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還能日日都不出門,就躲在國公府之中嗎?


    思及此處,江雪燃便一口答應下來,眉眼彎彎,“好啊,到時候二姐帶我出府玩!”


    又聊了一會兒家常,兩個都是穿越而來,自然沒有什麽兒時趣事可講,稍一提到往昔都要格外謹慎,別說漏了嘴,於是很快便沒什麽好聊的了。


    “二姐院中還有些事,隻怕要先走了。”


    見江扶柳起身,江雪燃也跟在後麵走出了院子,不知何時再度下了雪,庭院之中還未有人清掃過,厚厚一層。


    江雪燃深吸一口氣,見著江扶柳撐傘在風雪之中走遠了一些,唇角還不自覺勾著。


    這一次能活半年!


    賺了!


    看樣子先前她對男主的好意,也並非全然沒用吧?


    每一次她的死去,都是出於男主的算計,但這一次延後了這麽久,說明在沈問瀾的心中,她應當不是最該死的了。


    這樣便好。


    江雪燃向來是最不記仇的了,此刻心情好轉了些,自然也不記得方才剛凶了沈問瀾一頓,朝著他的房間便去了。


    先前沈問瀾都是住在下人的房間,隻是救了陛下之後,人雖還留在國公府中做下人,但待遇早就已被抬了一番,有一間單獨院子裏麵的廂房。


    “篤篤——”


    江雪燃敲了敲門,門內很快傳來了沈問瀾的聲音。


    “誰?”


    沈問瀾的動作很快,還不等江雪燃再度開口,便已然打開了門。


    看清來人時,似乎有些訝然。


    “三小姐,您怎麽來了?”


    他的發絲垂落,江雪燃倒是第一次見到沈問瀾這副模樣,以往就算是受了傷,他一身血汙,也必然會將自己最不狼狽的一麵展現於人前。


    見江雪燃盯著他的發尾,沈問瀾將門半遮上。


    “小人衣衫不整,恐怕玷汙了三小姐的雙眼,若三小姐有什麽囑咐,不如就這麽說?”


    江雪燃絲毫不顧及沈問瀾的扭捏,她都沒有什麽好怕的,男主有什麽好猶豫的?


    於是一把便拉開了門。


    沈問瀾未曾想,他都已經這麽說了,江雪燃竟還敢開門,一時間便隻著了一席裏衣,與之四目相對。


    “怕什麽,我都不怕。”


    江雪燃就這麽直接走進沈問瀾的房間,在他一向古板無波的臉上察覺出一絲裂痕,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三小姐,男女大防不可枉顧……”


    沈問瀾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若是傳出去,隻怕對小姐的名聲無益。”


    隨手從沈問瀾的桌子上撈起一棵脆柿,江雪燃似笑非笑,杏眸應著雪色,格外明亮,“是嗎?但我怎麽覺得我在京中,已然沒什麽名聲了。”


    “……”


    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但為何會如此的滿城風雨,難道她心中不清楚?


    “若是屢次救你種下的謠言,也算是惡果的話,那本小姐是不是應該首當其衝除掉你這個惡果?”


    江雪燃逼近幾步,瞧著沈問瀾的麵色罕見有些不自然,差點沒笑出聲。


    原來這無惡不作的黑蓮花,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果然還是年輕。


    沈問瀾伸手,將房門關了,隨後才退後半步。


    “若三小姐過來,便是為了戲弄小人……小人似乎也沒什麽好說的。”再抬眸時,沈問瀾的眼中已恢複了一片清明,似乎方才的羞惱不過隻是一場幻覺。


    見他這幅模樣,江雪燃頓時覺得無趣。


    “我有什麽好戲弄你的?我過來找你,自然是有事。”


    果然,隻有看著這張臉露出些非比尋常的情緒,她才覺得沈問瀾還算是個有趣的人,而非一板一眼活在劇情之中,等待著被命運,還有那些係統所擺布的棋子傀儡。


    隻是她雖也站在局外,看得清清楚楚,但卻格外珍惜著自己這條小命,無法與沈問瀾言明。


    想來……屢次救下沈問瀾,不光是憐憫,更有幾分愧疚。


    沈問瀾見她目光飄忽,便清楚她過來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理由。


    於是輕飄飄開口。


    “是嗎……那三小姐來找小人,是為了什麽理由?”


    江雪燃哪裏知道是什麽理由?


    “我,我是來監督你的。”江雪燃的眸子掃過沈問瀾整潔的案牘,上麵什麽都沒有——思索一番,似乎也是。


    就算沈問瀾有什麽籌謀,必定也不會留下什麽書麵的證據留人查探,這國公府之中的一切,他都不可輕信,哪怕如今有了單獨的廂房也是一樣。


    “陳夫子讓寫的策論,明日一早便要交上去,你寫了嗎?”


    沈問瀾沉默地盯了她片刻。


    這樣的目光,讓江雪燃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地痞惡霸,強迫了他似的。


    “還未曾動筆。”


    他們剛從皇宮之中回府,沈問瀾回到屋中給傷口換了藥,江雪燃便來了,哪有空閑的功夫給她寫策論?


    江雪燃一早便料到了,於是不禁有些得意。


    “那想必你也沒什麽好辯解的了。”她直接搬了凳子,在案牘旁坐下來,單手支撐著小巧白皙的下巴,壓出一點點紅痕。


    “本小姐便在這裏看著你寫,直到你寫完了才能去做旁的事情。”


    沈問瀾眸色微深,有些想不出她留在此處有什麽好看的,目的又是什麽,總之絕不僅僅是為了監督他寫一篇策論。


    難道係統又讓她過來打探什麽消息?


    江雪燃不知他心中這一陣揣測,非常熟稔地拿起了一旁的墨條,在硯台上麵隨便磨了兩下,上麵的墨跡還未幹,因此很快便化開了一片。


    “本小姐給你磨墨,想必你一定能寫得又快又好。”


    “……三小姐不必,小人自己來吧。”


    一時間猜不出江雪燃究竟要做什麽,沈問瀾也隻好先行落座,鋪開宣紙。


    今日隴南的水患,他自然有所耳聞。


    哪裏是水患難以治理,分明是人心難治。


    從朝廷撥下去的賑災款,隻怕全都層層落在了官員的手中,商賈蓄意趁著水災抬價,百姓民不聊生,不日便會有動亂爆發。


    這些沈問瀾都十分明晰,畢竟他已然經曆了不知道多少個輪回,對水患也是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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