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說:“蘇俊,你有沒有幫你女朋友買過麵包啊!”


    我當時特別鬱悶,這家夥怎麽會忽然聊起了這個話題。


    我說:“買過啊!我的初戀以前讓我給她買過,記得當時我買了很多”


    沈軍說:“我也買過,上次回淮北我女朋友非讓我給她買麵包,真她媽丟人”


    我笑道:“哪有什麽,我們平時不也買麵包吃嗎?”


    沈軍放下手裏的筷子,疑惑道:“你也用?”


    我說:“用?那東西怎麽用,不是吃的嗎?”


    沈軍一拍腦袋:“天呢!咱們倆不再一個頻道,我說的麵包是姨媽巾”


    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手裏的筷子瞬間掉在了地上。


    耳邊頓時響起了王雪當年對我說過的話。


    “蘇俊!你可以幫我去買點東西嗎?”


    “嗯!你說我給你去買!”


    “豬!你幫我去買麵包”


    麵包?


    我去了超市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口味!每種都買了一袋,五仁的,紅豆的,肉鬆的......


    我拎著一個大袋子屁顛屁顛的跑回了宿舍。


    “雪!我回來嘍!給,麵包”


    “豬!你真是我的小豬!”


    “我知道晚上你沒吃飽,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所以每種都買了一些,你看看你喜歡哪種”


    “還是我去吧!”


    現在是2012年,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女孩子口中的麵包,就是姨媽巾。


    我他媽真是頭豬,大蠢豬。


    ……


    第二天,我跟搭檔沈軍去了東區,選煤廠,北區的貨車要在這裏裝煤,由於是大白天,我們不好找外快,索性在矸石場脫掉衣服練習摔跤。


    幾個回合下來,我跟沈軍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累的滿頭大汗。


    沈軍掏出香煙丟過來一根:“蘇俊,那群煤販子都在小黑屋打牌呢!要不要去看?”


    我搖搖頭點燃香煙:“不去,我最討厭賭博了”


    沈軍翻過身笑道:“他們贏錢給我們打喜麵”


    喜麵?什麽東東。


    出於好奇,我就跟著沈軍去了小黑屋,之所以叫小黑屋是因為這個小屋的位置在煤場裏,貨車來來往往,那灰塵太厚,磚頭建的小房子,已經成了黑色,所以我們叫它小黑屋。


    走進去,隻見煙霧繚繞,一所穿著髒兮兮衣服的煤販子正在打撲克,屋子裏目測有七八個人,他們圍著一張桌子,吆喝著。玩的什麽我不太懂,隻聽到他們說:“邊!邊!邊”


    我要走,因為屋子裏煙味太重。


    沈軍拉住我的胳膊小聲說:“快到中午了,他們馬上就散場,坐一會有錢拿”


    有錢拿?老子能坐一整天。


    我一屁股坐在了那群人旁邊,定神一看,黑漆漆的桌子上,除了有撲克牌還有一捆捆的現金。


    不是一疊一疊,而是一捆一捆。


    媽呀!我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多錢,目測有幾百萬。


    這群煤販子真她媽有錢?


    他們打撲克我就坐在一邊看,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有人輸也有人贏,有個男人個頭不高,聽旁邊的人說,他姓郭,屋子裏的人都喊他牛郭,聽其他人說,他今天一上午贏了兩百多萬。


    乖乖!


    中午吃飯時間,他們散了場,那個外號叫牛郭的人贏得最多,然後他開始發錢,每人五千。我們穿警服的人,本來是要抓賭的,所以牛郭給我們分的最多,沈軍一疊,我一疊。


    大家散夥以後,我立馬去食堂吃飯。


    沈軍說:“蘇俊!你跑這麽快幹嘛啊?”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說:“趕緊吃飯,吃了飯我還要來看她們打撲克”


    就這樣,我哪怕是分到別的區域,我會串崗去小黑屋看他們打撲克,哈哈……


    當然不是每次都有錢。


    當時我們礦區遍地是鈔票,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一連幾天過去了,敏敏的那件婚紗總算賺回來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跟孟克分贓,忽然手機想了,是敏敏打來的。


    “蘇俊,剛才影樓打電話,說明天拍外景,你有空嗎?”


    我一邊數著鈔票,一邊不耐煩的說:“沒空!老子發財呢!”


    敏敏冷冷道:“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跟別的男人去拍”


    我連忙換了一副口氣:“信信信!我今晚就連夜回去”


    敏敏說:“你不是上夜班嗎?”


    “上屁啊!再不回去,老婆都跑了”


    敏敏在電話裏“噗嗤”一笑:“你還是明天回來吧!夜裏不安全”


    我說:“不怕”


    然後我立馬把一疊一疊鈔票裝進口袋,然後回到宿舍換了身衣服,連夜去了鎮子上。


    我們不是24小時備勤嗎?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其實我們剛開始是管理特別嚴格,可是後來越來越鬆,大家都不是本地人,所以都是住在宿舍。誰下了班也不會想著回家因此領導也就不管了。


    夜裏12點,我來到鎮子上,先去了一趟銀行把鈔票存起來,然後開始找車。


    車子特別好找,路口全是黑車司機。


    我叼著煙走過去:“師傅,蕭縣去不去?”


    本以為人家不願意跑這麽遠,要知道那可是兩百多裏路啊!


    誰知司機嗬嗬一笑:“隻要給錢,去他媽俄羅斯都行”


    服了!


    我說:“去蕭縣多少錢?”


    那人說:“五百”


    上車,走人!


    坐在車裏,直奔蕭縣而去,馬上就能見到我們家敏敏了,本想睡一會,可是現在一點也不困,索性跟前排司機聊了起來。


    我說:“師傅!你這車子多少錢?”


    司機扔了一根煙,回頭道:“我這車子便宜,也就五萬多塊錢,跑客人用的,皮實”


    淩晨三點,我來到了敏敏家門口,付了錢,車子離開,我立馬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敏敏!我在你家門口,睡了沒”


    敏敏沒有回我,我以為她睡了,索性準備去我奶奶家。


    這時敏敏家的院子裏傳來一陣拖鞋的腳步聲,我連忙朝著大鐵門湊了過去。


    大鐵門閃出一點門縫,敏敏探出腦袋:“蘇俊,你在哪?”


    我一把把門推開,猛的將她抱住。


    由於是淩晨鄉下特別黑,敏敏也比較放的開,這丫頭一把摟住我的脖子,輕聲道:“這麽晚了,你怎麽來的啊?”


    我沒理她,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巴。


    我們在大門口,彼此抱著對方親吻著,所有的思念化作了交織在一起的雙唇。


    我猛的把敏敏按在了牆上,敏敏羞答答的看著我:“進屋吧!我媽去上海跟我爸商量我們婚禮的事了,家裏隻有我外婆還有我外公”


    我一把將她抱起,朝著屋子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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