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呢?”


    “難道是想讓你的摯友雉吉公子,借著他們的皮囊重生不成?”


    逐螢有點猜不明白他的心思了,因為看他的表情她好像猜得有點不對。


    “你不會傻到以為隻要控製住了我,就可以讓他們言聽計從了吧……”


    幻夜那邊一直都是冷眼旁觀,就連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逐螢。


    因為他知道燃晝一定會率先出手,所以也就落得清閑自在。


    “我知道他們靈力都很強大,當然不可能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我隻是需要借助他們的靈力,完成一個小小的術法而已……”


    九華看著逐螢微微笑了笑,燃晝關愛的眼神也沒瞞著所以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我相信臨淵公子為了你的性命,一定不會忍心拒絕我的……”


    所以那些強大的人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軟肋,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有心之人惦記。


    “小小的術法?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九華公子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依我看你想要我們開啟的,恐怕是還魂再生的禁術之類的吧……”


    燃晝怎麽可能會相信他的鬼話,一針見血指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果然燃晝公子是見多識廣的人……我的這點小心思想必是瞞不了你了。”


    “既然咱們已經講到這裏來了,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九華立刻動手卸下了一處牆壁的偽裝,裏麵果然精心護養著一具年輕男人的軀殼。


    “這就是那位,被你失手誤殺的雉吉公子吧……”


    見到裏麵的情況逐螢皺起了眉頭,因為看到軀殼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忽明忽暗了。


    你說要是他不在乎吧,他又大費周折的將人都的軀殼保存下來。


    你要說他真的在乎吧,這還是逐螢第一次見被保存得這樣亂七八糟的……


    “雖然我已經竭盡全力想辦法,但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即將要消失……”


    “所以你們應該能明白,我的那種心如刀絞的感受……”


    九華臉上痛苦萬分的樣子,逐螢不知道怎的看著就有點別扭。


    那種悲痛欲絕怎麽看怎麽都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是那種無法讓人共情的虛假。


    “你們既然能走到這兒來,那就說明你們不是一般的人物……”


    九華說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不然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和自責當中。


    “我知道就算他能夠回來,也會忘了以前我們相處的種種。”


    “但同時他也會一同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語氣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起來,嘴角露出了若有似無的微笑。


    “可笑!”逐螢看得心裏特別的不舒服不由得冷笑起來。


    “你摯友的命是命,難道木槿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


    “在這件事情上麵你一直強調,你和雉吉的友情是多麽的珍貴。”


    “難道木槿姑娘放棄一切,主動來到這水月洞天就很容易了?”


    倘若當初要不是他寂寞難耐,抱著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的態度。


    沒有做出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情出來,木槿怎麽可能就這樣死死認定了他?


    出去之後見慣了大場麵以後,就推脫說他們隻是兄妹關係了?


    突然從一直以為的戀人關係,被告知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單戀罷了。


    無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都得給別人女孩子一個慢慢適應過來的時間吧?


    他倒好。知道自己的摯友對木槿姑娘有意,連問一聲都不願直接毀了人家的清白!


    所以他們偉大的友情該歌頌,木槿姑娘就應該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


    然後讓雉吉重生忘記以前的一切,繼續又開始他們品茗彈琴的逍遙生活?


    而那位可憐的木槿姑娘,因為看錯了人就活該完完全全被拋到腦後?


    “是她自己想不開非要走上絕路,這又關九華……我什麽事情!”


    九華好像被戳到了痛處,看著義憤填膺的逐螢有些氣急敗壞的辯解。


    “她不過就是長在野外一株小小的木槿花,又有什麽資格在那裏挑三揀四?”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那樣,做做樣子就該點頭同意嫁了!”


    “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難道雉吉還配不上她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逐螢的哪句話,無意之間戳到了他的痛處了。


    他那歇斯底裏為他們自己辯解的樣子,真的是讓人看得直犯惡心!


    “啪!”沒想到燃晝直接出手,給了九華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種卑鄙無恥的話你也說得出來,真的是禽獸不如了!”


    九華被打得吐出一顆牙齒 ,不過他還是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知道今日我這樣算計你們,讓你們心裏很不舒服。”


    “但誰讓你們自己大意著了我的道呢?為了今日我可算是費勁了心思安排……”


    “技不如人就該認輸,無論你們怎麽說我都不會改變初衷的。”


    九華這是不打算再繼續裝了,直接就將自己的要求徹底暴露出來了。


    “燃晝,無論如何我不準你答應他!”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都應該向木槿姑娘以死謝罪!”


    依著逐螢嫉惡如仇的性子,她怎麽可能同意燃晝助他完成這樣的事情。


    “我這並不是什麽見血封喉的劇毒,甚至好幾年都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九華看著已經氣得咬牙切齒的逐螢也不動怒,隻是用慢悠悠的語氣說道。


    “不過它會一點一點腐蝕你的血肉,慢慢的讓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血肉……”


    “像你這樣嬌媚的美人,恐怕最不願意看到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吧……”


    無論怎樣的女孩子都是會在乎自己的外貌吧,所以他就不信逐螢能硬撐到幾時。


    地上的侍女聽到這番話後,一個個的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甚至聲音裏麵都帶著哭腔,這樣恐怖的死法讓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何承受得住。


    “主人你怎麽突然之間,就變得這樣狠毒無情了?”


    “好歹我們也是服侍了您多年的奴婢,你怎麽忍心這樣對待我們……”


    女孩子們哭哭啼啼起來,可是梨花帶雨的模樣並沒有讓他有一絲的愧疚。


    “閉嘴!”九華不耐煩的喝道。


    “你們也知道你們自己隻是奴婢而已,所以你們的命在我眼裏可算不得什麽。”


    “想要活命就勸勸眼前的逐螢小姐,勸她別這樣固執既害了別人更害了自己!”


