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晝看了一臉痛不欲生的人。


    就這麽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真的不知道她吃的東西都長到什麽地方去了……


    “隻有靈力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常年不進食。”


    “所以無論是幻夜那邊的海市,還是我如今所居住的雲巔之上。”


    “很多還是低價的靈修,都是三不五時的需要吃一些東西的。”


    “你根本用不著在我麵前幹嚎,到了地方也餓不死你!”


    可逐螢哪裏是因為這個鬧脾氣,她完全就是不想跟他走啊……


    然後她看著燃晝揮手建起的巨大火籠,瞬間滿臉都寫著驚恐和抗拒。


    “你這是要把我關進這個火葬場嗎!”


    “與其到時候被活生生的燒死,還不如你現在一掌就把我拍死來得痛快呢!”


    熊熊燃燒的畫麵雖然波瀾壯闊,但逐螢卻不想自己成為一捧骨灰……


    “隻要你不自己作死想要逃出去,這火根本燒不到你的身上去。”


    燃晝手指輕碰了一下熊熊燃燒的火籠,那嚇人的火焰頓時全部都被壓製下去。


    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細細的火繩,看起來就沒剛才那麽的恐怖了。


    逐螢看著威力大減的火籠,心裏頓時琢磨開待會成功逃離的幾率起來。


    她感覺那小小的火繩隻要自己速度夠快,護好臉滾出去應該問題不大。


    更何況自己體內還有水係法陣,要真有危險也會立即觸發自動保護。


    燃晝看著滿臉寫著躍躍欲試的逐螢,哪裏會不清楚她的那點小心思。


    “我知道你身上有幻夜設下的水係陣法,所以我這次用的可是三昧真火。”


    “你別看它表麵上看起來沒啥威力,但隻要你粘上一點估計就得後悔一輩子了。”


    “簡單來說就是你如果還是執意想逃,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容顏肯定是毀了。”


    意思就是三昧真火是發起進攻的一方,所以自然是它占得先機。


    逐螢體內的水係陣法反應再快,也無法做到真的讓她毫發無傷。


    這就好像兩個人打架,對手出其不意之中就給了你一拳。


    無論後麵會如何,但先前那一拳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你可是真狠!”逐螢已經被氣到沒話說的地步了。


    “我已經說過了……”


    “隻要你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這火籠對你根本就不會造成一絲的傷害。”


    “而且你體內的兩種護體法陣,隻會對對應的靈力傷害有效果。”


    “倘若你堅持在人族的地盤活動,它們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幫助。”


    聞言逐螢不由得在心裏暗罵——


    你們以為我放著平平安安的生活不過,非得作死的想去冒險追求刺激不成?


    還不是因為要是一直待在你們的身邊,隨時可能因為身份被拆穿而死無葬身之地!


    但這些話她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罷了,現在是絕對不敢當著燃晝的麵說出來。


    燃晝看了看她那副心塞的樣子,好像隨時都可能因為心梗厥過去。


    本來還想說幾句話刺激刺激,後來一想別好心辦了壞事真把人給氣死過去了。


    他確實覺得這人這事都透著詭異,絕對不可能如她所說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意外。


    逐螢在燃晝無形的逼迫中,隻得無可奈何的走了進去。


    她瞪著眼睛恨不得在燃晝身上,狠狠戳出幾個大窟窿才好。


    然後她還是沒有忍住心裏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在裏麵走了一圈。


    發現真的就如燃晝所說隻要不刻意靠近,那火焰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喂……這凡事都有個例外。”


    “要是你碰上棘手的事情好幾天都回不來,那我豈不是要被困在這裏活活餓死?”


    逐螢眼看燃晝想要開口反駁,立馬自己先張了嘴拿話堵他。


    “就好比我們的突然相遇吧——”


    “你來的時候也根本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出吧,但它就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燃晝確實被逐螢堵得無話可說,也知道這丫頭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性子。


    再說他這算得上是,態度強硬的強迫人家一個女孩子跟他走。


    所以她心裏憋了一肚子氣,想要借題發揮也是說得過去的。


    而且人已經被他困在裏麵了,他就不信還有女孩子會拿自己的容貌去開玩笑的。


    燃晝無奈的又扔進去一個小玉瓶。


    “瓶子裏麵有六顆丹藥,足夠你在裏麵支撐二十天的時間了!”


