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隱藏在黑袍中,看不見臉,分不清男女,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他的勾起三夫人的下頜,手指修長,保養的很好。


    “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了。”


    聲音柔和,憨厚,卻讓三夫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奴婢不敢,


    不敢……”


    她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等了這麽久,


    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要讓你成為這瓦剌的汗。”


    三夫人向前爬了兩步,扯住他的袍子。


    “主人,


    那兩個老東西都在饞我的身子,


    我……”


    “放心,


    過了明天,瓦剌就不會有也先和劄木合。


    也不會有成風,


    瓦剌,隻有你,我的最忠誠的仆人,


    他們的新汗。”


    正說著,外麵傳來腳步聲。


    也先朝著屋子裏看了看,色眯眯的說,“三夫人,


    也先,劄木合求見。”


    三夫人慌亂的爬起來,黑袍人已經沒了蹤跡。


    耳邊傳來了他的聲音。


    “放心,一切有我。”


    “進來吧。”三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椅子上輕啜一口茶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房門被侍女推開,也先兩個人從外麵進來,帶了一身寒氣。


    “這麽晚了,有事。”三夫人斜睨著兩個人,和也先色眯眯的目光撞在一起,閃躲兩下,輕咬紅唇,嫵媚勾人,也先感覺鼻孔一熱,鮮血奔流。


    劄木合瞪了一眼身邊的老色批,跪伏在地上。


    “夫人,


    大汗糊塗,


    我們不糊塗,


    今夜,冒死前來,懇請三夫人代阿哥稱汗……”


    也先用手絹堵住流血的鼻子,也跪伏於地,“也先懇請三夫人代阿哥稱汗……”


    三夫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黑暗處,伸手攙扶兩個人起來。


    又坐回椅子,伸手抹眼淚。


    “大汗升天,


    剩下我們孤兒寡母,誰都可以欺負,


    隻是,我一個女人,


    怎麽管得了那麽多人。”


    也先抬頭,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


    “三夫人,


    有我在,看誰敢欺負你們孤兒寡母。


    從今以後,我對你的孩子視如己出……”


    三夫人低頭,紅了臉。


    也先也感覺說錯話了,尷尬的笑了笑,“我的意思就是,誰都別想欺負你們。”


    劄木合點頭,“三夫人,這件事隻要你點頭同意,


    我們明天就動手。”


    三夫人歎了口氣,“行,那就全憑二位族長做主。”


    也先和劄木合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告辭。


    回到了劄木合的住處,看看四下無人,兩個人開始商量明天的行動。


    最後敲定,安排人回去集結部隊,打算在葬禮上就動手。


    兩個人分別寫了親筆書信,交給最親近的人快馬送走。


    都弄完了,也先歎了口氣。


    “時間太緊了,


    不然,要是把巴圖找到,那就穩操勝券。”


    劄木合點頭,“我有個主意,保證比找到巴圖還穩妥。


    明天趁著出殯,


    咱們安排人把複合弓偷出來,


    到時候,即便是成風知道也晚了,


    有了那東西,咱們還怕誰。”


    “可,複合弓在呼和手裏,


    他對成風死心塌地,


    你能弄出來。”也先搖頭。


    劄木合冷笑,“呼和我弄不了,


    但是,他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那兒看著,


    現在負責看守的叫烏日圖。


    烏日圖是我老婆的表妹。


    我現在就去找他談談,試探一下,


    隻要是給了好處,沒有絕對的忠誠。”


    也先沉默片刻,點頭,“你試探一下,如果他堅持就算了,到時候想別的辦法。”


    劄木合點頭,出了帳篷,去找烏日圖。


    烏日圖剛剛巡邏回來。


    春天的草原依舊寒冷。


    他喝著妻子送來的熱奶茶,不停的抱怨。


    “脫歡早不死晚不死,


    偏偏這個時候死,


    當初他可是答應過我,


    讓我做千戶的,


    這回好了,


    狗屁好處沒輪到,


    剛才還因為喝酒取暖被呼和給罵了。”


    妻子又給他的杯子裏加了一些熱茶,“別抱怨,


    現在咱們杜爾伯特部是多事之秋。


    如果不是成風帶領大家打敗了脫歡,


    你我現在還不知道往哪裏跑呢。”


    “你可要好好的看著複合弓,


    那是天賜神兵,可以保護咱們平安。


    成風就是長生天安排下來保護我們的。”


    烏日圖哼了一聲,“女人當家,房倒屋塌。


    也不知道呼和他們怎麽想的。”


    正說著,劄木合從外麵進來了。


    兩個人都站了起來,笑,“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劄木合搓了搓手,對女人說,“你去給我們兩個準備點酒菜,


    好長時間都沒見麵了,我們聊聊。”


    女人看了看天色,有些猶豫。


    烏日圖揮了揮手,“快去,正好,我也餓了。”


    女人走了以後,劄木合笑著問,“看你一臉疲憊,怎麽了。”


    烏日圖罵,“這不嘛,讓我看著複合弓,


    因為冷,喝了兩口酒,被呼和罵的狗血噴頭。


    他娘的,


    要不是不能去你那裏,我早就走了。”


    劄木合臉上浮現出不易覺察的笑意。


    “再怎麽說也是成風救了你們。”


    “我呸,


    女人能當好家,


    對了,


    我聽說葬禮結束以後就要把你們給撤了,


    你們就心甘情願啊。”


    “不然咋辦。”


    “我要是你,就聯合……”


    劄木合嚇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跑出去看了一圈。


    沒看見人,這才踏實了。


    進屋,拉著烏日圖的手,“兄弟,我看你就是個爺們,


    草原男人絕對不能讓一個娘們當家,


    我這次過來目的隻有一個,


    偷複合弓。”


    剛才還罵罵咧咧的烏日圖拚命甩開他的手。


    “出去……”


    “趕緊給我滾。”


    這下子給劄木合弄得不會了。


    “你啥意思。”


    “你剛才不還罵他們嗎。”


    “我就是痛快痛快嘴,


    你特麽來真的。”


    “我告訴你,我生是杜爾伯特部的人,死是杜爾伯特部的鬼,


    讓我背叛部族,


    不可能。”


    “……”劄木合都不知道應該說啥了。


    現在,這小子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不能留活口。


    劄木合趁著他不注意,一刀捅了進去。


    烏日圖死不瞑目。


    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劄木合也不敢停留,轉身就走。


    剛剛到了帳篷門口,一股子香味從外麵飄進來,是妻妹送酒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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