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5


    左手慢慢展開帛卷,但見帛卷上赫然出現一個橫臥的裸女畫像,全身一絲不掛,麵貌竟與那玉像一般無異。手翻過帛卷,但見畫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邊頰上,盡是妖媚,比之那玉像的莊嚴寶相,容貌雖似,神情卻是大異。隻見有一條綠色細線起自左肩,橫至頸下,斜行而至右乳。她看到畫中裸女椒乳墳起,綠線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經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


    另一條綠線卻是至頸口向下延伸,經肚腹不住向下,至離肚臍數分處而止。段譽對這條綠線不敢多看,凝目看手臂上那條綠線時,見線旁以細字注滿了“雲門”、“中府”、“天府”、“俠白”、“尺澤”、“孔最”、“列缺”、“經渠”、“大淵”、“魚際”等字樣,至拇指的“少商”而止。她平時有多讀醫書,當然知道這些都是“雲門”、“中府”等等都是人身的穴道名稱。


    當下將帛卷又展開少些,見下麵的字是:“北冥神功係引世人之內力而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語雲:百川匯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積聚。此‘手太陰肺經’為北冥神功之第一課。”下麵寫的是這門功夫的詳細練法。


    最後寫道:“世人練功,皆自雲門而至少商,我逍遙派則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雲門,拇指與人相接,彼之內力即入我身,貯於雲門等諸穴。然敵之內力若勝於我,則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險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窺要道,惟能消敵內力,不能引而為我用,猶日取千金而複棄之於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再展帛卷,長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畫像,或立或臥,或現前胸,或見後背,人像的麵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輕嗔薄怒,神情各異。一共有三十六幅圖像,每幅像上均有顏色細線,注明穴道部位及練功法訣。帛卷盡處題著“淩波微步”四字,其後繪的是無數足印,注明“婦妹”、“無妄”等等字樣,盡是易經中的方位。段譽前幾日還正全心全意的鑽研易經,一見到這些名稱,登時精神大振,便似遇到故交良友一般。隻見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幾千百個,自一個足印至另一個足印均有綠線貫串,線上繪有箭頭,料是一套繁複的步法。最後寫著一行字道:“猝遇強敵,以此保身,更積內力,再取敵命。”


    如果李滄海知道無崖子拿她來畫裸體像,不知道不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咬死無崖子。


    把畫卷拿到石桌上攤開,從空間拿出筆墨紙硯,把所有的畫卷書籍都抄寫一邊,再對照一下,看有沒有漏缺。原文就放回原位,等待下一個有緣人。等把秘籍抄好,也有心情打量這周遭的一切。室中並無衾枕衣服,隻壁上懸了一張七玄琴,玄線俱已斷絕。又見床左有張石幾,幾上刻了十九道棋盤,棋局上布著二百餘枚棋子,然黑白對峙,這一局並未下畢。琴猶在,局未終,而佳人已邈。


    但見這局棋變化繁複無比,倒似是弈人所稱的“珍瓏”,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在上輩子還是黃綺雲的時候,她對下棋也並不精通,隻是會一點而已,但想到眼前的棋局就這麽放在這裏又有點可惜,還是抄下來吧!


    一抬頭,隻見石床床尾又有一個月洞門,門旁壁上鑿著四字:“琅擐福地”。這裏就是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盡集於斯。


    一踏進門,舉目四望,“琅擐福地”是個極大的石洞,比之外麵的石室大了數倍,洞中一排排的列滿木製書架,可是架上卻空洞洞地連一本書冊也無。應該是李青蘿回來把它們都帶走了吧。


    想像當年架上所列,皆是各門各派武功的圖譜經籍,然而架上書冊卻已為人搬走一空。


    看著應該沒有什麽漏下,拿著手電筒,大踏步走出石室,待欲另尋出路,隻見室旁一條石級斜向上引,初時進來時因一眼便見到玉像,於這石級全未在意。她跨步而上,走到一百多級時,已轉了三個彎,隱隱聽到轟隆轟隆的水聲,又行二百餘級,水聲已然振耳欲聾,前麵並有光亮透入。她加快腳步,走到石級的盡頭,前麵是個僅可容身的洞穴,探頭向外一張,隻嚇得心中怦怦亂跳。


    一眼望出去,外邊怒濤洶湧,水流湍急,竟是一條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這情勢,已是到了瀾滄江畔。她慢慢走出洞來,見容身處離江麵有十來丈高,江水縱然大漲,也不會淹進洞來。


    江岸盡是山石,小路也沒一條,七高八低的走出七八裏地,見到一株野生桃樹,把桃樹上的桃子全都摘了,放進空間裏,然後又走了十餘裏,才見到一條小徑。沿著小徑行去,將近黃昏,終於見了過江的鐵索橋,隻見橋邊石上刻著“善人渡”三個大字。


    當下運用輕功飛身過了這鐵鎖橋,快步而行。走得大半個時辰,隻見迎麵黑壓壓的一座大森林,走近前去,見左首一排九株大鬆樹參天並列,撥開長草,樹上出現一洞,心想:“這應該是‘萬劫穀’的所在地,也是段正淳的情人甘寶寶的所在地,當真隱蔽。


    當下也懶得搭理她們,轉身往別一邊走去。


    又過了數日,終於回到了她的道館,直接悄悄的回到去,沒驚動任何人,回到自己的地盤,先好好把自己搭理幹淨,再好好休息一下先。其他的等她休息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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