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鱗趕緊築起龍紋結界抵抗,若隱若現的黑色鱗片遍布其上。


    鳳羽飛輪在龍紋結界上麵快速摩擦,竟然濺起了耀眼的火花。


    眼看即將抵擋不住燃晝的進攻,振鱗一狠心咬破右手食指用血為引。


    高舉右手招來長相怪異的食血魔,它依附在振鱗的傷口之上貪婪的吸食著。


    然後黑色醜陋的身體慢慢膨脹,漸漸生出一些肥大的觸手。


    那觸手越來越大也越長越長,最後形成一圈肉盾硬生生的抵擋鳳羽飛輪的進攻。


    鳳羽飛輪割開這厚厚的肉盾顯然開始力竭,隨後更是紛紛掉在了地上。


    誰知道振鱗臉上的冷汗都還沒來得及擦幹,事情馬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那掉落在地上的鳳羽馬上紮根進雪地之中,隨後快速長出一根根藤蔓出來。


    藤蔓錯落有致的交錯開來,分明就是想要築造出來一個將他困於其中的籠子。


    振鱗食指輕點射出一道道的劍光,想要劈砍掉藤蔓不讓它們成型。


    奈何他的靈力有限藤蔓碰到了,隻是短暫的停一停然後又繼續往上蔓延。


    振鱗知道再耽擱下去就會被困於其中,到時候估計就很難脫身了。


    於是一咬牙化為了原身,一條暗暗冒著黑光的巨龍。


    龐大的身軀頓時將藤蔓撐開,蜿蜒盤旋著往天上飛去。


    燃晝見狀也不氣餒將鳳羽全數召回,直接又將其組合成了一條鳳羽繩。


    振鱗也看出來燃晝這是準備,待會用繩子將他束縛住。


    於是先發製人噴出一大團的火焰,目的自然是擾亂視線想要脫身。


    不過燃晝本身就是修習火係術法的,怎麽可能被這樣的火焰嚇退。


    隻見他一閃身就騎到了振鱗的身前,一拳頭狠狠的揍在了他的龍眼之上。


    “我可沒有更多的耐心和你慢慢過招,剛才不過是對於龍族起碼的尊重罷了。”


    “我們雖然都同屬於瑞獸,但你的身份地位和我有可比性麽?”


    “可別逼我對你幹出剝皮抽筋的事來,你最好對我的螢兒客客氣氣的!”


    要知道振鱗雖然是龍,但隻不過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員罷了。


    燃晝可是鳳凰一族的統領,他們兩個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這就好像都是大學生,一個不過就是一個三流大學另外一個是哈佛……


    他以為的可以勉強一戰,不過是對方給予的一些體麵罷了。


    燃晝的這一拳讓振鱗瞬間明白,他們之間的差異到底有多巨大。


    別人甚至能在瞬間直接呼他臉上,當然也能順手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想通了這一點他也不再繼續掙紮反抗,直接又化為人形站定。


    “我與閣下確實不可同日而語,如今我也是願賭服輸隨你們處置。”


    燃晝那一拳打得挺狠的,直接將振鱗的臉打成了一個黑眼圈。


    “人在哪裏!”燃晝可沒時間和他多囉嗦下去。


    “我也知道九重妖塔那邊的都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從一開始就隻想困住她而已。”


    燃晝望著眼前的巨大無比的海螺,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雖然知道逐螢絕對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的性子。


    但心裏還是特別記掛著,害怕出現任何的意外自己相救不及時得懊悔一輩子。


    也許牽腸掛肚就是這樣吧,她一秒不在自己的視線都會忍不住的擔心。


    “螢兒你有沒有事?這次都怪我一時不察竟然又大意了……”


    幸好他先前知道凡事都有意外,提前給她準備了可以暫時規避風險的護身妖靈。


    一直躲在海螺裏麵的逐螢其實並不太著急,如今正和狐姬在裏麵聊得熱火朝天呢。


    聽到燃晝明顯有些擔憂著急的聲音,不好繼續耽擱下去隻好抱歉的和狐姬笑了笑。


    “咱們下次有空再聊……”


