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烏雲悄無聲息的遮住月光。


    老者耳朵動了動,感受到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自從上次在終南山碰壁以後,鬆井犬一郎的手下這段時間沒敢再輕舉妄動,所以張真人判斷,他們不是財團的人。


    既然把目標對準房晴,他首先想到的是火焰組織的殺手,因為隻有這個手眼通天的組織,才有可能知悉陳顯中的計劃。


    張真人不禁感覺到脊背發涼,聯合國那些狗屁專家忙活了半天,他們的腦袋裏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神女血祭’,對火焰組織的了解,其實還停留在‘恐怖組織’的表麵階段。


    在這種認知局限下,他們自然不會作出任何反應,若不是陳顯中慮事周全,對火焰組織的行事方法了如指掌,房晴就會成為這場戰爭中最無辜的犧牲品。


    縱觀魂鬥士學術領域,兩種截然不同的思路雖然都能探索到玄天之境,但兩種方法並無共同點,在宙斯計劃的終南山基地呆了近乎半輩子的張真人,理解得比誰都透徹,所以他才刻意讓天資卓越的房夜去修《三才經》,去按照敵人的方式冥想。


    所以,渺小的地球法則不應該成為製約他的枷鎖。


    為了防止暗箭傷人,張真人默默布下一個能量防禦,他向房晴使了個警告的眼色,緊接著,幾道耀眼的白光劃破夜空。


    房晴很快作出反應,身形迅捷,躲過這波突如其來的攻擊。


    這段時間,張爺爺仿佛喚醒了她血脈中一些難以言喻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在一次次享受和痛苦的過程中,她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張真人,我勸你少管閑事。”


    領頭的殺手開口說話,幾人都已現身,呈包抄之勢。


    他們對這個站在地球文明立場的老頭明顯有些忌憚,宙斯計劃在用人方麵,簡直無可挑剔。


    張真人也認識他,笑道:


    “克裏斯,好久不見,你可真是我見過最專業級的殺手。”


    克裏斯始終將大半截身子隱藏在掩體後麵,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這個老頭城府頗深,每當他表揚一個人,其目的更有可能是麻痹此人神經,讓其放鬆警惕。


    “不瞞你說,早在一個月前,我們組織就竊取了武者戰略部收集到的絕密資料,陳顯中煞費苦心,把我們的思路導往錯誤的方向,隻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長老們早就判斷出你們打算利用火星上的吞噬能量,暗中培植‘神女’,並企圖用這種古老而原始的方法來破壞‘八星連天’,阻止我們進入那個傳說中從未開啟過的玄天之境。”


    麵對心理攻勢,張真人麵不改色道:


    “玄天之神的血脈沒有出現在火星,反而在地球上出現,你不覺得這種安排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嗎?”


    克裏斯冷笑一聲。


    “你想告訴我什麽?”


    見他故作聾啞,張真人微微有些慍怒道:


    “野獸變異的真相~~~”


    克裏斯頓時失去方才那種挑釁意味,沉默半晌,悄無聲息的起了殺心。


    張真人見此情形,直言道:


    “不好意思,今晚知道你們會大駕光臨,所以~~~”


    話未落音,隻見房夜全身武裝,從角落走出來,剛才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克裏斯感到很是疑惑,房夜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年紀也不大,卻讓他從心底生出幾分畏懼。


    受火焰組織的長期影響,他一直對地球上的魂鬥士持有很深的偏見,這些愚蠢透頂的修行者隻會借助狗屁hvb係統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房夜站在他和張真人中間。


    現在還不到結仇的時候,他並不想主動挑起事端。


    特別行動小隊的使命壓在身上,他很清楚,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你是誰?”


    克裏斯握緊武器,身體很誠實的向後退一步。


    “一個見義勇為的熱心市民。”


    房夜輕聲答道。


    “跟你沒關係,讓開。”


    克裏斯沉著臉,重新振作起來。


    “三個大男人欺負人家老人孩子,還要不要臉。”


    說話間,他緩緩抽出護甲戰刀,淩冽的寒芒映襯著無畏的臉龐。


    一旦在戰鬥中鍛煉出勇敢的品性,男人就會開始享受這種感覺,武者獵殺時的快樂,是一般人根本體會不到的。


    這個決定讓他們很不理解,還是第一次見到克裏斯這樣。


    很快,幾人消失在夜幕中。


    火焰組織雖然沒有動手,但他們的出現也給兄妹兩人敲響了一個警鍾,房夜有點擔心道:


    “隻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畢竟軍事實力擺在那裏,火焰組織隻要做好正麵戰場以外的保衛工作就行了。”


    張真人笑道: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明白什麽?”


