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芝氣呼呼跑到外屋地,老貓看到她拎著笤帚疙瘩出來,一口咬起耗子,哢嚓一聲直接掐斷喉嚨,扔在地上,不屑晃晃腦袋,抖抖胡子。


    李秀芝也傻眼!


    這……


    幾個意思?


    示威啊!


    “去去去玩去吧!”


    愣了足有三秒鍾,李秀芝才反應過來,扯過掃地笤帚把耗子掃出去,扔到外邊,老貓斜了一眼,舔舔爪子上的血,溜溜達達從她身邊走過去,縱身一躍跳上炕頭,蜷成一個毛球,舒舒服服打了個哈欠。


    老曹也往旁邊挪挪屁股,給牠讓地方。


    這貓……


    誰敢惹!


    “你是不知道曹叔家那隻貓,簡直是一霸,那天讓我給薅掉根胡子,這就結仇了,逮著我就抱著胳膊啃……”


    孫建平來到馬廄,正巧碰到錢慧珺,陳嬸給老程頭做了個帽子,讓她幫忙送過來。


    “狸花貓那麽厲害呢?”錢慧珺咯咯一笑,“你也是手欠,沒事招惹牠幹啥!”


    “你喜歡貓不?等咱倆結婚後也養一隻?”


    “行啊!”錢慧珺小臉有些紅,“可不要這麽厲害的,伱這家夥欠爪子,我怕牠撓你。”


    “撓我我就揍牠!”


    “就怕你連貓都打不過……”錢慧珺見四下沒人,老程頭還坐在那叮叮當當的打鐵,咯吱他一下,孫建平反手抱住她,吧唧親上一口。


    “幹啥討厭……”錢慧珺搗了他一拳,小臉紅撲撲的好像個蘋果。


    “你不是說去供銷社給我買東西嗎?在哪呢?”


    孫建平拿出一瓶罐頭遞給她,看到這等稀罕物,錢慧珺眼睛一亮,隨即抿了下薄薄的嘴唇,上手掐了他一下,“又亂花錢!”


    “你猜我看到誰了,夏瞎子!”


    孫建平繞著馬廄走了一圈,眉飛色舞的和她講起這一路的奇遇,“那老爺子今年都九十了,頭發眉毛全白了,一出手就把一米八的壯漢推了個大跟頭,簡直是神人!”


    “真的?”錢慧珺也聽得心馳神往!


    如此奇人,真想去見上一見,討教一些人生哲理!


    “嗯,我們還去了林場北邊的大山裏,找到昨晚聲音的源頭,原來是一座山從中間裂成兩半,下老爺子還說了句什麽‘蝙蝠飛天,紅葉落地’,不知道是啥意思。”


    錢慧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句話到底是啥意思,“也許是有什麽山精樹怪從地底下冒出來了吧!”


    “傻丫頭,你不知道解放之後不準成精了麽!”


    “那不盡然,你這隻毛爪猴子不就成精了麽!”


    錢慧珺俏皮的捏捏他的臉蛋,“快點現原形吧臭猴子嘻嘻……”


    “吱吱吱!”


    倆人說說笑笑,馬廄裏的馬兒們都扭頭看著他倆,一個個呲著牙,似乎是在嘲笑他們倆的膩歪。


    烏龍馬總算舍得站起來了,低著頭,漫不經心的吃著草料,吃也不好好吃,叼起一口草料往身邊的大白馬身上甩,氣得大白馬張嘴咬牠。


    張子義提著滿滿一桶豆渣走過來,看到豆渣,烏龍馬嘶嘶叫了兩聲,一口咬開韁繩上的活結,蹦蹦躂躂跑出去,攔住張子義,低頭就開搶。


    “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孫建平無奈把烏龍馬牽回來,這貨還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豆渣,不停蹭著主人的胳膊,似乎在央求他吃一點,就一口!


    “建平你還是給牠弄點吃吧,不然等下又鬧脾氣了!”


    孫建平沒法子,隻得舀了一水舀豆渣遞給牠,這貨吃了兩口竟然不吃了!


    不但不吃,還呸呸吐了兩口!


    不好吃!


    “我真想給你一個大脖溜子!”孫建平氣得捏捏牠的耳朵,烏龍馬呲著牙露出一個笑,咋,還不讓人家嚐嚐味道了?


