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周圍的同學紛紛湊過來瞧。


    教官擠入人群,蹲下查看鬱知的情況。


    做戲做全套,任憑教官怎麽叫他名字、拍他臉,鬱知都一動不動。


    教官對人群大喊:“別圍在這裏,都散開!”


    “後勤兵!後勤兵!”


    “拿擔架來!有學生暈倒了!”


    兩個後勤兵麻溜地拿著擔架跑過來。


    教官把鬱知抱到擔架上,對後勤兵說:“送他去醫務室,應該是中暑了。”


    後勤兵連聲說好。


    林雲頌趁機爭取:“教官,我陪鬱知去吧。”


    教官“嗯”了一聲:“趕緊的。”


    後勤兵已經抬著鬱知跑了。


    林雲頌拔腿追上去。


    處理好突發狀況,教官拍了拍手,命令剩下的學生:“行了,回各自的位置站好,訓練繼續!”


    身為陸白舟的倆跟班,羅浩然和程力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奚落鬱知的機會。


    羅浩然嗤笑道:“還以為他多能耐呢,這點訓練量就不行了,廢物點心一個。”


    程力附和:“可惜了,這小子把軍訓服穿得嚴嚴實實,剛剛我留意了一下,那麽暈倒在地,身上居然一點磕碰都沒有。”


    陸白舟看著隊列裏空缺的兩個位置,表情若有所思。


    羅浩然好奇地問:“舟舟你想什麽呢?”


    陸白舟似笑非笑:“他最好是真暈了。”


    羅浩然一愣,試探道:“你是說……他裝暈啊?”


    “不確定。”


    陸白舟收回目光,勢在必得的語氣:“他是不是裝的,回宿舍就知道了。”


    程力賊笑:“他要是裝的,有他好果子吃了,咱們這個輔導員可是隻偏愛alpha的。”


    羅浩然也暗爽:“好不容易抓住他的小辮子,這回我們可要大做文章。”


    陸白舟聞言笑了笑。


    他沒跟倆跟班似的掛在嘴邊說,不過臉上已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鬱知掐著時間,快到醫務室的時候,緩緩蘇醒。


    醫生給鬱知做了最簡單的檢查。


    一切體征都正常。


    鬱知自稱自己沒有大礙,隻是不耐暑熱,頭暈得慌。


    醫生瞧鬱知確實沒大礙,給他開了一盒藿香正氣液。


    叮囑他回宿舍好好休息,如果情況沒好轉,再去醫院看一看。


    鬱知對校醫道了一聲謝,被林雲頌攙扶著離開。


    走了一段,兩人都不演了。


    林雲頌沾沾自喜:“咱倆這配合,這默契,簡直沒誰了。”


    鬱知由衷道:“謝謝你,雲頌,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謝什麽,咱倆誰跟誰。”


    林雲頌轉而問:“不過話說回來,你整這出圖什麽?”


    鬱知是實打實的好學生,軍訓這種跟學習無關的苦差事,他都做得很認真,訓練從不偷奸耍滑。


    若非親眼所見,林雲頌絕不相信他會裝暈逃訓。


    鬱知跟他坦白:“輔導員不批假,我實在沒轍了。”


    “你請假做什麽?”


    “回趟家。”


    “家裏怎麽了?”


    “我……我哥聯係不上了,我擔心他,想回去看一眼。”


    聽到這,林雲頌也正經起來。


    “那你趕緊回去,放心吧,回頭輔導員問起來,我就說你在醫務室掛水。”


    鬱知“嗯”了一聲。


    他下意識又想道謝,想到林雲頌剛才說的,話到嘴邊改了口:“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林雲頌期待道:“那我可有口福了。”


    鬱知笑了笑,轉身往校門口走。


    林雲頌忽然想到什麽,出聲叫住他:“鬱知,等一下!”


    鬱知回頭,疑惑地問:“怎麽了?”