    房夜問得有些刻意。


    “保證充足的物質和資源,使你快速地成長起來,為了這次機會,你外公出了很大的力。我和蒙自清無非是利用適合新人的hvb係統,做了些幕後的工作,不好意思,之前出於保密需要,我無法將實話告訴你。”


    張真人的話如同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那個陌生的世界突然不再讓他感到焦慮,他想說些什麽,房晴卻搶先道:


    “我覺得這次地球肯定會贏~~~”


    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在悲觀情緒肆意彌漫的時候,這句話很能振奮人心。而且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口中說出,強烈的反差不禁讓人心裏升起希望。


    信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你永遠也不知道它來自何處。


    “說說你的理由。”


    張真人臉上浮現出笑容,眉頭舒展。


    “因為老一輩魂鬥士。”


    她甚至比哥哥房夜更理解這些人到底在追求什麽?


    從更深層次的角度來看,武者圈裏的爭名奪利隻是表麵現象,其精神內核一般人看不到。


    可房晴好像能在這錯綜複雜的局勢中抓住此戰勝負的關鍵,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女生的直覺。


    張真人點點頭,毫不避諱道:


    “縱觀我們的戰爭史,當一種劣勢文明與優勢文明進行戰場博弈時,對劣勢文明來說,一股強大的破壞力量就成了影響勝負的決定性因素。”


    很顯然,立場堅定的陳顯中接受了這一使命。


    房夜這時忽然說道:


    “我聽說,鬆井家族已經聯合華夏國蘇家等成立了一個新的武者聯盟。”


    這個消息是肖臨風放出來的,gl財團大概感受到了危機。


    張真人輕輕撚了撚胡須,道:


    “我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估計是針對以布李斯特先生為首的歐洲財團。”


    問題變得複雜化了,鬆井家族這種趁火打劫的做法,無疑極大破壞了武者界的信心。


    雖然罪魁禍首是火焰組織,可這次恐怖襲擊事件鬆井家族有沒有參與,誰也說不準,隻是這一回合較量後,陳老的行蹤近乎銷聲匿跡。


    按照常理,gl財團應當借機擴充自己的勢力,而不是躺平。


    “如果gl不打算攫取利益,為什麽他們又要和我簽下一份武者合同。”


    如果運作得好,這筆買賣可能獲得的回報遠遠高於投入,一度受到行業獵頭的追捧,因而房夜有些不解。


    張真人思考片刻。


    “不能隻關注表麵,或許他們暗地裏正在謀劃些什麽也不一定?”


    房夜半信半疑,這種時候,哪還有秘密可言。


    整座城市已進入夢鄉,路上零星一兩輛汽車駛過,時針指向淩晨三點,房夜來到小馬哥家,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按響門鈴。


    小馬哥睡眼惺忪,哈欠連天,自從萌生創業的想法,他每天就像打了雞血,酒也不喝了,妞也不泡了,早睡早起,生活即規律又充實。


    按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他已經脫離了一日三餐的低級趣味,上升到專心搞錢的人生境界,就像受了情傷的少年,終於發現男人的底氣來自於事業。


    “有了gl財團在背後扶持,我才體會到生意原來比吃飯喝水還簡單,等我把公司做上市,你就回來,你想想,到時我的財富加上你的實力,我們兄弟倆聯手~~~”


    房夜擺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這個時候上門,可不是來吃餅的。


    除了家人,小馬哥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朋友,所以,在出發之前,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


    “你說什麽?帶小晴一起去,你瘋了嗎?要不要請個精神病大夫幫你看看腦子?”


    小馬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地球人類的心目中,那片被流放的魂鬥士開發的土地,充斥著未知與危險,更強大的變異野獸進化出來,形成人類完全無法涉足的禁地。


    每年死在那裏的武者不計其數。


    房夜喝了口水,強壓下不安,解釋道:


    “我錯了,這都是命,原來我就算變得再強大,也根本無法改變任何人的命運。”


    此時,他對外公的無奈也深有同感,哪怕有一絲可能,老人也不會讓房晴去冒險。


    因為‘神女血祭’和其他眾說紛紜的觀點一樣,需要實踐來確認它的真實性,‘八星連天’的真相還未到來之前,任何嚐試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


    小馬哥一聲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


    “小晴好樣的,我就知道,你們房家的人沒有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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