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剛不說是死了麽?”


    “那家夥比誰都惜命,還能死?蹽到香江去了,前陣子我在京城看見了,擺攤賣電子表呢!”


    孫建平掏出一塊電子表,給小鐵柱戴上,小家夥晃著手腕子,一臉新奇的打量這件“新玩意”。


    “鐵柱玩去吧!”


    “嗯嗯!”小鐵柱一溜煙跑到外邊,孫建平歎了口氣,“他那個王八蛋,就會瞎折騰,提起他我就來氣!”


    眾人都笑起來,徐金山也尷尬笑了兩聲,沒言語。


    “來來來,都別嘮了,趕緊的燒火煮羊肉吃!”張子義興衝衝拎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從外邊闖進來,喊了一嗓子,眾人紛紛下炕去幫忙,孫建平站起身,看著這些熱情迎接他回來的鄉親們,輕輕籲了口氣!


    總算回“家”了!


    鬧哄哄折騰了一下午,鄉親們團團圍坐,大口啃著羊肉,歡迎他們一家人回來,孫建平掛懷烏龍馬,沒敢多喝。


    等到把人送走,錢慧珺也才鬆了口氣,牽著兒子和女兒的小手,說是去陳叔家看看,把帶的禮物給他們送過去。


    她這個當大姐的,心裏始終放不下陳家三姐妹。


    “大閨女你把貓放下唄,抱了一下午了不累啊!”


    孫建平見老貓仍舊死死抱著她的胳膊不肯鬆開,勸說道,沒想到老貓一瞪眼,齜牙咧嘴!


    臭小瓶子你再說一句試試!


    “貓叔舍不得我!”小丫頭咯咯一笑,抱著老貓轉了個圈,“我和貓叔天下第一好!”


    “是是是,好得都快黏上了!”


    錢慧珺促狹扯扯老貓的胡子,氣得老貓直翻白眼!


    “哥那我先去陳叔家看看,再去張叔家。”


    “嗯,我也上後山瞅瞅,好幾年沒回來了……”


    孫建平叫上豆包,海東青也飛過來,落在他肩膀上,滴滴的叫,似乎在向他絮叨這三年牠都抓了哪些獵物,不過孫建平一句也沒聽懂。


    豆包歡快繞著他轉,撒腿跑到前麵,又停下來,衝他使勁搖尾巴!


    汪汪!


    快點跟上啊!


    孫建平緊走兩步,厚重的大皮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摸摸豆包的大腦袋,豆包搖搖尾巴,又顛顛往前跑去。


    如此來回往複,總算來到了後山,當年種下的椴樹如今已經長到兩米多高,那些珍貴的黃菠蘿、楸核桃、水曲柳等珍貴樹種也都竄了一大截,茂密的野葡萄也都掛在架子上,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呼啦啦作響。


    一切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隻不過樹長高了,人變老了,心境也變了。


    烏龍馬這個兔崽子跑哪去了?


    孫建平左看右看,茫茫大山盡被冰雪覆蓋,萬籟俱寂,偶爾穿來一兩聲寒鴉的鳴叫,亦或是樹上打鬧的小鬆鼠碰落了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一片白。


    豆包蹲在他身邊,豎起耳朵,警覺盯著山林。


    孫建平走到葡萄架子下麵,用手擦掉厚重的積雪,坐在下麵的長椅上,這還是小陸那孩子為了養蜜蜂專門弄的“休閑區”,等到秋天的時候就可以躺在下麵直接摘葡萄吃,堪稱帝王級享受。


    豆包顛顛跑過來,跳上長椅,大尾巴一掃一掃的,拍落不少雪花。


    孫建平笑著搓搓豆包的腦袋,把左手食指屈起,放進嘴裏,使勁吹了一聲口哨!


    樹林裏仍是寂靜無聲。


    難道烏龍馬不在這?


    他想了想,又吹了一聲,高亢尖利的口哨上直衝雲霄,響徹整片山林!


    豆包忽然豎起耳朵,轉動大腦袋,衝著一個方向汪汪亂叫!


    孫建平站起身,定睛一看,但見皚皚白雪中,一道黑色影子急速衝過來!