    林雲頌建議他:“你還是先回宿舍換身衣服。”


    “眼下是訓練時間,你穿著軍訓服大搖大擺走出校門,太紮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經林雲頌提醒,鬱知恍然:“對對,你說得有道理。”


    順嘴稱讚:“雲頌,你心好細。”


    林雲頌咧嘴笑道:“那是,我優點多著呢。”


    兩人一起回了宿舍。


    林雲頌待在宿舍吹空調。


    他沒鬱知那麽好學生。


    既然占了空子,沒道理還要老老實實回去挨曬訓練。


    鬱知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就匆忙離開了。


    回家這一路,他斷斷續續給孟應年打了好幾通電話。


    係統提示音從一開始的無人接聽,變成了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不知道是被他一通一通電話打得沒電關機,還是出了什麽事導致關機。


    人類對未知的恐懼來源於想象力。


    鬱知幾乎是火急火燎往孟家趕。


    孟應年這貨是知道怎麽讓人著急的!


    鬱知讓出租車停在了孟家的東南門。


    這道門離孟應年的住的院子最近,走得快的話,三分鍾就到了。


    孟家門禁早就錄入過鬱知的信息,門刷臉即開。


    走了幾百米,鬱知碰見了在花園除草的傭人們。


    傭人們看見鬱知,忙停下手裏的活兒,朝他恭敬打招呼:“鬱先生,下午好。”


    鬱知停下腳步,順便一問:“二少爺在家嗎?”


    這些都是在院外做雜活的傭人。


    其實鬱知不怎麽指望能從他們嘴裏打聽到孟應年的行蹤。


    隻是碰上了,忍不住想問一嘴。


    鬱知原以為他們會回答不知道。


    結果幾個人聽完他的話,皆是目光閃躲,你看我我看我,仿佛回答一個這樣的問題是天大的難題。


    好一會兒才有人支支吾吾回答:“我、我們不……不清楚。”


    說話的時候完全不敢看鬱知的眼睛。


    一瞧就是在撒謊。


    鬱知更加篤定孟應年有事瞞著他。


    他沒再多問這些傭人,加快腳步往院子走去。


    鬱知一走遠,除草的幾個傭人交換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管事那個掏出手機,給孟實和鄧陽發了一條同樣的微信,跟他們說二少夫人回家了。


    越靠近院子,鬱知越覺得不對勁。


    太安靜了。


    院子附近連個灑掃的傭人都沒有。


    鬱知一頭霧水跨進院子,下一秒就碰見了孟實。


    孟實笑著問他:“鬱先生,您不是在學校軍訓嗎,怎麽突然回家了?”


    鬱知看著孟實,直言:“我聯係不上孟應年,回來看看他在忙什麽。”


    孟實還是那句:“二少爺在公司,還沒下班呢。”


    鬱知“哦”了一聲,邁步往裏走:“沒事,那我進去等他下班。”


    孟實追上來,不敢明著攔他,隻能想辦法支走他。


    “鬱先生,您大老遠跑回來,肯定熱著了,要不先泡個澡吧,我使喚人給您放水。”


    鬱知停下腳步,嚴肅地問:“孟實,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麽?”


    孟實笑得有些僵了:“沒有的事,鬱先生您多心了。”


    鬱知越過他,穿過長廊,徑直往主臥走,走路帶風。


    主臥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餘寧和鄧陽守在門外,神色都很凝重。


    一看鬱知過來,兩人站起來,難掩慌張。


    “鬱先生……”


    鬱知死盯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再不想聽任何敷衍人的謊話。


    “孟應年怎麽了?”


    三人都不敢開口,看起來十分為難。


    鬱知耐心耗盡,上前敲門,急切地喊:“孟應年!”


    “你是不是在裏麵?”


    “我是鬱知,你開開門,讓我進去瞧你一眼。”


    “孟應年!”


    無人應答。


    鬱知捏著門把手,往下壓。


    推不開。


    門反鎖了。


    鬱知又氣又急:“孟應年!!”


    他沒招了,退後幾步,想用身體把門撞開。


    孟實見鬱知執著至此,於心不忍,伸手將他攔住。


    情急之下又叫回最初的稱呼。


    “二少夫人,您別這樣,當心傷著自己。”


    “二少爺再三叮囑了不能告訴您,我……”


    孟實歎了口氣,豁出去了!


    “二少爺易感期到了,從昨晚開始就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除了每六個小時讓餘寧進去注射一次抑製劑,其餘時間誰都不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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