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淩白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四個字,小鳥任人玩弄,那對於一個嬰兒身軀成年人靈魂的大好青年是多麽巨大的傷害!


    雪帝在精神之海笑得前仰後合,不愧是童年陰影,她甚至能想象到淩白無力反抗的屈辱小臉。


    心底傳來雪帝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嘲笑,笑聲好似一個個十萬年魂技,不斷轟擊在淩白心防,那張俊美的臉龐黑如鍋底,咬牙切齒道:


    “這種事能不能不往外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小白,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從來都不會凶我。”


    寧風語眸含晶瑩水痕,顫抖著圓潤的香肩,表情既委屈又膽小地看著淩白,那樣子真是梨花帶雨,別有一番誘人風味。


    “你四十多的人了,別總玩二十歲的把戲好嗎……”


    “我一把零食一把飲料把你拉扯大,現在嫌我老了!”


    淩白痛苦扶額,雖然是雙胞胎,但九寶琉璃宗兩姐妹完全是兩個風格,寧風雅雍容華貴,理智果決,是極其出色的宗門之主。


    寧風語整天沒個正行,女人的十八般武藝信手拈來,尤其喜歡用語言和神態調戲小朋友,看到冒著熱氣的大紅臉方心滿意足。


    “不鬧了語姨,許久不見,我們好好坐下來聊一會兒。”


    淩白舉起了白旗,從小到大他一直拿寧風語沒什麽辦法。


    聞言,寧風語一秒收起了委屈臉,取而代之的是唇角那抹得意輕笑,指尖向前一點,無數青色藤條瞬間編織成兩隻躺椅。


    天青藤皇,天青藤一族的王者,頂級植物係生命屬性武魂。


    兩姐妹分別繼承了父母的武魂,寧風雅是九寶琉璃宗祖傳的七寶琉璃塔,寧風語則覺醒了母親的天青藤皇。


    正是因為寧風語的武魂不是七寶琉璃塔,能夠隱藏九寶琉璃宗的身份,寧風雅才派她到日月帝國做玲瓏閣代言人,順便保護那些負責搜尋稀有金屬的七寶琉璃塔直係弟子。


    兩人並排躺在天青藤皇編織而成的躺椅上,享受銀月灑落的清輝,鼻腔充斥著植物係武魂特有的生命芳香。


    寧風語微微側首望向淩白,手指繞著一縷青綠色發絲,道:“怎麽突然到明都了,也沒提前告訴我一聲。”


    “想你了,過來看看。”


    “哎呦,瞧你說的!”


    寧風語頓時心花怒放,這話顯然擊中了她的心坎,穩穩命中十環。


    瞧見這一幕,淩白一臉不出所料。


    如果敢說找神聖天使、擊殺妖眼邪樹、偷襲明德堂本體宗、看望寧天巫風等等,那麽寧風語會淚眼朦朧地問他心裏為什麽沒有自己,然後抱怨三天三夜。


    問題不大,他今年十五,有十四年哄寧風語開心的經驗!


    淩白那點哄人手段百分之九十都在寧風語身上實踐過,有一些還是寧風語親自傳授!


    全是辛酸淚!


    兩人聊了半宿,前半段是淩白在史萊克學院的學習生活,後半段是玲瓏閣最近幾年的發展情況。


    “以前玲瓏閣倒賣明德堂魂導器,走了前任明德堂首席研究員許聰的路子。我把自己包裝成一朵被惡毒姐姐趕出宗門的人畜無害小白花,輕而易舉讓許聰做了舔狗,恨不得為我肝腦塗地。”


    說到這裏,寧風語話鋒一轉,怒其不爭地說:“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誰曾想那家夥膽大包天打上了九級定裝魂導器的主意!那觸及到了明德堂的紅線,事情敗露被鏡紅塵趕了出來,並放話日月帝國境內所有勢力不得接納許聰。


    許聰走投無路想找我私奔,我看他沒什麽利用價值,隨便找個錢性戀借口打發掉他,後來他就銷聲匿跡了……”


    淩白低頭不語,一飲一啄皆成定律,許聰同誌最後的作品九級封印係魂導器封神台,此刻還在自己儲物魂導器裏躺著呢。


    “許聰死不足惜,但玲瓏閣明德堂魂導器的路子斷了,隻能走私稀有金屬和普通日月魂導器……”寧風語感歎。


    “幸虧小天能幹,這幾個月順利搭上了那條規模更大、全部由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老師和學員組成的秘密暗線,那位暗線首腦今日一早會來玲瓏閣九層與我當麵詳談。”


    “能弄到大批量魂導器,那人在明德堂應該是舉足輕重的地位,指不定是某位貪財的九級魂導師。”淩白猜測。


    “管那麽多幹嘛,能賺金魂幣就行!”


