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樹下,秦家幾人也注意到了那一幕。


    “三弟啊,你之前總說你家知硯為人過於剛正,不會溜須拍馬,還擔心他在官場上吃虧,這不挺會做人的,瞧瞧他奴顏婢膝的樣子,還把飯親自送到人家手裏,怪不得能把謝老板哄得眉開眼笑的。”秦二伯話音裏盡是陰陽怪氣。


    秦明珠聽不得這話。


    謝公子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兩人相談甚歡的是因為公子脾氣好,和堂兄溜須拍馬有什麽關係。


    秦明珠不等自家三伯父伯母說話,就不鹹不淡地嗆回去。


    “二伯父這話是在說堂兄的不是呢,還是在故意說謝老板不懂用人,隻是喜歡阿諛奉承之輩?謝老板是脾氣好但不是沒脾氣,二伯父有些話還是小心點說,萬一謝老板聽了不高興,小心二伯父連吃熱飯的機會都難了。”


    謝公子是她見過的最好的人,她不希望聽到任何詆毀公子的話!


    即便這人是她的親人。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和他叫板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和謝知硯在一起多久,就學到了他那不知尊卑的臭脾氣。


    “我去忙了,二伯父少說話多吃飯,別到時候沒力氣幹活。”


    “四弟,你看你家丫頭!”


    秦老四不是老太太親生,生母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頭,老太太給了她當主子的機會,也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秦老四的生母生前一直盡心伺候老太太,教導著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恭順。


    秦老四在家時是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從不敢惹是生非,連帶著自己的孩子活得也唯唯諾諾。


    現在秦家垮了,大家都是戴罪之身,自己的孩子都委屈這麽多年了,他也不想這種時候還跟著自己受委屈。


    聽到秦老二的話,秦老四狀似無奈地說了一句,這丫頭現在在謝老板手底下當個管事的,脾氣大著呢,他這個當爹的說一句謝老板的壞話她都不願意,讓他二哥別放在心上。


    “丫頭脾氣大了就該管,你們說是不是。”


    秦老二尋找其他幾人的認同。


    秦家大嫂心裏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老二,你也管管你家的丫頭,讓她把大小姐脾氣收斂一些,娘都沒喊累,她給人打個飯還一會兒胳膊疼,一會兒腰疼的,真要是幹不了,讓你家丫頭去求求謝老板,看看能不能給她一個管賬的差事。”


    說著說著就急了眼。


    還是老太太動了怒,幾人這才閉上嘴。


    秦知硯過來時就看到氣氛不大對勁,他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這種事三天兩頭發生,他都懶得去過問。


    ……


    開荒的工作一個月後才告一段落。


    不管是工錢的支出還是飯菜上麵的支出,秦家兄妹家都詳細記錄在冊,二人將自己做的賬本拿給她看。


    桑寧隨手翻了兩頁。


    這東西她不是第一次看,兩人做事仔細細心,她完全不用擔心會出問題。


    “讓你記得其他東西記了沒有?”


    秦知硯頷首,將手中的另一本名冊交了過去。


    他這個監工也也時時刻刻在觀察著幹活的人,這上麵記錄的不止是幹活踏實的人,還有就是為人忠厚老實。


    桑寧後麵用到的人比較多,以後的核心內容還需要交給老實可靠的人去做。


    她將兩本冊子收了起來,轉身問二人這幾日有沒有事。


    秦明珠搖頭:“公子若是有事隨時吩咐明珠,明珠定當盡全力去辦。”


    秦知硯沒有說話,但眼底的意思很明顯,他一樣。


    “那你們收拾一下,過兩天就陪我去趟南海城。”


    桑寧做的生意遠不止在桐縣,她跑了幾個府縣,南海城有公孫燁,自然也要往裏麵砸生意的。


    這不,她收到了公孫燁的來信,信中說是她設計的那些包包,以及她提供的那幾個菜譜都廣受好評,還有她提供的經營模式,他所開的酒樓盈利遠遠超過了預料。


    當初談好的,桑寧第一年不要分紅,她需要他幫自己搞到一批貨物,一批棉花用來製作冬衣。


    信中又問她,她要的貨過些日子也該到了,她要不要到南城一趟先過過貨。信封裏還放了一張請帖。


    桑寧決定去南海一趟。


    秦知硯沒想到他讓他們做的事情是這些。


    他們自然是願意跟著她去,但有一個問題。


    他遲疑地說道:“我們身份特殊,就怕官府不會放任我們離開桐縣。”


    “放心吧,他會。”桑寧篤定地說道。


    因為這一趟她要帶著陳縣令。


    她暫時還不需要過多的美名,她這次是為陳縣令造勢,讓桐縣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們的青天大老爺也他們帶回了禦寒的冬衣,陳縣令哪有不去的道理。


    幾人喬裝打扮後從桐縣低調出發。


    輛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沿著管道往南海城方向出發。


    陳縣令帶著自己的隨從是一架馬車,桑寧帶著小茹和秦家兄妹倆同乘一架馬車。


    要不說由奢入儉難呢。


    坐慣了四平八穩汽車的人,再坐馬車,隻覺得顛簸的厲害。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路況好點的還能忍受,路況不好的簡直是要把人的五髒六腑都給顛出來,說話都要有顫音的。


    見她打了個哈欠,一旁的小茹自覺地靠近,讓她腦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兄妹倆一人坐一邊。


    兩人看著她們旁若無人的親密行為,同時默默收回了視線。


    秦明珠垂下眼瞼,掩去了眼底的黯然。


    要說兩人是普通的主仆關係,瞧著如此親近的模樣不太像,可偏偏他們也沒有聽過小茹是她的通房丫頭。


    中途幾人在一處鎮上的客棧休息,秦明珠和小茹一個房間,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秦明珠不自覺就問出了憋在心裏的話。


    她想知道兩人是什麽關係。


    小茹鋪著床低聲說:“對公子來說,她或許是拿我當一個親人,一個妹妹。”


    她並沒有說自己對桑寧是什麽感情。


    秦明珠咬了咬下唇沒有追問。


    說是親人,妹妹,但誰家兄妹會如此相處。


    身旁的人睡了,秦明珠翻來覆去沒有任何要睡的意思,過了半晌,她穿上衣服,踩著鞋子出了門。


    坐在客棧院子石凳上,望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聽到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她猛地回頭,見到是秦知硯,心下鬆了口氣,客氣地說道:“堂兄也睡不著?”


    秦知硯微微頷首。


    兄妹倆沒有多言,坐在院子裏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夜晚的風還是涼的。


    秦明珠起身:“明天一早還早趕路,堂兄早些休息。”


    “嗯。”


    “明珠。”在秦明珠離開之際,身後的人喊住了她。


    秦明珠回頭。


    那人的目光平靜看向她,似是完全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淡聲道:“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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