    “告誡你一聲那東西可不怎麽好吃,可要是省下來換錢夠你胡吃海喝好一陣了。”


    “真的?你沒騙我吧?”逐螢聽到這話眼睛都開始放光了。


    “那你可得記著沒事的話早點回來,我還想著靠這個發一筆橫財呢。”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還敢說自己是什麽公主……”燃晝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麽一點東西就能上了心?那樣徒有虛名的公主當著有什麽意思?”


    “還不如跟著我混一段時間,保管你這一輩子衣食無憂。”


    眼看著逐螢這次沒有任何反駁,燃晝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丫頭雖然年紀看起來很小,但卻是一個認準了目標就不會輕易妥協的性子。


    這樣一個說話做事都如此特別的小姑娘,他沒道理對她沒有一丁點的印象才對。


    所以他真的是越想越奇怪,總覺得這中間有幻夜那廝的手筆!


    逐螢故意低著頭,就是為了不讓燃晝看到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就是要讓他以為自己已經開始動搖,這樣才會毫無防備的去做他的事情。


    是啊他已經開出了那麽多的好處,隻要沒有特別的原因傻子都會同意的吧。


    顯然燃晝並不認為她是傻子,想不出來她會有什麽理由去拒絕這天大的餡餅。


    這次逐螢吸取教訓,等燃晝走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後她才開始行動。


    她是想著這個時候了,燃晝那邊想必已經幻化出了自己的本體。


    為了以防萬一被別人瞧見真身,他一定會為自己製造一個強大的結界。


    這個結界會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幹擾,因為收集羽毛是絕對不能半途而廢的事情。


    上次她體內的火係護體法陣發動,隔得很遠的燃晝卻依然能夠感應到。


    這次她想要衝破火焰罩的鉗掣,要是不算好時間的話燃晝那邊依然能迅速得知。


    所以她把自己代入了對方的角度,當然就會知道他心中所想。


    首先肯定是去找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


    依燃晝尋找迷幽蘭草多年的事情來看,他對迷幻森林應該算是比較熟悉了。


    這樣一來最多一刻鍾的時間,他就能找到自己比較滿意的地方。


    找到地方他就會立即發動結界嗎?逐螢認為他當然不會!


    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能徹底相信,自己會乖乖聽話一直呆著不動。


    所以他一定還會耐心的,等上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看看情況。


    要是直到這個時候了,她這邊還沒有任何幺蛾子出來的話。


    他大概才會放下懷疑,放心的開始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逐螢必須等足一個時辰的時間,不然她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逃出去了……