    寧風語刷地一下起身,一雙翠色美眸直勾勾地盯著淩白:“有了這條更大的暗線,我們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小白,要不要加入玲瓏閣的偉大隊伍,一起對抗我那個靠北姐姐!


    那惡毒女人除了跟我要錢要魂導器,平常連封信都不寫!”


    “我在精神上支持語姨,祝你成功。”


    淩白伸了個懶腰,一物降一物,別看寧風語現在幹勁十足,每次回到九寶琉璃宗就是寧風雅的洗腳婢,親姐的血脈壓製擺在那裏,寧風語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


    天色已經破曉,既然明德堂暗線首腦一早要到玲瓏閣九層會見寧風語,淩白不能在這裏待太長時間,正好去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看望寧天和巫風。


    拒絕寧風語的告別洗麵奶,淩白離開了玲瓏閣,在九彩大門前,與一道黑袍籠罩全身的人影擦肩而過,那人腳步停滯一瞬,喃喃道:


    “千魅妖容的氣息,不會有錯,我的每一件作品都有著特殊烙印,可我不是把它賣給天魂帝國了麽……”


    清晨的陽光灑落於精美絕倫的麵容之上,淩白隨便找個路人問清位置,徑直朝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走去。


    “露天擂台戰,六級魂導師劍癡守擂!歡迎各位前來觀戰、下注!”


    一道被擴音魂導器放大的男聲驟然響起。


    人群猛然騷動起來,呼啦啦地奔向遠方的擂台,淩白聽到兩位女性魂導師興奮的交談。


    “姐姐快走,劍癡是露天擂台戰常客,真名季絕塵,據說是明德堂的精英學員,又帥又能打,我的夢中情人就是他!”


    捕捉到記憶裏熟悉的名字,淩白抬眸遠眺,看到了一片六邊形露天擂台,擂台中央站立著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一頭黑色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臉色帶著不健康的蒼白,卻英俊得令九成九男性都要為之歎息。


    胸前抱著一柄長約四尺、通體黝黑的長劍,樣式古樸,沒有任何華麗之處,比起常規印象的劍,季絕塵懷裏的其實更像一根燒火棍。


    “擂台戰一刻鍾後正式開始,還有想要下注的朋友請到鄙人身旁的工作台!”


    擴音魂導器中再度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今天我們的老朋友劍癡將會麵臨十輪不停歇的車輪戰!每一位對手都是同階的六級魂導師,最後一輪更是要麵對一位強大的七級魂導師!”


    主持人聲嘶力竭地喊道,觀眾亦是十分給麵子,陣陣歡呼聲如浪潮般驚天動地。


    “露天擂台戰,開始!”


    隨著主持人一聲大喝,擂台魂導護罩升起,季絕塵對麵那位六級魂導師瞬間啟動背後的魂導推進器,出乎許多觀眾的預料,他並非衝向季絕塵,反而朝擂台邊緣飛去。


    戰鬥開始,季絕塵那不太聰明的呆滯眼眸神彩迸射,那是一種充滿執著的狂熱,雙眼之中惟有敵人和手中之劍。


    雙手握劍,兩黃兩紫兩黑六枚完美配比的魂環浮現而出,迸發出一股無比鋒銳的氣息。


    劍意!