    當時她察覺出來事情不對的時候,立馬念出燃晝先前交給的指令。


    果然很快狐姬就施法將她帶了進去,振鱗原以為可以手到擒來沒料到會無可奈何。


    本來留給他的時間就不多,於是就隻能指望可以將燃晝他們騙過去。


    眼看著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哪裏知道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狐姬才將逐螢送了出來,燃晝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情緒將她一把抱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真恨不得將你藏在我的身上,這樣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要不你就待在那個海螺殼裏麵,等到我們將事情辦完了你再出來吧……”


    燃晝認真說話的語氣將逐螢頓時嚇了一大跳,他不會心裏真的起了這樣的心思吧?


    “事情哪裏就這麽嚴重了嘛?你看我像是那種可以隨意拿捏住的人麽?”


    這話無異於是一語雙關的意思了,既是說自己不傻也是告訴燃晝這法子就別想了。


    裏麵雖然確實相比較來說會安全很多,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待久了也厭煩好吧。


    狐姬她們沒事就打坐練功,再加上自己三不五時也放她們倆人到外麵走一走。


    所以她們的日子根本沒有那麽難混,至少比原來陰陽相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一個什麽法術也不會的人族,進到那裏麵去不得自己把自己給憋瘋啊……


    “況且一路走來我也不是一無是處,有好幾次也算是幫了你們大忙了吧。”


    要是我是個隻會拖你們後腿的累贅也就罷了,可是明明我也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啊。


    所以逐螢才不會委屈自己,她如今必須據理力爭才可以。


    眼見著燃晝臉上的神色還是沒有放鬆下來,逐螢沒法子隻好回摟住他的腰撒嬌。


    “裏麵真的很無聊會把人給逼瘋啦,你也不想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精神錯亂了吧?”


    燃晝先前因為心裏滿是擔憂,所以雖然摟住了逐螢但當時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過了會心情開始慢慢的平複下來之後,懷裏觸手升溫的女孩讓他又心猿意馬起來。


    他不知道該去怎樣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全身所有的經絡都沐浴在柏枝甘露一樣。


    那種快要溢出來的甜美讓他變得更加的貪心,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剛好逐螢這個時候回抱住了他的腰,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叫囂。


    這個女孩是我的!她隻能是我的!誰都不可以把她從我的身邊奪走!


    我要給予她我所能付得起的任何東西,隻要她願意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就好……


    “嗯……我怎麽會舍得我的螢兒有一點點不開心……”


    “原來我已經這麽喜歡你了啊……答應我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倘若沒有了你的話,我都不知道我會不會發瘋……”


    燃晝是那種不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他對別人的喜惡向來都是愛憎分明。


    倘若喜歡一個人就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那種。


    這樣的人一旦投入感情的話,就會變得十分的瘋狂。


    他會對你付出十二分的愛意,你要星星絕對不給你摘月亮。


    可倘若你想要逃離開他的身邊,那麽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囚禁!


    逐螢原本隻是想要獲得他的好感,免得到時候站出來為難她們姐妹。


    原以為像他們這樣優秀的人,早已經對這樣的把戲免疫了。


    隻不過一時將她當成了替身起了興趣,是根本不會投入過多的感情進去的。


    如今眼看著燃晝好像越陷越深,她頓時就有些六神無主起來。


    同時也在心裏疑惑起來,莫非自己真就是焰璃的轉世?


    那麽燃晝願意繼續和幻夜一起去往九重妖塔,是為了證明確有其事?


    還是想要喚醒焰璃原本的靈識,這樣幻夜和他也就功德圓滿了?


    倘若事情真就是如此的話,也就意味著隻有她留下來才能換姐姐她們平安離開。


    這個認知一瞬間讓逐螢覺得心煩意亂,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過留在這陌生的地方。


    “差一點……就差一點……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有這樣的機會了……”


    隨後過來的振鱗眼見著大勢已去,眼睛裏麵全是難以言說的不甘。


    “你這樣費盡心機的設計我們,到底想要和他們換取什麽東西?”


