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青竹使勁的搖晃著白初筱,“小姐,該起床了,還要去請安呢”


    白初筱不情不願的起了床,打了個哈欠,“還是在定州好啊,沒有這麽多的規矩”


    蘭香端著漱口的東西走過來,笑道,“今天小姐可還要像昨日那樣上妝”


    白初筱想了想,“今日就穿那套青色的,至於臉就別弄的太白了,今日畢竟還要見那些姨娘,總要還是有幾分氣勢”


    待白初筱收拾好出門,時辰已經不早了,白初筱走進福榮院的正廳時,屋裏坐滿了人,白初筱朝著魏氏一俯 ,“筱筱見過祖母,筱筱風寒未見好轉,來遲了些,請祖母莫要見怪”


    魏氏還未發話,一旁站著的,身穿寶藍色織錦大袖衣,滿身金飾的女人,笑著行禮,“這便是大小姐了吧,奴婢趙氏見過大小姐,大小姐長得可真像當年的大夫人”


    謝氏聽到大夫人三字,立刻冷聲道,“趙氏,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老太太隻是冷眼瞧著,然後對著屋子裏的人,淡淡道,“昨日筱筱舟車勞頓,未讓你們過來,芸丫頭,蝶丫頭,欣丫頭,你們還不過來見過你大姐”


    隨即,坐在趙氏身前穿著鵝黃色衣裙,頭上插著一個金鑲珠寶蝴蝶簪的少女,爽朗的起身,笑著見禮,“初芸,見過大姐姐”


    白初筱立刻笑著拉著她的手,“三妹妹快起來,三妹妹生的真好看,又這般懂規矩,趙姨娘費心了”


    白初筱看了看一眼,坐在另一邊,臉上帶著不屑的兩個少女和站在她們身後的婦人,又轉頭對老太太道,“祖母,不是筱筱多嘴,二夫人也太懈怠了些,竟縱的相府這些狗奴才如此不懂禮數”


    一旁站著的蘭氏和孫氏,看著謝氏撇過來的眼神,連忙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白初筱也不叫起,隻是笑道,“怪不得趙姨娘受寵呢,蘭姨娘和孫姨娘當真是該好好跟趙姨娘學學規矩,知冷知趣的人誰不喜歡?二夫人你說是嗎”


    白初婉按了按謝氏的手,又擺手,“四妹,五妹還不過來見過大姐” ,白初蝶這才起身,不屑的喚了聲大姐便又回去坐下了,白初欣則是換上一副天真不解的表情問,“婉姐姐,你才是府中嫡長女,為何讓我們叫她大姐姐”


    白初婉聞言一笑,“大姐姐,你千萬莫怪,欣兒年紀小,你常年不在府中,欣兒還不太認識你呢”


    “哦?真是有趣,昨日回府,竟有刁奴將本小姐攔住府外,也是這般推脫說不認識大小姐,敢問二夫人,是你管不好下人縱的這一個個阿貓阿狗連府中嫡出主子都不認得,還是你在背後唆使的呢”,白初筱看著謝氏厲聲問道


    “是啊,奴婢也聽說昨日大小姐回府的事,這些刁奴膽子也太大了些,現在京都可也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是二夫人心胸狹隘容不下原配嫡女呢,”趙姨娘在一旁附和


    謝氏斜了一眼趙氏,擰了擰帕子,這趙氏京都首富趙家的女兒,雖是個庶女,卻也給相爺帶來了不少銀錢,人又生的不錯白立南對她很是寵愛,平時,沒少給她使絆子,連帶著白初芸這個賤丫頭對婉兒也沒有那般尊重


    老太太重重一拍,“謝氏到底怎麽回事,你是如何管家,眼看著二丫頭,三丫頭也快及笄了,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傳出這樣的閑言碎語,叫人家怎麽看我們相府”


    謝氏連忙起身,“母親,是兒媳一時失察,才讓這些刁奴怠慢了大小姐”,又厲聲對著采月吩咐,“去將周海叫過來”


    白初筱冷笑道,“還有那接我的徐嬤子,本小姐都未發話,她竟徑直進了府,好生威風”


    趙姨娘又哎喲了一聲,“那不是二夫人的奶嬤嬤嗎,怎麽也如此不懂規矩,二夫人可不能放任這樣的人在身邊伺候,平白丟了自己的身份”


    謝氏連忙換了一聲母親,正想解釋什麽,老夫人就已經開了口,吩咐迎春,“去,把那徐嬤嬤帶過來”


    老夫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重新樹立威信的機會,又淡淡道,“還有蝶丫頭,欣丫頭被縱的實在不成樣子,最近不許出門,好好在家裏學學規矩”


    白初蝶和白初欣不服,大叫,“憑什麽……”,還未說出來,便被蘭氏和孫氏拉住了


    不出一會,周海和徐嬤嬤便被帶了過來,謝氏立刻厲聲道,“你們兩個昨日怎麽辦事的,枉我平日裏這麽信任你們”


    周海和徐嬤嬤在地上不斷磕頭,“老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周海又連忙道,“大小姐恕罪,奴才昨日確實不識,這才怠慢了大小姐”,徐嬤子也連忙冤道,“大小姐,奴才昨日是想著先稟報,沒想到竟然大小姐在府門前受了委屈,都是奴才不好”


    白初婉見此,帶著端莊的笑容看著老太太,“祖母,都是一場誤會,這兩人也是府中老人了,不若就按家法打一頓,也好讓他們長長記性”


    “二姐,如何懲治這些刁奴,祖母自有定論,我們做小輩的在一旁看著就好,怎可妄議”,白初芸笑著看著白初婉,她平日最討厭這個二姐,平日在外人麵前總擺出一副端莊大度的模樣,令人作嘔


    老太太看著白初筱,親切的問道,“初筱,此事還是看你的意見,你想如何懲治他們”


    “祖母,孫女以為,這等不中用的奴才就按家法打一頓板子,然後邊發賣了吧”,白初筱冷冷的說道


    謝氏見狀不好,這徐嬤嬤可是自己的奶娘,周海對自己也是忠心耿耿,“母親,何至於發賣,這兩人都是替相府忠心辦事的人,如此處罰,豈不叫其他老人寒了心”


    趙姨娘又開始冷笑,“二夫人此言差矣,這兩個刁奴置相府名聲不顧,這等不長眼的奴才,發賣變發賣了,其他下人看到自會嚴謹自身,誰敢生出什麽不滿”


    白初筱對這趙姨娘觀感不錯,聽她此言,心中也是暗歎,隨即又道“祖母,趙姨娘說的不錯,府中姐妹也都到了議親的年輕,是時候該好好整頓家風了”


    事關議親,老太太也不在猶疑,立刻吩咐迎春,“就按筱筱說的辦,打二十大板,然後便發賣了吧”


    又拉著白初筱的手,“筱筱啊,你風寒未好,祖母安排個大夫給你看看,這幾日便好好在家休息吧,也不用來請安了”


    白初筱強擠出兩滴眼淚,感動道,“孫女多謝祖母疼愛,有祖母在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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