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虧李四和小五的功夫還不錯,你們才能撐到我過來。”桑寧歎氣,“以後你出門還是多帶幾個人吧,怎麽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公孫燁抓著她衣袖的手收緊,不管她說什麽都隻管點頭。


    他滿腦子都是得救了,不用死了,她又來救自己了,有她真好。


    而李四更為冷靜清醒一些,看她的目光也有著懷疑和警惕:“謝公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們剛出事,她就出現了。


    出現的如此恰到好處。


    還這麽輕易地找到他們。


    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一些?


    當然是小狐狸回去通知她的,說是公孫燁遇到了危險。


    這個小家夥也是給自己找事幹,一心想跟公孫燁回去,就是為了看看他會不會遵守諾言。


    是否和他說的一樣,不向家裏人透露桑寧是姑娘家的身份就說服他家裏人。


    結果就碰到了這種事。


    桑寧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你們剛走沒多久,一隻鴿子落到了我跟前,上麵有書信告知我你遇到了危險,讓我速速趕來救人。”


    “不用拿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你家公子對我從來不設防,我要真想害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投胎都得滿月了。”她理解李四,但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李四臉頰發燙,“是小的多慮了,還望謝公子恕罪。”


    謝公子說的不錯,自家公子向來對她不設防,她若真想要公子的命,公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行了,我們趕緊過去小五那邊吧,留的還有活口,我們先逼問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桑寧卸了他們的手,點了他們的穴道還不放心,怕他們自盡,又讓小五卸去了他們的下巴。


    幾個人都是硬骨頭。


    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


    桑寧在幾人身上來回打轉,往一人嘴裏喂了顆藥丸,藥丸起了作用,黑衣人隻覺得全身上下似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骨肉,與其說疼,更不如說是癢,無孔不入,摧殘著他的神經。


    他想結束自己的性命,結束著難熬的折磨。可惜的是手提不起來力氣,還被人卸了下巴。


    桑寧把玩著手中的解藥蹲在他跟前,說了就給他解藥,要是不說,他就要忍受七七四十九天的煎熬,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中。


    黑衣人說出了雇主的名字。


    ——公孫宏。


    桑寧並不認識這個人,回頭看向公孫燁:“誰?”


    聽姓隻知道是公孫家的人。


    桑寧不認得,他們可真是太清楚了。


    公孫燁閉了閉眼,啞聲道:“我三叔。”


    公孫宏一直不滿公孫家的大權掌握在公孫燁父親手裏,不滿意自己隻能守著幾間鋪子,不滿意自己的孩子同樣姓公孫,卻沒辦法和公孫燁他們一樣做生意,為此是沒少發牢騷。


    公孫燁是真沒想到他會買凶殺人。


    而且他突然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還不能打草驚蛇,他更要秘密回趟公孫家了,和父母說清此事,把一切查個清楚。


    “人證有了,物證也得有啊,這些年來我爹一直念著兄弟情,即便是他做了過分的事,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就要讓我爹看看,他心裏有這個兄弟,他的兄弟卻是想要了他兒子的命。”


    聽到他要以這個樣子回家,桑寧往他身上掃了幾眼,“可是,你身上的傷……”


    “無礙,能撐到我回去……”


    “怎麽沒事,你看看你們一個兩個身上有塊好肉沒有。算了,我同你們一起回去,免得你們路上再遇到危險。”桑寧幽幽歎了口,“你們先把這裏的屍體清理一下,順便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著等我回來。我回去同家裏人說一聲,再找架馬車過來。”


    事發突然她來的匆忙,什麽都沒說,必須回去交代幾句。


    萬一山上的那些人按照她所說下山去找怎麽辦,必須得讓小茹他們知道這件事,把人交給秦知硯安置。


    她是騎馬過來的。


    一匹馬可沒辦法帶著他們一起離開。


    除了準備馬車,還有療傷藥要準備。


    幾人清理著地上的屍體,就在公孫燁和李四抬屍體的時候,從一具屍體身上掉出了什麽東西。


    公孫燁讓小五接過手,他撿起地上的東西定睛一看,神色幽暗,眼底閃爍著異樣。


    他以為這些人是殺手,可這塊木質的腰牌告訴他,事情絕對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簡單。


    三人又對他們搜身。


    從他們為首的那位黑衣人身上又摸出了一塊腰牌。


    兩塊腰牌上完全不同……


    他黑沉沉的目光盯著這些人身上。


    想要他命的人到底是兩批人,還是說另有隱情?


    一定還有自己沒有找到的信息。


    公孫燁平時處事是懶散,但不是個沒腦子的人。


    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看了太多的人和事,深知有些東西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公孫燁不喜歡用一些殘忍的手段,可對於想要殺自己的人,不介意手段毒辣一些。


    桑寧駕車趕回來時,公孫燁正麵無表情地把玩著手中的腰牌。


    聽到馬蹄聲,他瞬間收起了陰狠的神色,把腰牌收進衣袖,病懨懨而無力地靠坐在樹下,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弱小又無助。


    他並不知道的是,就在桑寧剛到,一隻他看不到的小狐狸就把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全部說給了桑寧聽。


    他是如何分開逼供,從黑衣人嘴裏得到更多信息的,手段那叫一個狠辣無情,把人手筋挑了眼睛都沒眨一下。


    小狐狸唏噓不已:“這人看起來挺陽光開朗的一個人,沒想到下起手來這麽狠,嚇死我了。”


    桑寧倒是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他們要殺他的時候可沒有心慈手軟,要不是他命大,現在他都成一具屍體了,使鐵血手段逼問出潛在的危險,也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


    “他問出了什麽?”桑寧心下問了一句。


    小狐狸抓了抓腦袋:“挺複雜的,還牽扯到了什麽京城,皇子之類的,……”


    桑寧應了一聲,讓它晚會兒再和她細說。


    隻是沒等小狐狸說具體情況,公孫燁先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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