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一天過去了,被送回祁家的祁筠仰躺在床上,哀嚎聲不斷。


    祁天驚訝的發現,洗去了外表的那片漆黑的髒汙,除了頭發眉毛被徹底燒沒了以外,祁筠並沒有被毀容。全身上下甚至沒有一塊燒傷的痕跡。


    “爸爸,我痛……”


    祁筠使盡全身的力氣,顫抖的伸出了一隻手,還沒抓到祁天的衣角,便已無力的垂下。


    “筠兒,你再等等,我已經讓人去把你弟弟找來了。沒事的。”


    看著女兒這副模樣,祁天心裏非常難受,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請來醫生也於事無補。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找他們了。


    “少爺呢,找到少爺了嗎?”


    祁天氣急敗壞抓起一個站在一邊候著的傭人衣領,大聲叫吼著。


    周圍的人都低著頭在一邊,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


    “爸爸這是怎麽了,去了一趟壽宴,回來就這麽暴躁了。”


    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個陰柔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竟是一對年齡約莫十七八歲,長相俊美的雙胞胎男生。


    這兩人一樣的容貌,一樣瘦高的身材,一樣的衣服,灰白的細碎短發。


    其中一個臉色略顯病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一個臉上堆滿笑意,卻透著一股陰戾。


    仔細一看,這兩人的眼睛竟然都是深藍色。


    傭人們見到他們,竟都畏縮著身子,恐懼的跪倒在地,一個個都在瑟瑟發抖。


    “祁罔、祁梁,你們可算來了,快快快,快來救救你們姐姐。”


    祁天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大步向前,牽起他們的手就想往床邊拉。


    可手才一碰到他們兩兄弟,一股刺骨的寒氣馬上席卷而來。凍得他立馬撒開了自己的手。


    一時情急,他怎麽就忘了,這兩兄弟可輕易碰不得。


    看著兩隻手掌很快便結成了冰塊,至手腕處齊腕斷開,摔落地麵,變成冰渣。


    斷裂處有一塊像鏡麵一樣光滑的冰包裹住,沒有留下一滴的鮮血。


    祁天嚇得倒抽一口氣,在毫無感覺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就這樣沒了,直到現在,痛意才鋪天蓋地的襲來。


    “啊!手,我的手!”


    看著在地上痛到不停打滾的祁天,祁罔仍然是一臉笑意,仿佛地上的人就隻是一個和他毫無相關的人。


    眼看著祁天已經是痛到身體在不停的抽搐,甚至口吐白沫,祁罔難得的撇了撇嘴角,摸著下巴,對祁梁說道:


    “梁,爸爸好像很痛啊。他手沒了以後幫我們做事就不太方便了,給他續上吧。”


    “都成冰渣了,怎麽續?”


    祁梁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剛剛讓祁天碰到的地方讓他覺得很髒,此刻正拿著隨身攜帶的一條純白色手帕不停地擦拭。


    “那簡單,找一雙不就行了。”


    祁罔陰鷙的目光掃向一旁跪在地上的傭人,很快就鎖定在了一個男傭人身上。


    “就他了!”


    話音剛落,那男傭人的身體竟飄到了祁罔的麵前。


    他雙眼圓睜,一臉錯愕的看向麵前的少年,這才意識過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少爺,求求您,您放過我吧!”


    對於接下來的具體會發生什麽事情,男人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讓兩位少爺盯上的人全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在來祁家之前,他就聽說這裏很邪門,傭人時常會無緣無故失蹤一段時間,家人報警後警察也查不出任何的結果。


    可隔了一段時間後他們又會出現,但卻性情大變,要麽乖張暴躁,要麽喜怒無常,總之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在祁家工作的待遇高,他也不會留在這裏。


    後來慢慢的從其他傭人口中知道祁家真正掌事的人是兩位少爺,而不是他們的父親祁天。


    而這兩位少爺性情更是陰晴不定,捉摸不透。那些失蹤的傭人就是在他們身邊伺候的。


    所以家裏的人都很是懼怕他們,非不得已都不會主動接近。


    可沒想到今天這倒黴事會落到他的頭上。


    男人已經哭的不成樣子,眼淚鼻涕全部都混在了一起,有一股騷臭的味道自他身上飄出,濁黃色的液體隨著褲角滴落地麵。


    祁罔擰了擰眉,嫌棄的揮了揮手,將他推離自己幾分。


    “罔,要接手就動作快點。”


    祁梁臉色已經不耐。


    有嚴重潔癖的他極度討厭除了罔以外其他人對他的任何接觸。


    今天卻讓人碰到他的手,即使那個人是他這具身體的父親,也讓他受不了。


    現在還要聞這種汙穢的味道,已經讓他的忍耐力快到了極限。


    他現在隻想盡快離開這裏,回去好好洗一個澡,消除掉身上這些讓他惡心作嘔的氣味。


    不然他不保證再在這裏待下去會控製不住殺光在場的所有人。


    當然,除了罔和姐姐。


    “知道了知道了。”


    祁罔自然知道祁梁這個怪癖。隻見他捂住著鼻子,右手往男人的方向掐指一抓。


    一團藍黑色中帶著點點亮光的煙霧便迅速地將男人整個包裹住。


    他甚至還來不及說出一個字。


    很快,煙霧散去,空氣中隻是殘留著一股血腥的餘味和點點血霧。男人已經消失不見,空中隻剩一隻手。


    現場的其他傭人看到了這一幕都已經嚇得暈死過去。


    祁罔動了動手指,那雙手就自動飛到了祁天的跟前。


    “這樣行了吧。快把他弄醒,我們還要知道陸家的事。”


    麵無表情的走向前,祁梁從左手手指逼出一滴鮮血滴在了那堆冰渣上。


    令人意外的,他的血竟然不是鮮紅色,而是近乎黑色的墨藍色。


    祁梁的血被冰渣迅速地吸收,眨眼間便化成一團水藍色的液體,緊緊地裹住了那雙斷手,朝祁天的斷腕處飛速融合。


    從連接處長出了無數條細細麻麻的水藍色觸手,如同活物一般的蠕動,將斷手和祁天的手腕嚴絲合縫的連接起來。


    觸手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順著祁天的手腕向全身不斷的蔓延,像根須一樣紮根在他體內,與他合為一體。


    這詭異的一幕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祁天再次被漫天的痛意痛醒,他突然睜開雙眼,眼裏布滿了血絲。


    感覺到好像有無數隻小蟲正使勁的往他全身的經脈裏鑽。


    那種痛就像是拿著一根細小如絲電鑽順著經脈一點一點的鑽進他身體的深處。


    這種痛苦逐漸蔓延至全身,帶來的痛苦幾乎讓他無法忍受,嘶吼出聲。


    沒過多久,他全身的經脈開始出現奇異的變化,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而雙手竟像是從未斷過一樣,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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