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員根據孟應年的命令,將直升機開往華創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


    直升機在酒店樓頂的停機坪平穩降落。


    孟應年安排鬱知在自己的私人套房住下。


    得知他的手機被鬱成坤收繳後,命陳勳去買了部新手機,辦了電話卡,送到酒店來。


    “通訊錄裏存了我和陳勳的號碼,有事就聯係我,如果聯係不上,可以找陳勳。”


    鬱知握著新手機,低聲應好。


    再補充:“手機的錢我回頭還給你。”


    孟應年聽完隻說:“你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


    鬱知並未打消念頭,但沒再多言。


    孟應年不差這點錢,是他硬要償還,不願虧欠太多,這份自尊要是掛在嘴邊一直說反倒成了矯情。


    從他答應跟孟應年結婚那一刻起,抱大腿的標簽就再也摘不掉了。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陳勳走上前,委婉提醒孟應年還有一個會議需要他出席。


    孟應年將房間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什麽可交代的了,對鬱知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在房間好好休息,要是想出去玩,跟前台說一聲,他們會派司機給你。”


    “周一我來接你,去民政局領證。”


    鬱知點了點頭:“好。”


    他把孟應年送到房間門口,眼見孟應年進了電梯間才關門。


    鬱知輕靠在門上,麵對這間富麗堂皇的總統套房,生不出半點真實感。


    從昨晚到現在,不到一天的時間,過得像做夢一樣,比他過去十八年的人生加起來還要精彩。


    他竟然要跟孟應年結婚了。


    這人不久前還隻是他家教學生的小叔,眼下已經快變成他的合法伴侶。


    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已經是他目前的最佳選擇。


    再往現實說,至少孟應年有錢有貌,跟他睡一張床,不算虧。


    鬱知往屋裏走,用孟應年給他買的新手機登錄了網購平台的賬號。


    他找到不久前幫兼職畫室代買畫材的記錄,好在,收件地址留的畫室老板電話。


    本來今天上午他應該去兼職的。


    撥通電話,自報身份後,老板果然立刻詢問他為什麽沒去兼職。


    鬱知自稱家中有急事,沒辦法再去畫室兼職,在電話裏跟老板辭了職。


    老板沒多問,隻說有他在,店裏生意都變好了,希望有機會他再去。


    鬱知嘴上說好,心裏卻暗道,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眼下出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他更不可能再回滬市。


    辭掉畫室的兼職,還剩溫家和自習室。


    自習室那邊的聯係都是走微信,眼下他又是新設備又是新號碼,微信登不上去,隻能等周一拿回手機再說了。


    至於溫家……


    鬱知想了想,給孟應年發了一條短信。


    [索索那邊我是去不了了,事發突然也沒來得及跟溫小姐請辭,我換了手機,沒有她的聯係方式,麻煩你跟她說一聲]


    孟應年大概在車上,還不忙,回複很快。


    也很簡短。


    [好]


    平板也不在身邊,無法畫稿,鬱知閑得發慌,打算出門走走。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來京北,好多地方都想去逛逛。


    說走就走。


    鬱知起身,才走到玄關,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


    他、沒、錢。


    電子支付用不了,現金也一分沒有。


    鬱知懊惱地拍了拍腦門,懨懨走回屋。


    正發愁要不要管孟應年借錢的時候,門鈴響了。


    莫非孟應年落下了什麽東西?


    鬱知起身去開門,來的不是孟應年,而是酒店的經理,身後還跟著兩個客房服務員。


    “鬱先生,您好。”經理恭敬地說明來意,“我按照孟總的吩咐來給您送些東西。”


    鬱知應了聲好,側身讓他們進屋。


    一個服務員推著餐車,一個服務員推著衣架。


    “快到中午了,不知道鬱先生您的口味,我為您準備了一些我們酒店的招牌餐食,您嚐嚐,如果不合口味再給您上別的。”


    “這些衣服按照均碼準備的,鬱先生您試試,不合身再換別的尺碼。”


    “最後,”經理上前,雙手遞給鬱知一張卡和一個信封,“這是孟總留給您的卡,他說讓您隨便刷,信封裏還有一些現金,方便您在不能刷卡的地方使用。”


    鬱知訥訥接過:“有心了。”


    經理笑道:“客氣了,鬱先生,這都是孟總的心思。”


    “有需要您隨時撥打內線,我們不打擾您用餐了。”


    “好,謝謝。”


    三人離開房間後,鬱知看著一桌精致的餐食,還有一整個衣架的新衣服,以及手上拿著的卡和信封,驚訝於孟應年身居高位,居然能如此妥帖心細。


    鬱知放下東西,去洗了個手,拉開餐椅吃飯。


    吃了幾口,鬱知拿起手機,給孟應年發了第二條短信。


    [謝謝你的照顧,飯很好吃。卡我就不刷了,現金借我用一些就好]


    孟應年應該開始忙了,鬱知收到他回複的時候,已經外麵逛胡同了。


    [隨你]


    [你出門了?前台說你沒用司機]


    鬱知回複:[我就隨便逛逛,不用麻煩司機]


    孟應年:[去哪了?]


    鬱知發了個地名。


    孟應年:[別玩太晚]


    [回酒店跟我說一聲]


    鬱知:[好]


    對話結束。


    鬱知翻了翻他們之間的對話,忽然有種孟應年是他家長的錯覺。


    母親去世後,再也沒人這麽關心過他的行蹤。


    孟應年除了有錢有貌,或許……還是個好人。


    -


    好人忙完一天的工作,一回辦公室就接到了好人之父的電話。


    孟恒澤開門見山地問:“你上午去你堂叔家了?”


    孟應年沒有隱瞞的打算:“是。”


    “你想沒想過,那個鬱知可能跟他父親是一丘之貉。”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他在你嫂子家給索索當家教老師,他父親又托人找到了你堂叔。”


    孟恒澤已然了解事情原委,孟應年不再複述,隻說結論:“不可能。”


    “鬱知是鬱知,鬱家人是鬱家人,他在這件事裏是受害者。”


    孟恒澤冷嗬:“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


    “上次還一本正經跟我說什麽,喜歡混血,藍眼睛,敢情那時候你就在惦記這個鬱知了?”


    “是。”


    話已然聊到這,孟應年順勢坦白:“我跟鬱知說好了,下周一去領證結婚。”


    “鬱知的家裏人會到場,我希望您和母親也能來一趟,雙方家長見個麵。”


    “什麽!?”孟恒澤氣得差點破音,隨即表態,“我不同意你們結婚!”


    孟應年一如既往的冷靜:“我尊重您的意見,不過我不是在跟您商量,我通知到位了,不管您和母親來不來,我都要和鬱知結婚。”


    “反了天了,我們不會承認他是孟家的兒婿!”孟恒澤在電話裏罵罵咧咧,並命令,“晚上給我滾回家吃飯,我們當麵談。”


    孟應年看了眼日程表:“晚上我有應酬。”


    “那就明天。”


    “明天要出差。”孟應年說,“周一上午有空。”


    “周一你們都要領證了還談什麽談!”


    “那就不談了。”


    “孟應年!”


    孟恒澤氣得掛斷了電話。


    通話結束,孟應年看見手機有一條未讀短信,幾分鍾前鬱知發來的。


    點開一看:[我上午忘了問你,你和我結婚,你父母不反對嗎?下周一領證是不是太倉促了?]


    孟應年回複:[反對,不倉促]


    鬱知:[都反對了還不倉促?要不等你說服了父母再領證吧……]


    孟應年:[已經說服了]


    [怎麽說服的?]


    [說不重要,服了就行]


    “……”


    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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