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的攥著拳頭:“老餘對我和孩子很好,他說再幹幾年,買了房子就退休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他不會自殺的,你們要查清楚,他是被人逼的。”


    “你先別激動。”蕭辰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


    “李女士,你丈夫的情況很複雜,你想弄明白怎麽回事,還得配合我們,實話實說才行。”


    “你說,要我怎麽配合?”李娟擦了擦眼淚,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關於你丈夫的一切,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蕭辰道:“因為你丈夫的身份特殊,他所賣命的人也極有地位。”


    “隻有你實話實說,將你丈夫生前交代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替你將對方繩之以法。”


    李娟輕輕的點點頭:“你們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


    “那好。”蕭辰點點頭:“你和你丈夫結婚的時候,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嗎?”


    “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李娟點點頭:“隻知道他的名字,老家是謂縣那邊的。”


    “很早的時候謂河決堤,他的家人全都淹死了,他會做些木工活,在城裏幫別人打櫃子裝修。”


    “他有沒有跟你提到過他老板是誰?”陶夢問。


    “從來沒有提過,隻說是一個姓楊的老板,很大方,而且人脈很廣,他每年在家的時間都很少,基本都是在外麵跟著他老板。”


    “姓楊。”蕭辰的嘴角抽了抽,蕭萬裏還真的小心啊。


    “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你丈夫口中的老板姓蕭,是燕京的大戶人家。”蕭辰說。


    “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總有些髒活不方便出手,你丈夫陳慶山,就是出手替他老板解決這些髒活的人。”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人很老實,不抽煙也不喝酒,而且對我們娘倆都很好。”李娟搖搖頭。


    她並不想聽這些,在她眼裏,陳慶山就是一個完美的丈夫,她聽不得別人這麽說她的丈夫。


    “李娟,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丈夫都是一個手沾鮮血的惡人。”陶夢皺了皺眉頭。


    同為女人,她真的不願意看著李娟一直被蒙在鼓裏。


    李娟是個可憐人,即使是真相都擺在她眼前了,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是一個惡人。


    “什麽是惡人?”李娟反問:“在你們看來,手裏沾有人命的人就是惡人。”


    “但在我看來不是,我的丈夫顧家,對我和孩子很好。”


    “他為人忠厚老實,和鄰裏相處的很和諧,他做的一手好木工,鄰居叫他幫忙,他從來不求回報。”


    “你眼裏的惡人,在我和我孩子的眼裏卻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一席話,說的陶夢啞口無言。


    是啊,人所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所以對於這些事情的評價也是不一樣的。


    在她眼裏,陳慶山因為和嶽父家糾紛,一怒之下在自來水中下毒導致上百人中毒。


    但殊不知,他前妻騙光了他所有的積蓄做為彩禮,婚後不到一天便要跟他離婚。


    這個世界孰是孰非,誰又真的說的清楚?


    “我們先不談這些。”蕭辰說:“你丈夫生前確實是助紂為虐,幫那個老板做了不少的壞事。”


    “但是他不過是幕後老板手中的一個工具,我們要追究的是幕後老板的罪責。”


    李娟的情緒這才稍稍的平複了下來,她向蕭辰問道:“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丈夫生前,有沒有留下過什麽東西給你?”蕭辰問。


    “他……”李娟隻吐出了一個字,但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搖搖頭:“沒有留下過什麽東西。”


    陶夢的眉頭皺了皺,這個結果讓她有些失望。


    看來,以李娟為突破口這個想法怕是行不通了。


    “你確定?你要不要在好好想想?”蕭辰盯著李娟說:“隻有你實話實說,我們才能幫到你。”


    “真的沒有。”李娟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我丈夫生前並沒有什麽東西留給我。”


    蕭辰看著李娟好一會兒才開口:“那他最後一次離家的時候對你說過什麽話沒有?”


    “沒有,像是往常一樣說是去給大老板工作,但這一次去了之後便沒有再回來了。”李娟搖搖頭。


    隨即她有些急急的說:“你們說我丈夫死了,那他的遺體在哪裏?”


    “他的遺體還在江城。”蕭辰說:“他替那個大老板做事以後,對方是為了封口,要求他自殺。”


    “為什麽呀?他為什麽非得自殺?他完全可以先答應對方,然後回來,我們一家幾口遠走高飛啊?”


    李娟怔了怔,隨即她的情緒崩潰了:“他為什麽這麽傻啊?他就丟下我們娘倆不管不顧嗎?”


    “他不是丟下你們娘倆不管不顧,相反,他這是在保護你們。”蕭辰的表情有些同情。


    “對方的背景很強也十分有實力,你們不管逃到哪,他都會把你們找出來的。”


    李娟深吸了一口氣:“我要去江城,領回他的遺體。”


    “抱歉,案子未結,遺體暫時還不能領回去。”蕭辰說:“不過你倒可以帶孩子一起去江城看看他。”


    “那我要去看他。”李娟的神情堅定。


    “好,我來安排。”蕭辰點點頭。


    出了審訊室,陶夢有些無奈:“這不是等於沒問出來什麽嗎?”


    “確實是沒問出來什麽,但是至少我們知道李娟在刻意隱瞞一些事情。”蕭辰說。


    “你是從哪裏看出來她在隱瞞事情?”陶夢愣了愣。


    “陶警官,你最近可是有些不在狀態啊。”蕭辰笑了笑:“審訊的時候心不在焉的,連李娟的神情和心理都沒注意到?”


    “我……確實是有些不在狀態。”陶夢有些不好意思。


    她現在還沒有徹底從師兄的離世中走出來,經常會走神,所以剛才是真的沒有看出來什麽。


    “剛才我在問她陳慶山有沒有留下來過什麽東西時,她的表情明顯有些猶豫和掙紮。”


    “她在隱瞞什麽?”陶夢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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