    一瞬間,季絕塵整個人似乎都與那柄其貌不揚的黝黑長劍合二為一。長劍在魂力與劍意注入下,劍尖輕輕震顫著,輕微的嗡鳴之音擴散開來,季絕塵的氣勢同樣以驚人的速度向上攀升。


    這一劍不出則已,一出必定驚豔四方,所有人不禁屏住呼吸,灼熱的目光緊緊鎖定季絕塵,生怕錯過半點細節。


    季絕塵動了。


    像是踩在冰麵上一般向對麵的六級魂導師滑行而來,人未到,淩厲的劍意卻飆升到了極致,擂台魂導護罩後的觀眾都能感覺到那股仿佛要將自己一分為二的鋒銳氣息。


    好歹是六級魂導師,不至於坐以待斃,季絕塵積蓄劍意,他也已經化身魂導炮台,一時間,各種各樣的魂導炮與魂導射線不斷向季絕塵轟擊。


    季絕塵的應對很簡單,挑斬。


    “轟——”


    所有魂導炮在麵對季絕塵的劍時,仿佛綿軟的豆腐遇到銳利的刀鋒般,一劍兩斷。


    下一秒,季絕塵的劍落在六級魂導師的頭上,輕輕一點。


    冰冷淡漠的聲音響起。


    “下一位。”


    季絕塵沒有多做停留,身形一晃,消失在了一臉茫然的對手視野之中,留下了一個酷酷的背影。


    “劍癡!劍癡!劍癡!”


    毫無疑問,這是場一麵倒的戰鬥,但鬥羅大陸是慕強的世界,季絕塵強大與冷漠正是觀眾們渴望看到的場景,台下的呐喊震耳欲聾。


    “劍意雛形……”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同樣修行劍道,淩白看清了季絕塵如今的能力極限,逐漸領悟劍意,走在正確的修行之路上。


    “下一位。”


    戰鬥一場接一場,第九輪比賽勝利,再次返回最初站立的地方,季絕塵望向地上懷疑人生的對手,心裏幽幽一歎,露天擂台的層次還是低了一些,能找到六級魂導師打擂已實屬不易,最後一場的對手是他打擂以來遇見的首位七級魂導師。


    之所以來到明都露天擂台打比賽,不是為了豐厚的獎金,是因為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沒有多少同階學員接受他的挑戰。


    哪怕是高一階的七級魂導師,也鮮少有人願意迎戰季絕塵,大家都躲著季絕塵走,非常害怕被他纏上。


    強悍無匹的劍意自然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七級魂導師們不知道該打贏還是打輸。


    贏了,季絕塵跟牛皮糖一樣粘著你,天天像個路邊草叢隨機觸發的野怪般跳出來要求切磋一場,惹得人無法靜下心來學習修煉。


    輸了,傳出去臉上無光,堂堂七級魂導師被一個既不是魂師也不是魂導師的家夥越階打敗,丟不起那張老臉。


    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老師和學員眼中,季絕塵是一個異類,與大多數魂導師拔苗助長不同,雖然先天魂力三級,但他從未吃過提高魂力的藥物,也不會鑄造和使用魂導器。


    留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和明德堂隻是為了挑戰,因為這裏有比他強大的魂導師。


    然而,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很少有人願意和他打交道,因為除了挑戰之外,他每天都很沉默,眼裏仿佛隻有自己懷裏的劍。他甚至會同自己的劍說話,當戰勝過他的人和他說話時,才會偶爾有所回應。


    後來,明德堂主鏡紅塵發現了季絕塵的戰鬥天賦,認為他是個好苗子,鼓勵他繼續四處挑戰,僅僅對其提出一個要求。


    每個月隻能挑一名七級魂導師戰鬥。


    七級魂導師在日月帝國中也屬於高端人才,不可能任由季絕塵磨劍。


    季絕塵答應了,但他以戰養戰的修煉方法始終得不到滿足,最終在那唯一一位朋友的介紹下,來到露天擂台打擂,一打就是整整一年。


    神色略有些飄忽的四處掃視,今天打完季絕塵就不會再來了,露天擂台對他而言意義已經不大,他渴望更加強悍的對手,最好是一個能夠完全激發自己體內劍意的對手。


    “嗯?”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季絕塵輕咦一聲,居高臨下,眼眸如利劍般銳利,瞬間落在那金發金眸的俊美青年身上。


    看見金發青年的一刹那,季絕塵蘊養的劍意雛形竟產生了久違的渴戰欲望,像是要衝破胸膛與其戰個酣暢淋漓,鬥個昏天黑地!


    確認過眼神,他是對的人!


    瞥了一眼對麵如臨大敵的七級魂導師,季絕塵心中打定主意,遙遙麵向那位俊美青年,雙手抱劍,朗聲道:


    “這位兄台,劍癡季絕塵,請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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