    “這豆渣子是生的,有股子腥氣,牠不樂吃,等會我整熟了牠就樂意吃了。”


    縱然是張子義,也不敢隨意去拍烏龍馬,這匹馬現在除了常年飼養他的老程頭和孫建平,其餘任何人的麵子都不給。


    張子義反倒看著眼紅!


    瞧瞧這匹馬的個頭,瞧瞧那身量,那眼神……


    要是我也有這麽一匹馬,那該多好!


    “嗯,曹叔跟我說明後天咱們就去趟城裏,把奶牛買回來,不過得先修個暖棚……”


    “暖棚咋整?這十冬臘月的地都凍得邦邦硬,要我說明年春天再去整……”


    孫建平笑笑,“張叔你還是沒看透曹叔的算計,你想想老牛一般懷胎幾個月?”


    “好像是十個月……”


    “是不是一般都是春天打欄,第二年下犢子?”


    “對啊!”


    “那現在幾月?”


    臥槽!


    張子義一拍大腿,這老登真是算到骨子裏了!


    歘在現在年前買完牛,等牽回來開了春,白得一個大牛犢子!


    誰也沒他奸!


    “也是這麽個理,咱們趕緊的看看暖棚咋修,早點去挑個好的……”


    老張想起奶牛,心裏也是像長草了一樣,恨不得現在就牽回來,擠出牛奶做好吃的。


    “春天扣大棚育水稻的塑料布擱哪了,找找,實在不行就把馬廄後邊接一塊,用大棚扣上,這樣馬廄也能暖和點。”


    “這是個好招,老程啊倉庫鑰匙呢,你給我我進去找點東西……”


    現在修暖棚是來不及了,不過用塑料布扣一個大棚倒是簡單方便,幾個人一起動手釘上一排架子,沒過倆小時就把在馬廄後麵接了一塊,用塑料布蒙上,邊角用碎磚頭和雪塊壓上,防止往裏麵灌風。


    烏龍馬扭著頭,好奇看著眾人在馬廄後麵忙活,不過安上塑料布後,從西北麵吹來的風就小了很多,連帶著馬廄的溫度也提升不少。


    “這就行了!”


    孫建平拍拍手上的雪,看看這個用木條和塑料布支棱起來的簡易暖棚,雖然覺得實在太過於簡陋,但是現在條件就擺在這。


    先堅持堅持,等明年開春,大地化凍,再燒上幾窯磚,把馬廄好好弄一下!


    這些土坯壘就的馬廄,實在扛不住烏龍馬一蹄子!


    這貨幹啥呢?


    孫建平扭頭一看,發現烏龍馬也在眨著大黑眼睛看著他。


    他比劃了個手勢,嘴裏發出“啪”的一聲,烏龍馬很是配合的仰起脖子,嘶嘶叫了一聲,逗得大家夥都笑起來。


    “就這麽滴吧!建平我跟你說我都想好了奶牛牽回來幹啥……”


    “做奶豆腐?”孫建平笑道,張子義搖搖頭,“我年輕那會學過做奶食,你等回來的我做給你們嚐嚐!”


    “那敢情好!”


    一聽說有好吃的,孫建平眼裏也閃光!


    拚死拚活折騰為了啥,還不是為了口吃的!


    這一宿張子義就沒睡好,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是黑白花大奶牛,他一翻身,帶起一股風,把睡在身邊的張齊氏都給豁楞醒了。


    “當家的你咋了?”


    “我能有啥事!”張子義興奮得睡不著覺,一把摟過媳婦,“建平說明後天就去省城買奶牛,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喜歡吃那個奶豆腐麽,等我回來給你做!”


    “嗯!”


    張齊氏小鳥依人一般躺在丈夫寬厚的懷裏,“要是奶牛牽回來就好了,弄點吃食給老三補補,老三過年也六歲了,就是不長個,愁死我了都。”


    “等我回來的!”


    天快亮的時候,張子義才幽幽睡著,張齊氏小心翼翼起床,打開櫃子幫他拾掇去哈市要穿的衣服,手指又碰到了藏在櫃子深處的柳條箱,她扭頭一看還在裏屋熟睡的準兒媳劉桂英,歎了口氣,扯過幾件衣服蓋住。


    當天下午,王連生趕著馬車送他們去納河農場火車站,老王同誌趕著馬車和他們逗悶子,“你們爺仨可是仨人去,但是得五個頭回來!”


    “啥叫五個頭?”孫建平一愣。


    感謝“安菲爾德惡魔”,“桑桑胖”兄弟的打賞,新的一年開始了,祝大家萬事如意發大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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