    逐螢不想和燃晝繼續剛才的問題,自然而然就將話題轉到了振鱗這邊。


    “一個回歸原身的機會……”


    “從受人景仰的瑞獸墮落成被人鄙夷的妖靈,不過是我對母親無言的抗爭罷了。”


    原來振鱗的母親在一場和妖靈的戰鬥之中,因為顧忌著肚子裏麵的振鱗。


    不敢使出全部的力量去抗衡,這也就導致了她不幸失手被俘虜。


    雖然不久之後就被族群給救了回來,但這段有些恥辱的經曆讓她從此一蹶不振。


    其實妖靈們也知道龍族的本事,那段時間除了限製她的自由一直都是以禮相待。


    但振鱗的母親覺得自己身為堂堂瑞獸,卻被區區妖族所擒獲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段經曆讓她一直耿耿於懷,認為在同族之中再也抬不起頭來。


    本來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她當時懷有身孕,大家都表示理解也沒人刻意說什麽。


    但振鱗的母親原本就是個十分驕傲的女人,當初態度傲慢的拒絕了很多人的求婚。


    所以這樣的恥辱讓她無法釋懷,總是覺得那些人表明沒什麽但背地裏在嘲諷她。


    可是她又沒有任何立場去質問別人,就隻能把所有的不甘都傾瀉在振鱗的身上!


    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成為如今的模樣,完全就是振鱗的緣故。


    要是當初沒有他的拖累的話,自己根本不可能失手被擒引發後麵的一切。


    所以振鱗原本就是來還債的,所以是不能反抗她做出的任何決定的。


    既然她是因為振鱗的緣故,所以在大家麵前一直抬不起頭來。


    那麽振鱗就有責任變成他們之中,最耀眼的那一個奪回她失去的一切!


    振鱗原本確實屬於優秀的那一類,但想要拔得頭籌真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可是她覺得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救贖自己出來了。


    於是聽不進去任何人的一點勸誡,從小到大都十分嚴苛的要求著振鱗的一言一行。


    振鱗的成長之中幾乎沒有得到她的一點關愛,她在任何時候都是以受債人自居。


    她無數次提起那次戰敗被俘的事情,字裏行間都是因為顧忌振鱗。


    在她的描述之中自己吃了無數的苦,甚至好幾次都是死裏逃生的挺過來的。


    這讓年幼的振鱗總是心懷愧疚,所以對她提出的所有安排全部都加倍努力的完成。


    可是在她眼裏這些還是不夠,她想讓振鱗早一點再早一點達到頂峰。


    時間一長再加上年齡漸長,振鱗對她那些敘述心裏有了疑問。


    好像每一次和他舊事重提,她的苦難都在往上麵不斷的增加。


    有些一聽就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她如今在他麵前說起來竟然一點都沒帶尷尬。


    比如提到拔鱗去骨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了,倘若是真的她還能活著回來麽?


    再加上他平日裏無意之中聽到的,那些關於母親已經有點瘋魔的話。


    使得振鱗心裏不由得第一次產生了,要將這件事情徹底弄清楚的想法。


    結果自然大家都猜想得到了——一切不過就是母親的誇大其詞罷了。


    這就讓振鱗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無法控製的憤怒感出來。


    合著也就是暫時失去了自由而已,而她竟然麵不改色添油加醋。


    然後拿著這些莫須有強加的罪名,這麽多年對他的一切全部橫加幹涉不容置疑。


    想起以前那些咬牙堅持的日日夜夜,振鱗心中不由得為自己委屈。


    可是想著她終究是自己的母親,說到底還是一個被打擊到的可憐人罷了。


    於是平複好自己的心情,打算開誠布公的和母親好好談一談。


    她真的沒有必要一直待在那個死胡同裏麵,情況真的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樣糟糕。


    別人並沒有對她另眼相看,是她陷入了自己的低落情緒裏無法自拔而已。


    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這樣過去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反反複複的去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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