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唐琣瞬間麵色大變,不顧四夕阻攔,起身就要離開。


    “你不要走,哪怕陪我最後一晚也不願意嗎”


    四夕哭著撲上去抱住唐琣的腰,嗚咽細碎,直教人心疼不已。


    “娘娘請自重。”


    此刻,唐琣冷漠到了極點,隻想推開四夕離開這讓他窒息的地方。


    “求求你了段亦,你不要走,你再陪陪我。”


    四夕倒在地上,形容可憐,仿佛一朵飽受風雨摧殘的花朵般,出口的話語也變得低沉無力,聽的唐琣心中一痛。


    見唐琣停下來,四夕爬起來再次撲到他的懷中。


    抱了片刻,見唐琣毫無動作,四夕玉手輕揮,腰帶便鬆散開來,連帶著衣服也一起滑落......若是不能再愛她,那就讓她最後一次感受他的溫存也好......


    “你心儀皇上卻能對我寬衣解帶,你在戲耍我?你拿我當什麽人?”


    唐琣捏著四夕的雙肩,神色痛苦,看了片刻,毅然決然拋下四夕大步走出了朗月軒。


    ......


    第二日,四夕還躺在床上發呆時,府門口便來了幾個麵白無須,太監模樣的人,抬著一頂青色小轎。


    小翠心中慌亂,急忙進屋將四夕叫起來。


    一夜未睡,四夕麵色發白,搖搖欲墜。


    “將軍呢?將軍在哪裏?”


    “不知道,門房說是將軍去了軍營當值。”


    聽到唐琣不在,四夕的心突然就墜了下來,沉沉的壓著,直壓的四夕喘不過氣來。


    四夕站起身環視一圈這屋中陳設,每一樣都不是她的,唯獨床上這件嶄新的紅的耀眼的嫁衣是屬於她的,四夕將它收拾起來放進包袱中,還有那隻段夫人送的銀簪,老夫人送的手鐲也一同打包進去。


    “這些都是我的,我要將它們帶走。”


    小翠此時已然哭花了眼,拉著四夕不知所措。


    “你乖乖留在府中,你出嫁那天我可能來不了了,這是給你的新婚禮物。”


    四夕將身上的銀票拿出來塞進了小翠手中。


    “不姐姐,你留著,我聽我娘說,宮裏的娘娘也要打賞下人,要是沒錢,到時候我怕他們欺負你。”


    “不會的,孑然一身的人,已經沒什麽好怕了。”


    四夕輕輕一笑,拉開小翠的手,徑直出了門,上了小轎。


    撩起轎簾,最後再看一眼鎮北將軍府,四夕心中酸澀......果然這裏不是她的地方,最終還是要離開,就如唐琣也不是她的人,終究不能圓滿......不在也好,省得她舍不得,放不下......


    ......


    一頂青色小轎,慢悠悠向宮中走去,一路抬到了朝華殿外。


    皇帝一身明黃色常服,負手而立,帶著微笑看四夕被太監扶下轎子。


    “愛妃你終究還是來了。”


    皇帝伸出手欲牽四夕,不想四夕卻目不斜視,直直越過他進了殿中。


    皇帝麵不改色,不著痕跡收回手,讓周圍立著的宮女太監都退下。


    “我猜,你心中定是在恨我。”


    皇帝微微一笑,麵對四夕,誌在必得。


    “這裏不夠偏遠,給我換一間更偏遠清淨的。”


    四夕語氣神色冷漠,麵對皇上的殷勤不為所動。


    “住在這裏朕時常來看你不好嗎?”


    “我不喜歡。”


    ......


    “無妨,愛妃初來,定是不適應,我給愛妃一個月時間。”


    說完,囑咐宮女太監伺候好四夕,皇帝便離開了。


    ......


    過了五日,宮中有旨,新封了一位蘭妃,聽說是來自民間,貌美非常,被皇帝一眼看中,宮女娘娘紛紛去拜訪周圍新封的貴人,但卻都被拒之門外。


    朝臣也紛紛猜測這位蘭妃是不是之前鎮北將軍家裏那位天仙般的美人兒。


    自四夕進宮那日之後,唐琣便病了,送他回來的兵士說,將軍不知何緣故,竟跑到軍營不遠的湖裏泡了半天,這寒冬臘月的,待到旁人及時發現時,已凍得滿臉青紫,人事不省。


    逐施又是紮針又是熬藥,醫治了幾日,才總算是好了些。


    段老夫人、段夫人與唐夫人日日守著唐琣,眼淚抹了又抹,總算是見唐琣醒過來了,高燒了幾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亦兒,你別嚇娘。”


    段老夫人哭著撲在唐琣身上,形容可憐,看著又蒼老了一些。


    唐夫人挺著大肚子,一雙眼睛紅腫已。


    “夫君,為我們孩兒取個名字吧。”


    唐夫人將唐琣的手放在肚子上,麵上勉強擠出一抹笑來。


    “夫人取吧,夫人十月懷胎辛苦,名字該有夫人來取。”


    唐琣蒼白一笑安慰了幾人。


    “那若是女兒便叫唐紓,男孩叫唐淮吧。”


    “好,夫人開心便可。”


    唐琣摸了摸唐夫人的肚子,又重新躺下,幾日高燒,耗費了他大半的精力,現下已沒有多餘力氣講話了。


    看唐琣神態無異,眾人也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隻是府中從此再也沒人提起四夕,仿若四夕隻是一場夢般,醒了便沒了。


    宮中四夕也不甚好過,自入了朝華殿,便緊閉殿門,整日不吃不喝的躺著,精神萎靡。


    皇帝安排了太醫來瞧過幾次,隻說精神不濟要多休養,開了兩副安神的藥來,都被四夕灑了一地。


    這日,皇帝又來了,溫聲軟語哄了好一會,卻隻見四夕閉目躺著,毫無反應,皇帝頓時心中生了怒氣。


    “怎麽,你還想著唐琣,你信不信朕去把他們打入天牢,隨便冠個由頭便殺了。”


    皇帝捏著四夕的雙肩將四夕從床上拎起來,直到這時,四夕才睜開了雙眼,冷漠的看著他。


    “殺別人算什麽,不如殺了我多好。”


    “你別仗著朕對你寵愛就將朕不當回事,這天下是朕的,這天下的每一個女人都是朕的......”


    皇帝被四夕的態度刺激到,雙目通紅的看著四夕,別人對他都是尊著,哪裏會像這個女人這般對自己。


    四夕冷笑一聲,坐直了身子,緩慢的拉起皇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來啊,你隻要輕輕用力,這世上便再沒有違逆你的人了。”


    四夕的脖頸修長細白,看的皇帝一愣,沒有按照設想中掐上去,反而細細用指腹摩挲了起來。


    “你幹什麽?”


    四夕大驚,用力打掉了脖頸上的手,抱住被子往後退了退,十分憤怒的看著麵前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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