    一匹高頭大馬,踩著雪花衝到他麵前,高昂起碩大的頭顱,一雙黑玻璃般的大眼睛定定看著他。


    孫建平也看著自己的愛馬,三年不見,烏龍馬瘦了許多,肋骨根根可見,一雙清亮的眼睛越發顯得大了,馬鬃也長得老長,顯然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


    至於馬籠頭早就不知道扔到哪了,馬蹄也開了花,顯然這些年這匹馬一直守在這片樹林裏當野馬,除了他尋常人不敢靠近,也不敢給他剪剪鬃毛,釘釘馬掌。


    孫建平上前一步,伸手摸摸烏龍馬眉心間那道白色閃電,烏龍馬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又往前走了一步,低下頭,靠在他懷裏,使勁蹭了兩下!


    有什麽東西滴落下來,溫溫熱熱的,是眼淚,不知道是人的還是馬的……


    孫建平走在前麵,身後跟著一馬一狗,烏龍馬高興得衝到前麵,又跑回來,跟在他身後走上幾步,再衝上前,停下來,靜靜等待主人走過來。


    他走到烏龍馬身邊,抬起手拍了一下,烏龍馬高興得嘶嘶直叫,高高揚起前蹄,發足狂奔!


    主子回來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烏龍馬又賤兮兮跑過來,圍著他轉圈圈,尾巴高高揚起,像一把掃帚甩來甩去!


    “好了好了,以後不準亂跑了聽到沒?”


    孫建平捏捏馬耳朵,也不知道這貨到底聽沒聽懂。


    他拿出剪刀,哢嚓哢嚓,幫著烏龍馬剪掉鬃毛,三年沒打理,馬鬃毛已經長得拖了地,伴隨著鋒利的剪刀掃過,烏龍馬脖頸上長長的黑色鬃毛被剪下來,放在一旁的土筐裏。


    “披頭散發的,都快成瘋子了!”


    孫建平剪完後,站起身,掰過馬下巴打量再三,烏龍馬腦瓜頂還剩下一撮呆毛,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留著吧!


    傻蛋!


    他笑著拍拍馬脖子,把剪下來的馬鬃毛放在一邊,此刻大白狗也跑過來,看到他,圍著他汪汪叫。


    孫建平低頭一看,好家夥,這條狗又下崽子了!


    簡直是生育大王!


    他倒是很好奇貓崽子跑哪去了?


    明明一直跟著老貓混的啊,回來快一小天了也沒瞅見!


    算啦,先去釘馬掌!


    他走在前麵,烏龍馬亦步亦趨跟在後麵,忽然想起了什麽,這貨緊走兩步,一口咬住孫建平的胳膊,使勁晃了兩下腦袋。


    給點好吃的!


    “早給你預備著呢!”


    孫建平瞅瞅四下沒人,掏出一瓶黃桃罐頭,擰開,喂給牠吃。


    烏龍馬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一口一塊,吃完後叼起罐頭瓶子,高高揚起頭,咕嘟嘟,咕嘟嘟,喝得湯都不剩!


    “你個饞貓!”


    孫建平把空罐頭瓶接下來,拍拍烏龍馬,這貨吃了罐頭後心滿意足打了個嗝,屈起前腿趴在地上,扭頭衝他嘶嘶嘶叫了三聲!


    上來!


    馬兒帶你飛!


    孫建平也不客氣,一蹁腿騎在光溜溜的馬背上,烏龍馬站起身,馱著主人,一步步向熟悉的馬廄走去。


    “也就你能把這匹馬整回來,我們那會兒好幾十人都抓不住牠……還是讓牠給跑了……”


    老程頭倒是沒啥太大變化,隻是老爺子的嶽母大人韓張氏早在去年病故了,這也宣告了她們那一代人徹底落幕。


    “這家夥心太野,沒人管就撒歡了!”孫建平拍拍烏龍馬的蹄子,這貨非常乖巧的抬起蹄子,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取過一把磨得鋒利的鐮刀頭,飛快清理馬蹄子,這活他早就幹得熟了。


    修理完四個蹄子後,又給牠釘上馬掌,並用銼刀好好打磨了一下邊緣,烏龍馬時隔三年再次“穿”上漂亮的鐵鞋,高興得嘶嘶直叫!


    孫建平又取來籠套給牠套上,烏龍馬一點也不抗拒,而是乖乖站在原地,一頭紮進籠套裏,還晃著腦袋催促孫建平快點幫牠整理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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