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路君澤誰的牌子都沒有翻,獨自息在了承乾宮。


    九月十五,皇上宣了後宮嬪妃到皇後的鳳儀宮。


    鳳儀宮正殿,高位上坐著皇上皇後,下邊坐著眾多嬪妃。


    不愧是皇上,這後宮的女子各色各樣的都有,有的溫婉賢淑、有的端莊嫻靜、有的嬌俏活潑、有的豔麗動人、有的清純可愛、有的妖嬈嫵媚……


    這是顧時錦第一次見貴妃,不愧是大夏朝的第一美人兒,一身紫色宮裝,頭戴玉冠,妝容精致,眉目間透出一股冷清傲然,卻不失端莊秀雅。


    她坐在眾多嬪妃的最前麵,臉色平靜,眼神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麽。


    “前些日子,朕和皇後出宮祭祖,宮裏卻發生了殘害皇嗣,陷害嬪妃之事。”


    “朕回宮之後便讓蘇德元著手調查,”路君澤看向蘇德元:“蘇德元你來說。”


    蘇德元站出來,道:“是,皇上。”


    “奴才查過,荷包裏的藥材後宮裏有好幾位娘娘小主都從太醫院取過。”


    那不是些特殊藥材,有嬪妃今日拿這個明日需要那個,不奇怪,隻是那些藥材混在一起對懷孕女子傷害極大。


    “月華錦有四位娘娘小主宮裏的數量對不上。”


    “分別是貴妃娘娘、蘭妃娘娘、昭儀娘娘、宋修儀。”


    路君澤問:“有沒有既拿了藥材宮裏月華錦數量也對不上的?”


    蘇德元想了一下,彎腰道:“回皇上,是貴妃娘娘、蘭妃娘娘和昭儀娘娘。”


    正殿內,大家都看向了坐在前方的三位女子。


    貴妃最先站起來,向皇上行了個禮道:“皇上,臣妾近來身體不好,藥材都是太醫開了拿過來的。”


    “至於月華錦,太後娘娘和太妃娘娘出宮之前臣妾用月華錦為她們製了一身衣裳,皇上可以派人去查。”


    “皇上皇後,臣妾不擅交際,甚少踏出未央宮,就連劉貴人有孕一事也是最近才知曉的。”


    貴妃除了皇上宣召或者有不得已的事情,基本不出未央宮,這後宮嬪妃都知道。


    路君澤眼神柔和地看著貴妃,道:“坐,身子不舒服怎麽不派人來告訴朕?”


    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重新坐下,才回答道:“皇上,臣妾身體並無大礙,皇上每日政務繁忙,臣妾不忍打擾。”


    顧時錦好奇的看向貴妃,貴妃這段位高啊,也不知道她是真淡雅還是假淡雅。


    “皇上,臣妾前段時間偶感風寒,連綠頭牌都撤了,皇上您是知道的。”蘭妃在巧慧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語氣有些委屈。


    路君澤神色平靜,道:“那你宮裏不見了的那半匹月華錦呢?”


    蘭妃見皇上沒有安慰自己,眼底的委屈更濃了。


    蘭妃確實是想在賞菊宴上搞事情的,但她布置的還沒做,劉貴人身體就先不舒服了,打亂了她所有的後續安排。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月華錦放在庫房裏,自有宮女看守,臣妾也不能每天守著月華錦吧。”


    “蘭妃,你身為一宮之主,連自己宮裏的東西都看管不好嗎?”皇後語氣嚴厲。


    蘭妃撩起衣裙,跪在地上,脊背挺直、麵色無懼道:“皇上,臣妾管理不善,請皇上責罰,但殘害皇嗣、陷害錦貴人一事真的與臣妾無關。”


    這一刻,蘭妃真的很有將門之女的風範,顧時錦覺得這件事真的是蘭妃做的。


    “去蘭妃宮裏把看管庫房的宮女叫過來。”路君澤對著侍衛道。


    隨後看向蘭妃:“你先起來吧。”


    巧慧上前扶起蘭妃坐下。


    如昭儀來鳳儀宮除了帶了貼身宮女,還帶了另一個人,便是偷月華錦的宮女。


    “皇上皇後,這便是在臣妾宮中偷用月華錦之人。”如昭儀指著跪在中央的宮女道。


    “你叫什麽名字?”上官顏問道。


    宮女顫抖著身體回道:“回……回皇後娘娘,奴婢叫小紅。”


    “小紅,百合宮的月華錦是你偷的嗎?”


    小紅流著淚使勁搖頭:“娘娘,不是奴婢,奴婢沒有拿什麽月華錦。”


    如昭儀臉色大變,蹭的一下站起來:“大膽,你敢害本宮!”


    如昭儀轉身麵朝皇上跪下:“皇上,皇後,當日臣妾審問時,蘇公公也在,是小紅親口承認的。”


    被點到名,蘇德元也站了出來,道:“回皇上,確實如此。”


    上官顏:“小紅,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小紅向前爬了兩步,哀聲道:“皇上、皇後,奴婢是被冤枉的,是如昭儀,是如昭儀用奴婢的家人威脅奴婢。”


    “奴婢不過是百合宮的一個灑掃宮女,怎麽可能進得去庫房那樣的地方,請皇上皇後明查啊。”


    “賤婢!”如昭儀氣得想扇她一巴掌,但現在皇上皇後還在,不能失儀。


    “皇上,臣妾沒有做過此事。”


    顧時錦看得津津有味,這一出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這背後之人此刻該不知道多高興呢。


    靠著一個荷包就把三個高位妃子拉下了水,把後宮攪得不安生。


    顧時錦悄悄打量了一下各位嬪妃的臉色,都沒有太大波動。


    “昭儀娘娘,皇上出宮那天晚上,您把奴婢叫進屋裏,讓奴婢承認是奴婢偷了月華錦,否則你就要殺了奴婢的家人。”小紅哭訴道。


    上官顏:“既然你的家人在如昭儀手上,怎麽現在又反悔了呢?”


    小紅一臉信任地道:“娘娘,奴婢知道謀害皇嗣是誅九族的大罪,奴婢不想死,也不想爹娘死,奴婢相信隻要奴婢實話實說皇上和娘娘一定會保護好奴婢的家人。”


    這宮女會說話啊,看給皇上皇後戴的這頂高帽子。


    事情發展到現在,除非如昭儀能拿出有利的證據,否則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突然,皇上開口了:“如昭儀,你去太醫院拿那些藥材做什麽?”


    是了,除了月華錦還有藥材,貴妃和蘭妃是因為生病需要,那如昭儀呢?她身體可一直好的很。


    如昭儀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不好意思道:“回皇上……臣妾……臣妾得了一個坐胎藥的方子,裏邊需要這幾味藥材。”


    “方子呢?”


    “被臣妾燒了。”


    這種方子她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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