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言隻能是再次道歉。


    桑寧沒有理會。


    下了車之後,他依然是保持著一副任她打罵、油鹽不進的樣子,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把人從副駕駛座上撈出來。


    依然是公主抱的姿勢。


    溫書言抱著人大步往電梯口走。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門口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對方一手抄兜倚靠在牆上,一手滑動著手機屏幕。


    聽到電梯門打開的動靜,他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整了整衣襟抬眼看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看到了溫書言懷裏抱著一個人從轉角去過來。


    陸野心下撇了撇嘴。


    他擔心謝瑤是出了什麽事才過來看看,合著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謝瑤愛溫書言還真是愛到骨子裏去了,不管他做了什麽都會原諒。


    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他心情不爽,看溫書言就更不爽了。


    但目光觸及她紅腫的腳踝,心底的不爽又變成了疑惑,還有對溫書言的審視。


    “溫書言,你打老婆了?”


    說完他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


    再怎麽樣,溫書言都不會是動手打老婆的人。


    更何況錯的還是溫書言,他有什麽臉再動手!


    “你胡說什麽。”溫書言眼神裏充滿了忌憚和防備,不耐煩地問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此時此刻,在溫書言眼裏,陸野就是破壞他家庭的第三者。


    他的妻子提離婚就和陸野脫不了關係。


    “聽說你進局子了,作為兄弟,我來看看你出來沒有。”陸野視線從她腳上移開。


    該不會她就是扭傷了腳才想辦法聯係溫書言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真是夠蠢的。


    她這個不靠譜的老公要是三兩天不回來,她的腳是不是不要了。


    溫書言更是渣,自己老婆受傷,他不在身邊守著,跑去為秦明悅當牛做馬。


    想到這,陸野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嫌棄和不滿。


    兩人可以說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溫書言留意到的對方的神情,心裏堵得厲害。


    溫書言更是從他的話裏猜測到了一些門道。


    所以說是陸野告訴謝瑤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就知道這人不安好心。


    “人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溫書言直接去開門,半點沒有要請他進門坐坐的意思。


    門鎖需要指輸入密碼。


    溫書言把桑寧小心放下,然後進行輸入。


    就在他要扶著桑寧進去時,陸野已經厚著臉皮擠進房間。


    “站了這麽久,我也累了,喝杯茶我再走。”說話時他看的是桑寧,“你們總不會拒絕吧。”


    桑寧與他對視,並沒有接他的話。


    陸野眼底劃過深思,沒意思,他都不顧給她通風報信了,她就沒任何表示,連說請他回家坐坐都不說。


    他是存心要給兩人添點堵。


    他仿佛進的是自己家一樣,先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看到桌上的花,手指捏起上麵的卡片,一眼認出來是溫書言的字。


    卡片隨意塞回去。


    陸野就用他那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撥弄著花瓣,淡淡說道:“誰選的花,醜死了。”


    溫書言臉色更難看了。


    聽到桑寧說累了要回房間,他這才壓下要到嘴邊的話,先把人扶進臥室,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溫書言輕輕帶上房門。


    轉過身後,臉色就變得凶狠難看。


    他走到陸野身邊,一手揪起對方的衣領,壓低嗓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個好人。”陸野收起手機,一臉無辜,“不如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溫如言懶得和他掰扯:“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我的家。”


    “哦。”他嘴上說著哦,沒有任何起身的意思,“等我喝完這杯茶再說。”


    陸野還順便警告了一句:“你要是再動手動腳,我可不敢保證桑寧會不會收到更多的照片。”


    溫書言自己做賊心虛,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房門,見門沒有打開,這才咬牙切齒地問:“陸野,我沒有得罪過你。”


    陸野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閑地靠在沙發上:“怎麽沒有?你和秦明悅又是親又是抱的,我可沒有怎麽著你,我不過是和桑寧喝了一杯酒,就挨了你一拳,我不委屈啊?”


    “如果你是為了那一拳,我向你道歉。”溫書言也了解這個人,知道他也是睚眥必報的人。


    他不想讓陸野和自己妻子有太多牽扯,所以在這件事上低了頭,“但也請你不要再攪和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陸野:“沒攪和啊,我隻是在當一個正義的使者,你要是沒做錯什麽,自然沒有我發揮的餘地。”


    簡直是油鹽不進。


    溫書言試圖打感情牌:“陸野,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沒必要為了這些鬧得難堪。”


    陸野挑眉。


    他可沒有覺得難堪,反而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之前他怎麽沒覺得溫書言配不上謝瑤這麽好的人呢。


    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敢做不敢當。


    優柔寡斷。


    一個已婚男人還和前女友藕斷絲連。


    呸,渣男。


    “要不是這麽多年的兄弟情,你以為我會管你這些破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毫不退讓。


    溫書言越來越不耐煩。


    就在他下定決心要趕人的時候,陸野的電話響起。


    他接通電話,然後往外走。


    溫書言以為他是要走,結果隻是打開門接了一個快遞。


    他把東西隨手丟在桌上,“你給謝瑤吧,讓她少走路,要是覺得疼就去醫院,別硬撐,你是他的丈夫,也多關心關係她。”


    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堆關心人的話,溫書言隻覺得刺耳。


    再怎麽樣,他的妻子都不用一個外人來關心。


    溫書言隨意掃了一眼。。


    紙袋上麵寫著藥店的名字。


    裏麵會是什麽,他不用打開也知道。


    他對謝瑤倒是關心。


    陸野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當著溫書言的麵揚聲道:“謝瑤,我走了。”


    立馬沒動靜。


    溫書言當在他跟前,拳頭躍躍欲試,大有他再說一句就會動手的架勢。


    陸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角一扯:“你都半夜去見人家姑娘了,我還不能當著你的麵和她說一句話?溫書言,做人別那麽專橫,怪不討人喜歡的。”


    說完他視線越過溫書言,定定看了緊閉的房門幾秒,轉過身背對著溫書言一揮手。


    “我走了,幫我和她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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