想起一首小詩,那是他看到小區裏某個角落裏開放的迎春花而寫的。


    《無言的開放》


    也許誰都不曾留意,


    在這蕭瑟的季節裏,


    有幾朵小花在盡情的綻放。


    草是枯萎的,


    樹是蕭條的,


    風是淒冷的,


    枝是幹枯的。


    可是這樣的花朵卻是驚豔的。


    你有你的溫順,


    我有我的桀驁,


    你有你的不屑,


    我有我的在乎。


    你有你的高傲,


    我有我的低微,


    低微並不代表,


    沒有花季,


    低微並不代表,


    沒有魅力。


    哪怕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我依然留香雰霏,


    因為,


    在我的世界,


    綻放就是最好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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