    這火焰罩雖然從表麵上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多大的傷害似的。


    但隻要逐螢稍微想要靠近一點,它就像被潑上汽油一樣突然熊熊燃燒起來。


    雖然那火舌和逐螢並沒有直接接觸。


    但完全可以想像要是真的觸碰上,馬上就得讓她活生生掉一層皮下來……


    好在逐螢已經事先準備好對策,不枉她厚著臉皮找燃晝討要來的丹藥。


    其實就算燃晝當時給她留下食物,她也一定會用身體很虛弱的借口騙取丹藥。


    燃晝給的丹藥一定是火係靈力,隻有這樣才能激發出她身體裏的水係法陣相抗。


    而且必須是那種持續性的傷害才行,不然掌握不好時機很容易讓自己受傷的……


    逐螢是這樣想的——


    這丹藥的藥性應該挺猛,所以燃晝才會特意告誡她萬萬不可貪嘴。


    那要是她一次多吃幾顆的話,身體肯定會承受不住這樣強大的靈力衝擊。


    這就好像突然燃燒起來的熊熊大火,必須調動起足夠的水量才能保證把火熄滅。


    雖然在理論上來說是如此,但這事並不是完全沒有任何風險。


    好比要是調動出來的水量根本不夠,而她這邊已經是熊熊大火那可就很危險了。


    不過就連燃晝自己都承認,他和幻夜兩個人的實力應該是在伯仲之間。


    所以思來想去她認為,這個險還是可以去冒一冒。


    實在不行大不了她待會,用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臉就是了。


    雖然逐螢已經決定冒險一試,但本著穩妥起見的原則她還是沒有操之過急。


    玉瓶裏的那些紅色丹藥,總是讓逐螢想起磁鬆果的苦澀味道。


    還沒開吃胃裏就泛起陣陣難受……真的會有人花大價錢去自己找罪受?


    她給自己做了好一會的心裏建設,才捏著鼻子硬著頭皮快速咽下第一顆。


    “好像……這個東西的味道,也沒有他先前說的那樣差嘛。”


    “雖然確實不咋美味,就跟平淡無味的白開水似的。”逐螢十分中肯的評價。


    “話說是藥三分苦,能做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不錯了……”


    既然已經試過味道,所以吃下第二顆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逐螢吞下第二顆後並沒有急著吃第三顆,她得先看看身體的反應再決定吃不吃。


    畢竟這副身體現在可是自己的,要是折騰壞了她又回不去的話可就慘了。


    第二顆下肚沒有多久的時間,她就感覺到身體裏麵開始發脹。


    好像身體裏麵有什麽東西,想要噴薄而出但就是找不到出口。


    逐螢知道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有反應了,要是再吃一顆肯定會很難受。


    但她現在已經別無他法,隻能硬著脖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吞下了第三顆。


    這一顆剛剛到喉嚨裏麵,就馬上感覺到身體好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身體裏麵的那股東西開始橫衝直撞,仿佛想要撕裂她的血肉從裏麵解脫出來!


    逐螢隻能抱膝蹲在地上,咬緊牙關等待身體裏麵的水係法陣發動起來。


    痛苦一陣接著一陣越來越密越來越急,苦苦支撐的逐螢忍不住開始低聲呻吟起來。


    可任憑身體裏的那股東西,如何窮凶極惡不斷的折磨逐螢。


    水係法陣就是沒有一點要發動的跡象。


    “不會這麽倒黴吧……”逐螢頭上的冷汗都已經疼出來了。


    “難道我這罪算是白遭了……還是說計量不夠,還得多加一顆?……”


    “但要是還吞一顆下去陣法再不發動的話,我很可能內髒都要被烤熟了……”


    就在逐螢一直猶豫不決的時候,一波比先前還要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又襲了過來。


    這次那東西好像在拆她的骨頭,仿佛要將它們和血肉生生分離開來。


    逐螢再也堅持不住的倒在地上,手指特別用力的扣向地麵。


    此時的她已經痛到神誌有些模糊了,但不到最後一刻她任然不會輕言放棄的。


    巨大的疼痛讓逐螢不由得,抱緊身體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那種渾身好像隨時都要,馬上爆炸的撕裂感實在是太過強烈。


    劇烈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毫不停歇,終於在她支撐不住的前一刻事情有了轉機……


    她身體裏麵的水係法陣,仿佛一株剛剛開始發芽的植物。


    從最開始的不易察覺,到最後仿佛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慢慢而又十分穩定的,將她身體裏快要破體而出的東西慢慢吸食……


    逐螢臉上終於露出釋然的微笑。


    她也不敢耽擱太久的時間,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走到了火焰罩麵前伸出了手。


    事情果然如同她所猜想的一般,那火焰雖然對她立即發動了攻擊。


    但因為身體裏水係法陣已經開動,所以根本造不成任何的損傷。


    她果斷躺在地上雙膝貼臉,然後用手緊緊抱住膝蓋形成一個球形滾了出去。


    在水係法陣的加持之下,她真的就毫發無傷的逃了出來。


    逐螢顧不得為自己的聰明點讚,立即拖著虛弱的身子往先前就判定好的方向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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