    他就不信一堆人哭著去求,逐螢真的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畢竟死去的人固然讓人同情,但活著的才是需要馬上得到救助的。


    “沒想到主人如今竟然,真的變成了如此讓人不敢置信的模樣……”


    “當初奴婢們就覺得,那位雉吉公子性子委實有些不妥。”


    “木槿姑娘也曾三番五次的勸您……”


    地上的奴婢還要再說,沒想到被九華直接一聲暴喝打斷。


    “就是你在背後不停的嚼舌根!”九華揮手出招,看樣子想要將她立刻置於死地!


    燃晝彈指把那道劍氣彈開,救下來那名滿臉絕望無辜的奴婢。


    “難道這是已經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了……雉吉公子……”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震驚的盯著燃晝,搞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說。


    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九華,為什麽臨淵會突然叫他雉吉?


    而且那個雉吉不是已經快要死掉,此刻正在牆裏麵的容器裏麵嗎?


    “你的意思是他這個故事摻假,事情並不是完全是他說的那樣?”


    逐螢雖然想明白了大概,但還是不能把事情完全串聯起來。


    “應該是一半一半吧………”燃晝是不介意一直把逐螢抱在懷裏的。


    “前麵講的那些應該基本都是真的,後麵的我想應該出入很大的吧……”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我怎麽可能會是雉吉?”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九華臉上卻肉眼可見的慌了。


    “我明明就是人人稱讚的九華公子,根本不是……”


    “雖然你的言行舉止,一直都在試圖和九華公子靠攏。”


    “但一個人先天養成的性格習慣,怎麽可能完全改得過來呢?”


    燃晝一點一點揭穿他的真麵目,逼得他不得不正麵以對。


    “所以那天九華的生辰宴之後,你就基本閉門不出了免得自己露出什麽馬腳。”


    從一開始臨淵聽到侍女們的講述,他就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大家明明都在懷疑那天晚上,到底他們兩個人中間發生了什麽。


    但好像對於雉吉已經失蹤了,這麽久的時間完全都不在意。


    這就說明雉吉這個人在他們眼裏,就是那種很不討喜的人。


    可是在他剛剛的那些敘述當中,雉吉好像也不是那樣討厭的人。


    反倒是他在有意無意之中,把責任都推到了九華的身上。


    燃晝還注意到侍女們在聽他講述的時候,一直是眉頭深鎖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就說明她們根本不讚同他的說法,事實也根本就不是他講述的那個樣子。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燃晝仔細看過牆上容器裏麵那張臉。


    雖然因為時間有點久的關係,那張臉有些地方已經模糊不清了。


    所以逐螢她們基本上都是一掃而過,根本都沒有留意過兩張臉的相似程度。


    再加上妖靈裏麵除了植物一族,根本就沒有可以再生一次的能力。


    倘若那個死掉的人真的是雉吉的話,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辦得到。


    要是這樣那燃晝何必費盡心力,直接耗費靈力讓焰璃重生不就是了。


    所以雉吉的如意算盤就是,讓九華頂著他的身份重生。


    不然那個晚上始終是一個瑕疵,最後總會有人追究起雉吉的去處。


    然後他就可以用九華的身份活著,過上他早就已經豔羨了無數遍的生活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我家公子,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卑鄙無恥的事情出來。”


    “當初木槿姑娘找過來的時候,九華公子明明也是很高興的。”


    “雖然沒有明著說會娶木槿姑娘,但給她的待遇明明就是未婚妻的規格。”


    剛剛被燃晝救下來的婢女,也站出來拆穿雉吉的陰謀詭計。


    這個時候其他的人才恍然大悟過來,就奇怪主人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樣奇怪了。


    隻是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眼前的九華分明就已經換了一個人了。


    “對!我就是雉吉!但那又怎樣?”


    眼見他的偽裝如今已經被徹底的拆穿,稚吉索性也就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我可是在盡心盡力的救你家公子,難道你們願意看著他錯過這最後的機會?”


    雉吉轉過身又盯著燃晝“難道你不想救你心愛之人了?”


    “就憑你的這點小伎倆,難道也想來威脅本尊不成……”


    燃晝的威壓一放出來,稚吉立馬就感受到了來自上位者的威儀感。


    “果然你們這裏的人,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啊。”


    “前麵的幾關都遭遇了些什麽,你們是一點都沒去打聽一下啊……”


    說起來也是……他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執管者,又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雉吉聽到燃晝自稱本尊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


    “沒想到我千算萬算,卻落了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雖然我知道如今無論我如何解釋,你們都不會相信當初我與九華的友情……”


    雉吉眼看事情已經敗露,知道身為鳳凰一族的燃晝怎麽可能解不了他的毒?


    而且要是這件事情傳揚出去的話,他的名聲就更加臭不可聞了。


    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沒有退路的雉吉,索性自毀元神給了木槿一個重生的機會。


    當初木槿過來找九華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已經很不舒服了。


    他認為倘若他們兩個成親的話,九華日後必定會漸漸疏遠自己。


    雉吉的真身其實是隻雉雞,平日就性格高傲自大得罪了很多人。


    大家覺得像九華那樣品性高潔之人,就不應該和雉吉這樣的人走得太近。


    九華雖然沒有聽信旁人的勸解,還是依然將他當成自己的至交好友。


    但在和雉吉的日常相處中,也時常勸誡他需要改一改自己的脾氣了。


    雉吉本來就是一肚子火,如今聽到這樣的言語更是心懷不滿。


    有一日他來找九華賞花,恰恰聽到木槿也在勸九華要減少和他的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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