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蔣婉懷孕生下小念柒,我們之間似乎就有什麽開始變得不同。


    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可一切都好似昭示著,我們不可能徹底斷絕關係。


    正當我猶豫,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背後傳來蔣婉的聲音:“為什麽沒吃晚飯?”


    “是不是我的出現,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我沒有轉身,但卻搖搖頭:“你別多想,隻是臨近年末,公司的事情有點多。”


    她走到我身邊,坐在我旁邊的秋千上:“加百利說,這是你母親最喜歡的秋千,也是專門為她安裝的。”


    我看向她,發現時間好像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除了身上成熟的氣質,她的臉還跟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沒有太大區別。


    “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我已經記不清了,就連她的長相,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模糊。”


    大概是這個話題太過壓抑,她開始轉移話題:“臨近年末了,我打算把小念柒帶到f國來,跟外公外婆度過這個春節,你覺得方便嗎?”


    如果我們和平分手,小念柒陪著外公外婆度過春節,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


    畢竟我和蔣婉從來都沒想過要將我們之間的恩怨,強加在小念柒那麽小的孩子身上。


    可我們……


    沒等我給出回應,蔣婉露出一抹自嘲:“也對,不管是你還是外公外婆,一定都不想看到我。”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我隻是覺得外公外婆非常喜歡小念柒,所以我希望小念柒能陪在他們身邊。”


    就算蔣婉不說,我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


    外公外婆年紀越來越大,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


    母親無法再外公外婆膝下盡孝,我自然要承擔起這份責任,讓他們二老的晚年也可以樂享天倫。


    隻是我和蔣婉……


    “我們都沒有這樣的想法,隻是蔣夫人那邊……”


    我還記得,蔣夫人一直希望蔣婉能回去陪陪她。


    這件事與我沒有多大的關係,我也不會幫著蔣夫人勸蔣婉,但她難道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再理會蔣夫人?


    那可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並不需要我,當年也是她親手把我推開的。”蔣婉垂眸。


    我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卻也不免會覺得心疼。


    因為我確切的知道,蔣婉其實從來都沒有真真正正的享受過父愛母愛,她的童年陰影一直存在。


    心口悶悶的,我最終還是妥協了:“你也留下來吧,我想小念柒見不到你,肯定也會不開心。”


    正因為我們都經曆過父母不在身邊,或者父愛與母愛並不充足的遭遇,所以我們更加能夠體諒對方的難處。


    蔣婉猛地抬頭看我:“你真的這麽想?”


    這種事,還能有假?


    我沒有反駁她,隻是微微點頭,隨即抬頭看向天空。


    f國的天,總是灰蒙蒙的。


    即便是這時候,月亮也總是會躲藏進雲彩裏,隻留下一團朦朧的光暈。


    就像我和蔣婉的關係一樣。


    剪不清,理還亂!


    蔣婉從秋千上起身,走到我身邊,撲進我懷裏:“晏隋,謝謝你。”


    謝我?


    謝我什麽?


    我不過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她這是……


    她的聲音很悶,似乎還有些哽咽:“是你的出現,讓我有了歸屬感。”


    “很抱歉我以前沒有察覺,在你離開後我才發現,那個家沒有你,好像也變得不再讓我期待。”


    家,歸屬感……


    曾幾何時,我也有過同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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