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同意跟天獄宗合作後,整個人的戒備和防範都消失了,說話的語氣神態也輕鬆了不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我這次來天獄宗,最初的想法是跟您軟硬兼施表達自己的態度,讓天獄宗在對方寸山的時候不要太過分,之後就準備要離開方寸山的,沒想到,被你三言兩語的一頓輸出,如今反而要留下來。”


    “方宗主想去哪,天獄宗絕對不攔著,但是,三十三重天,估計到哪裏都不是什麽良善之地,也難找到一處適合你安身之地,還不如留下來,跟我們一起改變第六重天。”


    “……”


    方寸沉默凝思了一會兒,抬眼道:


    “我知道,陸宗主你也跟雲煙王朝一樣,想改變第六重天,要徹底統合第六重天,但是,這條路會很艱難。”


    “在第六重天,活下來就已經很艱難了!隻要不死,我就會全力以赴的折騰!也不枉來三十三重天一遭。”陸凡的話語很有感染力,也很是打動方寸。


    沒錯……


    當年他父親開創刀山,那麽多從下界一起上來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活下來,的確很不容易。


    “你說得對。”


    方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地吐一口濁氣,附和道:“當初的刀山,現在的方寸山,曾經最強的雲煙王朝和過境強龍落櫻宗,哪一個都不容易,去哪裏不是待呢……”說到這,他盯住陸凡:


    “我留下來,留在方寸山,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聯係,我想看看,你陸凡怎麽改變第六重天,怎麽改變三十三重天!”


    “一言為定!”


    陸凡舉杯,陪方寸一杯。


    ……


    酒過三巡。


    陸凡跟方寸聊了很多關於天獄司的事情。


    方寸也跟他分享了他下界的情況。


    方寸所處的下界,來自第三重天,如今掌控在第三重天一個比較厲害的宗門手裏,但方寸和他父親的運氣不行,飛升之後,下界的所有聯係都斷了。


    下界完全被第三重天的宗門控製,所有反抗勢力被株連九族。


    哪怕當初方寸的父親殺回第三重天,已經把這個宗門滅得幹幹淨淨,仍舊找不回自己來時的路。


    方寸已經成為沒有根腳的無根飄萍,成為第六重天的一個散人。


    “陸老弟,你知道我現在最羨慕你什麽?”


    方寸跟陸凡聊得越來越多,很有點氣味相投千杯知己的感覺,勾肩搭背道:“老子現在最羨慕你的一點,就是你保住你下界的根基,你還有家可以回……”


    “……”


    陸凡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注意到那看上去隨性瀟灑的方寸,在這一刻,眼珠子迅速紅了,聚起了液體。


    盡管液體蒸發得很快,但還是被陸凡看到。


    陸凡用力拍了拍方寸的肩膀。


    方寸口中發出嘶地一聲猛力吸氣的聲音:


    “我們當初飛升第三重天的時候,一門心思就是想在三十三重天殺出一席之地,要在這邊創造屬於自己的傳說!可現在呢,狼狽得形同一條喪家之犬!真是是……家沒了!回不去了!”


    “我父親為了重新找到自己的跟腳,不得不開宗立派,組建刀山,來給我一個家!可是他死了,刀山被人搶走!”


    “這幾百年裏,我都在想,如果當初再看著頭頂的這個入口,我父親還會不會選擇飛升……他會不會後悔。”


    “……”


    “但是你不一樣。”


    “陸老弟你是聰明人!”


    “你在下界的時候就把一切都考慮周全了,知道上界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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