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開口,“這個秘密本王知道後可也是大吃一驚,嗬嗬,皇兄,你當年殺死的可不是皇嫂的孩子”


    文玄帝心中一震,白初筱挑眉輕笑道,“皇叔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先皇後的孩子還活著,而那個孩子就是楚天澤”


    楚文正大笑幾聲,“不錯,郡主你說是不是很有趣?沒想到我那七侄兒竟然才是正經的嫡皇子,可憐啊,可憐啊,從小竟然活的那麽謹小慎微……”


    文玄帝卻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撐著劍的手還有幾絲顫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楚文正,你給朕閉嘴……”


    白初筱隻是冷眼瞧著這一幕,親口說出早已有的猜測,她的心中反而平靜了不少,外祖父和景貴人的一些反常,讓她不得不多想,楚天澤隻怕也猜到了些什麽吧……隻不過這個真相對於楚天澤而言太過殘酷了…


    楚文正似笑非笑道,“皇兄,可還驚喜?燕王可比現在的太子出類拔萃的多,不若皇兄現在廢了太子,改立燕王怎麽樣”


    文玄帝有些搖搖欲墜,半晌說不出話來


    白初筱冷聲道,“楚文正,說這些有意思嗎,本郡主倒是沒看出來你如此支持我家王爺”


    楚文正輕嗬一聲挑眉道,“郡主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平靜,想來是早已猜測,不過郡主就不好奇,皇嫂的孩子是如何變成了景貴人的孩子嗎?”


    白初筱麵不改色的盯著他,楚文正也不氣惱,隻是笑眯眯的對著文玄帝道,“皇兄,想必很想知道吧,其實景貴人本就是定國公府送進宮的丫鬟,皇嫂出宮之際,景貴人也正值臨盆,當年皇兄在城內大肆搜捕嬰兒,宮中反而是更安全的地方,皇嫂派人將孩子悄悄送回宮中到景貴人跟前,想當做是景貴人的雙生子……”


    文玄帝已經跌落在了地上,一雙眼睛早已沒往日的精明神采,而是空洞無比


    楚文正繼續含笑道,“可是皇兄的性格若不是確定是自己的孩兒怎麽會罷休呢,皇兄這麽多年應當從沒疑心過那個孩子會活著吧,皇兄心裏清楚自己殺死的的確是親子。不過那個孩子其實是景貴人的”


    白初筱垂眸心中有些翻湧,景貴人……楚天澤……楚天澤如果知道真相……


    沒人說話,楚文正也不在意,自顧自道,“沒想到啊,定國公府一家當真是忠烈,連個丫鬟都是如此,景貴人交出了自己的孩子,又默默撫養了皇嫂的孩子這麽多年,這份心本王都是感歎不已啊……”


    文玄帝嘴角的血跡都已經有些幹涸,眼睛望著一個地方默默出神,形同一尊瀕死的朽木


    楚文正卻是越發有興致起來,仿若是存心想氣死文玄帝一般,繼續開口道,“當年前朝後宮都關注著先皇後的事,景貴人一個小小的宮婢產子,自然都沒有太過在意她,這一招偷龍轉鳳竟然真的成功了,不過後宮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個無權無勢沒有母家可依的皇子可是大多都活不長的,皇兄顯然不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燕王卻能平安成長到現在,這一切都要多虧了郡主的外祖父啊……”


    文玄帝空洞的眼睛微微轉動,盯著楚文正和白初筱兩人,莫名的笑了起來……臉上有些複雜


    楚文正點點頭,挑眉道,“本王也覺得好笑,當年曲陵侯萬將軍和西伯侯慕容將軍同為定國公的左膀右臂,都是鐵骨錚錚,有情有義之輩,身在京城的萬將軍察覺了真相找皇兄要說法,卻被安上通敵罪名斬了,慕容將軍卻一直並未有所動作反而是就此沉寂……可謂是用心良苦啊……若不是為了護我那七侄兒周全,隻怕早就帶人衝進皇城找皇兄你算賬了吧……”


    白初筱垂眸想到了外祖父送給她和楚天澤的劍,當年故人皆已不在,若不是為了定國公府的一點血脈,以外祖父的性格隻怕拚著性命也要找文玄帝報仇的……


    文玄帝早已不想辯駁,當年的往事這些年來都被他深深埋在心底,他自己都快忘了曾經做過的事,直至今日他都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隻是他是真心喜歡阿梓的……


    楚文正偏過頭,含笑開口,“郡主,聽到現在可有提起興趣?你現在應該不會想幫著皇兄了吧”


    白初筱眼神一暗,“本郡主現在更好奇皇叔是怎麽知道那麽多的”


    至於文玄帝她確實不會在管,被楚文正氣死也就罷了,如若沒氣死,她甚至會再補上一刀,正如楚文正而言,知道這個消息後,文玄帝隻要還活著第一個想滅的隻會是燕王府和慕容家


    至於悔恨?愧疚?親兒子?對於一個結發妻子都能殺的人,就別指望他能突然幡然醒悟了,現在可能有,但回過神來,看到楚天澤隻會無時無刻提醒他那些年做過的好事,這對於一個帝王來說顯然是無法忍受的……


    楚文正眼眸微閃,“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顯然是無意多說


    白初筱也沒有再問,楚文正暗地籌謀了這麽多年,又是前晉國嫡係,知道些隱秘不足為奇,皇帝的隱衛都能收買,隻怕是當年擁護前朝嫡係的人有不少還活著


    楚文正挑眉道,“皇兄怎麽不說話?難道是在追憶往昔?可惜啊,那些真心助你的人已經被你殺光了,如今眾叛親離的滋味如何?”


    文玄帝呼吸越發不順暢,又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喃喃道,“阿梓,若是你沒有孩子該多好”


    那年,他還隻是晉國一個不起眼的皇子,一次宴會,一片桃林,那個女子一身白色勁裝一杆銀槍,偏著頭笑吟吟問他,“喂,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楚文玄,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單手握槍,明眸皓齒,巧笑嫣然,“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梓是也”


    “可是''世惟材是梓,人仰驥中驊''的那個梓”


    女子撲哧輕笑,“真是個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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