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滄瀾城。


    自從幾個月前得知了匈奴可能要在冬天入侵後,樓霖第一時間就親自回了一趟洛陽城,把這件事告訴了乾皇。


    所以對於不知道內情的人來說,滄瀾城這次可能岌岌可危,或許有被攻破的風險,但實際上樓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除非匈奴不計後果用屍體堆上城牆,否則多的時間不敢說,最起碼守半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更別說比起過去。


    如今大乾內部還算是安穩,最起碼不會有人叛亂,所以援軍和糧草物資也會源源不斷的供應過來,讓他也更加充滿了信心。


    不過就算如此。


    樓霖現在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自己一個疏忽讓對方有機可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就算自己曾經有過,如今也是犯下了滔天的過錯。


    “師父,你說他們是不是越來越蠢了,明明攻不進來,還整天要讓人來送死。”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男人說道。


    他是如今滄瀾城的守將,也是這裏名義上的最高統帥。


    可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他其實是樓霖的弟子,當年那一戰的幸存者之一!


    表麵上由他負責滄瀾城的一切事務,實際上任何大的決策,都是樓霖來親自決定。


    當然這些年樓霖也逐漸放權,畢竟自己年紀也慢慢增加了,滄瀾城肯定也需要後來者鎮守的。


    “這些家夥的確很蠢,不過最近的情況也有些反常,很有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還是謹慎為妙。”樓霖想了想說道。


    說實話。


    他也覺得最近匈奴好像是突然瘋了一樣,每天都要派一兩千人來送死,就算是什麽計謀,可他從軍幾十年,還從未見過這種“送死流”計謀呢。


    不對。


    自己別說見了,連聽都沒有聽過。


    “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是西北或者江南出問題呢?”王頌沉默一會兒說道。


    “有可能,我總覺得西北那些蠻夷最近也圖謀不小,明明他們可以直接攻下好幾個州府的,卻非要在原地不動。”


    樓霖繼續說道:“江南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那些世家如今安穩的很,就算心有不軌,也肯定不敢做什麽過分的事情,要不然等待他們的就是抄家滅族。這種情況下,除非...除非是糧倉出問題,才有可能影響到整個局勢。”


    “糧倉不太容易出問題吧...雖然江南這些年的確沒有太多精兵鎮守,但西北和滄瀾城的蠻夷和匈奴都被阻擋在外,他們就算想到這裏,也不太可能做得到吧?”王頌分析道。”


    “不好說。”


    樓霖搖了搖頭:“如果是大部隊肯定進不去,可問題是萬一他們提前讓人零零散散的隱藏在江南各地呢?


    雖然從寧國繞路到江南遠了許多,但對方要是有心算計的話,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


    我說的也隻是一個可能罷了,隻要江南的府兵沒有被全部調走,那麽就算江南藏了一兩千的蠻夷,也不可能有什麽威脅。”


    “這...師父你等一下,我今日剛收到一個消息,還未來得及給你過目,江南的府兵好像...真的要來了。”王頌表情凝重的說道。


    聞言。


    樓霖也是臉色大驚!


    他早就跟陛下商量好了,滄瀾城就算遇到危險也不需要太多人過來,隻要等朝廷把新兵招募好了帶過來就行。


    畢竟守城戰就算是新兵過來,也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可他卻萬萬沒想到,陛下這次居然如此擔心滄瀾城,第一時間就把江南各地的府兵給派了過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現在的江南沒本沒有任何守軍存在麽?


    至於各地的衙役?


    他們勉強算是“戰力”,但那也是針對普通人來說,如果磐石部落的人真想利用這次的機會來燒毀江南糧倉,派來的隊伍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要是真的打起來,那些衙役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甚至要是對方的目標如果僅僅是燒毀糧倉的話,各大衙門的知府或者縣令,還未必願意讓衙役為此獻出性命,畢竟危機麵前,他們更希望讓衙役保護他們和身邊的家人。


    “希望不會出什麽事情吧,這次陛下的確是冒失了,好在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結果也不一定會是這樣。”樓霖說道。


    “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呢?我們不會遇到和二十多年前一樣的情況吧?”


    王頌馬上問道:“師父,我知道陛下跟我們都是一起的,但這麽多年過去,陛下還沒有為我們洗刷冤屈,如果再有當年的事情發生,師父你還會讓大家死守滄瀾城麽?”


    “我等鎮守邊關,不正是為了這一日麽,若是真的發生和上次一樣的情況...”樓霖本想說就算發生和上次一樣的事情,他也會盡可能的保護滄瀾城不失,和滄瀾城共存亡!


    隻是話到嘴邊。


    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真的發生和上次一樣的情況,兄弟們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當年是我虧欠你們的,如果再有相同的情況,我會自己留在滄瀾城,你們活下去,替我討回當年的公道!”


    “不行,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們要走一起走,如果師父你留下赴死,我們如何能安心離開呢?”


    王頌也同樣搖頭說道:“我知道師父和陛下兄弟情深,不願辜負陛下的信任,但這也是先皇辜負我們在先,如果我們獻出一切保護了所有人,結果我們反而還成為了恥辱...我無法接受。”


    “好了好了,都是猜測罷了,或許隻是我們多心也有可能,還是先去看看外麵的匈奴吧。”


    樓霖起身拍了拍王頌的肩膀說道:“不管他們是真的傻,還是有什麽計謀,既然他們願意來送死,那我們就滿足他們的心願,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王頌也知道師父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強迫不來的,所以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江南不會出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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