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霏霏臉色大變,握緊雙手厲聲尖叫,“孤雛,你不要血口噴人!”


    不等南時初說話,白鬆林卻忽然一巴掌,狠狠扇在白霏霏的臉上。


    捂著迅速浮起紅痕的巴掌印,白霏霏呆住了,“爹地?”


    她雙眼通紅,“你信她不信我?”


    她立即轉向白夫人哭喊,“媽咪,你快說說話啊,爹地他居然相信外人的鬼話……”


    “霏霏!”


    白夫人捂住嘴,眼淚在臉龐滑落,眼神淒涼和痛苦,“我的傻女兒,爹地媽咪那麽愛你,那麽了解你,你謊話被拆穿之後的小動作,我們比誰都要清楚……”


    白霏霏渾身一僵。


    她低頭看著自己本能握起的手,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小動作。


    氣急敗壞又心虛發脾氣的時候,她會下意識把大拇指包進整個手掌裏……


    她定定的瞪大了雙眼。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是你奶奶!”白鬆林怒聲悲哀,聲線顫抖著,


    “她那麽疼你,恨不得把命拿來護著你,你卻把她害成這樣!”


    白霏霏再也無法控製,歇斯底裏大喊,“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奶奶會來看病……”


    “我討厭她,我恨她,我要讓她徹底在華醫,不,在琛城消失!隻是讓張窪改藥單弄出醫療事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害到奶奶……”


    “是,你不知道,所以你找張窪陷害我的時候,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南時初打開手機裏,之前拍到白霏霏和白老太太為了不排隊而謊稱自己病急的視頻,“你早就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的生活,而白老太太也是這樣縱容你的。”


    “閉嘴!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要不是你,奶奶根本不會出事——啊!”


    “我怎麽會有你這樣心狠毒辣的女兒!”


    白鬆林再次狠狠打了白霏霏一巴掌,這次用的力度是十分,白霏霏被他狠狠打在地上,嘴角流出血。


    他指著地上又痛又怕而瑟瑟發抖的白霏霏,看著事到如今,仍舊不知悔改的女兒。


    他像是在看著一個冷血恐怖的陌生人。


    “就為了討厭一個人,你居然去傷害無辜的生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最後卻害到自己人頭上,你奶奶竟是把你寵成這副德行……”


    白鬆林仰頭自嘲嬉笑,“自掘墳墓的蠢貨!報應,都是報應啊!”


    白夫人捂著臉,哭得難以自己。


    沒想到事情竟會發生如此轉變,一時間,眾人唏噓,氣氛沉重。


    這時,外麵傳來一番動靜,護士長跑進來說,“方才鬧事後被疏散的病人們回來了,還有記者,她們都在為孤雛先生伸冤……”


    正說著,就聽到有人用大喇叭大聲喊道,“孤雛醫生絕對不可能開錯藥的,醫院快還孤雛醫生清白!”


    “沒錯!孤雛醫生給我開藥的時候,還反複叮囑我怎麽用藥,還囑咐我飯後怎麽吃,試問這樣細心,有良心的醫生,怎麽可能會開錯藥!”


    “還孤雛醫生清白!”


    “……”


    李榮春意味深長說道,“病人們的眼睛,才是最雪亮的!”


    想到方才自己咄咄逼人,逼著孤雛下跪認錯,笑她死不悔改……


    在場眾人皆是羞愧。


    白鬆林麵色沉重走到南時初麵前,深深一個鞠躬。


    “對不起,孤雛先生,是我教女無方!”


    他起身後,眼眶紅得可怕,“外麵的事情,我白家一人做事一人當,會向大眾解釋清楚,而我白某欠孤雛先生一個人情,以後有需要,隻要孤雛先生一句話,白某定當竭誠回報!”


    南時初沒說話,白鬆林也不多說什麽。


    承諾他放下了,就一定會做到!


    白家人離開之後,走廊和辦公室一下就空了下來。


    科室主任眼巴巴的,打著哈哈給自己找台階,“看看這事兒鬧的,可太冤枉人了!”


    見眾人朝自己看來,他又趕緊換上方才對白家人的諂媚笑容,隻是這次他舔狗的對象變成了南時初。


    “還得是孤雛先生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臨危不懼,替自己辯證清白,不愧是古老的弟子,太有魄力了,一般人可都做不到呢!”


    李榮春沉著臉,科室主任陽奉陰違私自把白家人帶進來鬧事,已經壞了華醫的規矩,踩了他的底線。


    “林主任,你私自賄賂審核醫師,讓你兒子破格縮短實習時期,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戳穿,可你現在,聯合外人來毀壞華醫名譽,傷害醫生,我們華醫容不下你這樣的好醫生!”


    科室醫生驚得魂都快丟了,連忙求饒,“我錯了院長,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可李榮春看也不看他一眼,安撫了南時初幾句便離開去處理醫院外麵的事情。


    張導拍拍南時初的胳膊,到現在他才敢露出笑來鬆口氣,“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都沒法跟古老交代了!”


    “張導我沒事,耽誤大家時間了。”


    張導衝她搖頭笑笑,招呼著工作人員幫忙清理被白家人弄成亂糟糟的辦公室。


    剩下的南漪漪和南慕杉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這幾天拍攝,他們跟孤雛走得最近的。


    可方才,在張導和李院長維護孤雛的時候,他們卻沒和她統一戰線。


    現在孤雛打了場漂亮的翻身仗,而口口聲聲一直說著崇拜的自己,簡直就是最無用的累贅!


    無能狂怒,懊惱悔恨,在胸臆間肆意翻滾。


    南慕杉隻覺得喉嚨發緊,朝著南時初伸出手,“對不起,我剛剛沒能保護你……”


    南漪漪委屈巴巴咬唇角抽噎著,“我們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狠心拿人命開玩笑的人,我們也是站在真理這邊,孤雛先生你能理解我們吧?”


    這話說得,仿佛他們才是受害人。


    南時初看了眼空蕩蕩的貓窩,壓根沒時間搭理他們,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南慕杉失魂落魄,“我真該死,我怎麽能不相信她,她不會原諒我了!”


    南漪漪去拉南慕杉的手臂,“四哥別太自責了,這不是我們的錯……”


    “你為什麽要那樣說!”


    他恨自己對孤雛信任的不堅定,更惱南漪漪打擾了他的判斷!


    南慕杉一把甩開她的手,似怨惱看了她一眼,扭頭離開。


    南漪漪心頭突突一跳。


    剛剛那一眼,她太熟悉了!


    和當初南慕海看她的時候,如出一轍!


    該死的,她對他們那麽好,口口聲聲把她這個妹妹說的那麽重要,現在一個兩個,都要為了別人背棄她?


    果然都是流著南家血脈的賤種,自己無能還來記恨她的廢物!


    ……


    南時初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兩隻小奶貓的蹤影。


    護士長給她打了電話,說可以恢複正常看診,南時初隻好先回去。


    下午結束完門診,南時初再往外看時,已經陰雲密布。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雷雨。


    南時初目光微閃,眼前似出現那被她刻意遺忘的模糊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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