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切安好的時候。


    洛陽城已經被初冬的寒意漸漸籠罩。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顯得有些冷清,偶爾有行人匆匆而過,腳步也是匆忙而沉重,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和不安。


    天空中,雪花如柳絮般輕盈飄落,將這座大乾的都城裝點得如詩如畫。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


    在這美景之下,人們肯定是滿心歡喜和開心。


    可這一次。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深深的憂慮。


    三天前。


    滄瀾城傳來加急消息。


    匈奴集結三十萬大軍準備強行衝關!


    而這也如同晴天霹靂般,讓洛陽城的人們陷入了緊張與恐懼之中。


    好不容易安穩了這麽些年,匈奴又來了。


    茶館的一角。


    幾位老者圍坐在火爐旁,爐火映照著他們臉上的皺紋,更顯蒼老。


    他們的談話內容已經不再是平日的趣事或八卦,而是關於邊關滄瀾城的戰事。


    一位老者顫抖著手,指著滄瀾城所在的方向,聲音低沉地說:“三十萬大軍,滄瀾城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畢竟...大乾已經沒有第二個樓將軍了。”


    茶館內的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隻是默默地聽著。


    突然。


    一位年輕的書生走進茶館。


    他衣著簡樸,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和勇敢。


    他走到老者們麵前,拱手作揖後說道:“老丈,我聽聞匈奴大軍已集結在滄瀾城,朝廷有何對策?”


    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朝廷已經派出了大軍前往邊關支援,但戰況如何,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又如何得知呢?”


    書生的臉上閃過一絲憂色,他沉默片刻後,又問道:“那城中的富商們,他們有何行動?”


    雖然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但還是有一位商人模樣的中年人接話道:“他們已經開始儲備糧食了,賤賣土地店鋪了,準備先去江南待一段時間,如果沒事兒自然最好,萬一...不是還有寧國麽?”


    “嗬...果然還是過去那副嘴臉,未戰先怯,真是讓人不恥!”書生無奈的說道。


    幾人正聊著。


    突然。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沉默。


    沒多久就有人衝進茶館,氣喘籲籲地說道:“完了,大家快點逃吧,我聽說這次不僅匈奴對滄瀾城動手了,就連西北的磐石部落也聚集了十萬大軍,現在怕是已經要突破第一道防線了。”


    “什麽?磐石部落不是早就被散了麽?為什麽現在還能湊出這麽多人來?”


    “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怕是早就今非昔比了。”


    “怕什麽,當年我大乾能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如今照樣能做到!”


    “嗬嗬,不是我不相信大乾,而是現在朝廷哪裏有可用之人,難道你想讓一群書生上戰場麽?”


    “書生上戰場怎麽了?樓將軍當年不也是一介書生麽?照樣殺得匈奴人現在都聞之膽寒!”


    “樓將軍...你覺得朝廷現在還有樓將軍那樣的人麽?”


    “當年我就說了,將軍就算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卻守住了我大乾的國運,可惜...可惜啊!”


    “別亂說話,小心...”


    “用不著小心,他們現在怕是比我們更想樓將軍活著!”


    “哎,希望寧國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動手,要不然三麵受敵,哪怕樓將軍在世也不可能打得過。”


    “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樓將軍死了呢?萬一他還活著我們不是還有希望麽?”


    “怎麽可能還活著,當年朝廷可是下了追殺令的,而且要是樓將軍活著,陛下現在早就應該召見了,那會等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


    皇宮。


    朝堂之上。


    乾皇現在的表情也不太好。


    盡管早在中秋的時候就已經聽樓霖說過,匈奴這次蓄謀已久,還有後招,十有八九是寧國或者磐石部落那群人。


    可當時他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寧國這些年跟大乾一樣重文輕武,再加上還要應對他們的敵人,所以根本無暇或者說沒機會進攻大乾。


    磐石部落就更不是問題了。


    當年他們還自稱是磐石國呢,想要入侵大乾搶奪中原之地,硬生生被大乾鐵騎殺入西北深處,到現在變成了磐石部落。


    總共加起來怕是都沒有匈奴的十分之一,根本不成威脅。


    當然。


    他也不是自大。


    而是這些年他也讓人親自去西北之地看過幾次,確保那裏的三萬守軍兵精糧足,就算磐石部落真的打來,朝廷也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抗。


    可昨晚。


    他卻收到西邊守軍傳來的戰報。


    三萬守軍被磐石部落打的落花流水,哪怕是依仗天遠城未能撐到三天,如今已經退守後方城池,等待朝廷救援!


    得知這個消息。


    他直接就讓人把前幾年派去西北探查軍情的三人全都九族盡滅。


    三萬大乾精銳!


    哪怕磐石部落這次來勢洶洶,依靠天遠城的守城優勢,就算不能衝出去殺死對方,守城肯定不會有太大問題!


    不對!


    應該說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才對,自己每年都會讓人送往天遠城大量武器糧草,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會麵臨如此情況。


    結果沒想到...


    “諸位愛卿為何一言不發?難道是沒有睡醒不成?”乾皇看著沉默的百官冷聲問道。


    之前戰事沒有傳來的時候。


    這群家夥一個個整天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不停,要麽就為了一己私利要撞死在朝堂之上。


    如今匈奴先行入侵,磐石部落緊隨其後,大乾危在旦夕的緊要關頭,他們一個個全都閉嘴不言了。


    “嗬嗬,連朕的話都不回答了,還真是朝廷和朕的肱股之臣啊!”乾皇臉色陰沉的嘲諷一句,然後繼續說道:“對了,聽聞最近許多大人都把家中親人送往江南避寒,真是讓朕自責不已,沒想到朕的臣子居然在洛陽城都無法讓家人保暖。


    不過諸位還請放心,早在一個月前,朕就已經讓人守在城外,建立了一處避寒之地,現在她們應該都在那裏了,就算不如江南暖和,但也不會差太多,最起碼省的路上奔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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