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經理聞言,心裏頓時有了數。


    好的,這是老板的內人。


    鬱知一開始還挺局促,坐立難安。


    不過跟單主聯係上開始溝通後,鬱知重新進入工作狀態。


    沒一會兒,他漸漸忘了身處何地,隻專注於手裏的稿子。


    辦公室走了什麽人,來了什麽人,鬱知全然未覺。


    直到聞到一縷食物的香氣。


    鬱知抬起頭。


    茶幾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擺好了美味可口的飯菜。


    鬱知肚子配合叫了兩聲。


    腦力勞動也是一種消耗。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飯點,他也餓了。


    孟應年放好筷子,抬眸撞上鬱知投過來的視線。


    他輕笑道:“餓了?”


    鬱知放下pencil,起身走到茶幾前。


    近看才發現,這些飯菜都裝在陶瓷的器皿裏,而不是塑料的外賣盒。


    “有點兒。”


    鬱知在沙發坐下,看著這桌飯菜,感歎道:“你的工作餐都這麽講究啊。”


    孟應年麵露疑惑,重新打量飯菜,似乎在尋找這些東西講究在哪裏。


    顯然,沒找到。


    他的疑惑變成了憐惜,用一種“你受苦了”的眼神看著鬱知。


    “我不會再讓你過以前的苦日子了。”


    鬱知:“?”


    他失笑道:“怎麽就是苦日子了?”


    孟應年直言:“我認為這是吃飯的基本配置,在辦公地點就餐已經很將就了。”


    鬱知好奇:“你是不是沒吃過外賣?”


    “吃過。”


    “哪家的?”


    孟應年報了自己家的全球五星級酒店品牌。


    鬱知沉默了幾秒。


    “有沒有可能,這種叫為客戶提供餐食外送服務。”


    孟應年理所當然:“外賣不就是這個意思?”


    “……行。”


    鬱知掏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給孟應年看界麵。


    “不過我說的是這樣的外賣,均價幾十,塑料包裝。”


    孟應年看了幾秒便蹙起眉。


    “你以後不要再吃這種東西。”


    他甚至沒用食物二字。


    不過鬱知沒感覺被冒犯了。


    孟應年的生活環境本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他們都不能用自己標準要求對方。


    所以鬱知也如實說:“這有點難,放心吧,我不會招待你吃這種東西的。”


    孟應年不滿鬱知這個回答。


    再次要求:“你也不要吃。”


    鬱知失笑:“孟應年,我是個普通人,這是普通人生活的一部分。”


    孟應年不以為然:“以後你的每頓飯由我安排。”


    “怎麽安排?我過陣子就要去上學了。”


    “我會找人給你送。”


    “每一頓?每一天?”


    “嗯。”


    鬱知立刻拒絕:“我不要。”


    孟應年不理解:“為什麽?”


    “我又不是小朋友,一個大學生每頓飯都要人來送,被別人看見,我豈不成異類了?”


    “那是他們的問題。”


    “我不喜歡。”


    “我不懂。”


    鬱知語氣堅決:“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隻想做個普通大學生,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孟應年停頓片刻,問:“隻是給你送送飯,也會違背你的想法?”


    鬱知幹脆回答:“對。”


    孟應年不說話了。


    鬱知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不知好歹。”


    孟應年卻說:“是我考慮不周。”


    並主動終止話題:“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鬱知拿起筷子,順著台階下了。


    這頓飯吃得安安靜靜。


    一安靜,人就不自覺去找其他注意點。


    鬱知發現孟應年吃相很斯文。


    除了細嚼慢咽的用餐習慣,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吃的真的太少了。


    同樣是一口的量,孟應年的一口隻有他的三分之一,而他也是正常進食,而非狼吞虎咽。


    他們同時動筷,鬱知的胃口剛打開,孟應年就放下了筷子。


    鬱知看了眼孟應年碗裏沒怎麽動過的米飯:“你不吃了?”


    孟應年“嗯”了一聲:“你吃你的。”


    鬱知忍不住發問:“你在跟我賭氣嗎?”


    孟應年:“沒有,我飯量就這樣。”


    鬱知拿不準他是嘴硬,還是說真的,一時無言。


    這時,孟應年的手機響起來。


    一個越洋工作電話。


    孟應年一口流利的英語跟對方交談,鬱知隻能聽懂個別詞匯。


    十分鍾過去,電話結束,鬱知也吃飽了。


    之前被打斷的聊天也續不上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孟應年每天上班都把鬱知帶著。


    鬱知在辦公桌畫稿,他在茶幾上辦公。


    期間鬱知過問過好幾次休息室的網絡。


    他不想一直占用孟應年的辦公位置。


    孟應年讓陳勳找人來看過,不知道為什麽,維修工作一直沒開始。


    鬱知隻好再催。


    這次孟應年告訴他:“休息室沒法通網,你以後就在外麵忙。”


    鬱知不信。


    “不是裝個路由器就能搞定的事情?”


    孟應年:“搞不定,牆隔音做太好,把信號也隔絕了。”


    鬱知半信半疑。


    轉而說:“那我也不好一直影響你,之後你上班我就不去了。”


    “不行。”


    “我不在家,我爸媽為難你,我沒法護著你。”


    孟應年的語氣不容商量。


    鬱知隻能開解自己——既然孟應年堅持,他又不吃虧,就這麽著算了。


    兩個人,一個堅持,一個接受,這件事就這麽達成了一致。


    然而別人並不這麽想。


    總裁天天帶一個美少年來上班,還讓美少年坐辦公椅的事情,在集團內部掀起了軒然大波。


    前任、親戚、小情人、未婚妻、夫人……各種身份被安在鬱知身上。


    親眼見過鬱知的人,無一不被他的美貌驚豔,一傳十十傳百,沒兩天,鬱知在外人嘴裏已然變成絕美無比的s級omega。


    這些議論自然也傳到了董事長孟恒澤耳朵裏。


    孟恒澤聽完在辦公室大發雷霆,斥責孟應年荒唐無度。


    這下在孟恒澤身邊工作的人心裏有了數。


    美少年多半是孟應年包的小情人。


    小情人得寵,還不安分跟著孟應年來集團招搖,惹得孟恒澤不滿。


    孟恒澤如今就孟應年這麽一個獨苗,親父子就算有矛盾哪能動真格,最後倒黴怕隻有……


    總裁的花邊八卦越傳越盛。


    孟恒澤忍無可忍,利用中午的休息時間,把孟應年叫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孟應年走進辦公室,神色如常叫了聲爸,在沙發坐下。


    孟恒澤冷哼一聲,肉眼可見對親兒子一肚子氣。


    “我讓你坐了?”孟恒澤借題發難。


    孟應年自有說法:“我宜坐不宜站。”


    一句話戳中孟恒澤的軟肋,讓他一下子沒了發揮的餘地。


    父子倆眼對眼沉默。


    幾秒後,孟恒澤開門見山,命令道:“你不許再帶鬱知來集團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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