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凡臉上的錯愕十分明顯;


    沈喜安斂去笑意,卻無法掩蓋苦澀,繼續說道:“我知道,道歉了…她一定會原諒,所以我不想這麽做,為此還跟我經紀人大吵一架,當時他見我不願意,就偷偷拿我手機給她發信息,被我及時發現,才沒得逞…”;


    “既然做出了規避風險的選擇,就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選錯了,還想去求得原諒,我不想當那麽卑鄙的人…”;


    “我知道你也喜歡她,我沒有堅定到最後,所以希望你別辜負那麽好的人,不管外界怎麽看待我們的關係,你拿這個獎,我隻覺得心服口服,往後我們就算不是朋友,也不會是敵人”;


    沈喜安突然的自白,讓顧瑾凡猝不及防之下,感受到連續的打擊;


    起初,他也覺得沈喜安的逃跑有些卑鄙,可現在看來,卑鄙的人好像是自己,看著手中的登機牌,原本堅定了的心,再次動搖了;


    剛才沒有追出去是對的,從一開始,他就配不上喬思恬;


    瞻前顧後是他,猶豫不決也是他,以為自己淡泊名利,可在看到了別人的成功後,馬上動搖了信念;


    分手的時候,他在心裏翻來覆去的對喬思恬失望,質疑對方的真心,宣泄心中的不滿,用責備的態度掩蓋自己的功利心;


    原來對方都看出來了,所以才配合他,將難聽的話說盡,不留餘地的一拍兩散;


    這一瞬間,顧瑾凡終於明白,兩人之間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


    哪怕他早已後悔;


    哪怕他願意放棄這個合作;


    喬思恬要的,從來不是一個與她勢均力敵的男朋友;


    隻是現在才明白這些,好像已經太遲了!


    喬思恬終於睡著了,曉桐戴著耳機吃昨晚沒吃完的瓜;


    在看到舒畫搶人設的熱搜後,曉桐也看出了幾分端倪,是有人在操控輿論,準備徹底搞垮舒畫;


    隻是不知道,鄭心慧是不是其中的一環;


    在公司會議室見到小時心悅的法務時,舒畫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而且這次來的人,不是之前跟她簽約的餘副總,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你好,我是程穎,一周前開始接手餘洲成的工作,今天來見舒畫小姐,是為代言的事情,經我公司市場部及廣告部高層聯合評估,決定就舒畫小姐目前的輿論問題,提出藝人負麵影響賠償”;


    舒畫不可置信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程穎繼續說道:“舒畫小姐,您也不是第一天在這個圈子,當然明白我的意思,我們簽約的時候就明確了這一條,因為藝人自身問題,給產品帶來負麵影響,需要支付一定的賠償金”;


    笑盈盈說話的人最可怕,便是體現在這種時刻,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二十四個小時,小時心悅的副總就帶著法務來了;


    但舒畫已經不是剛入圈的小透明了,不會一看到法務,就馬上不知所措,她抱臂看著眼前的女人道:“程副總,不過是一次輿論危機,貴方就帶著合同上門,未免太心急了吧…”;


    “捕風捉影的事,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昨晚的新聞那麽多,很快大家就會忘記這個小插曲,現在就提出索取賠償,是不是太草率了?”;


    程穎笑道:“舒畫小姐有所不知,傾慕係列耗費我們團隊三年的時間,才正式開啟生產線,對於您來說隻是一次輿論危機,或許很快便可從中脫身,但我們卻疏忽不得…”;


    “如今網絡上說什麽的都有,用戶更是從各處投訴申辯,要求我們更換代言人,市場部提出的要求,我們總要給出正麵回饋,以解決各方麵帶來的壓力,相信您也能理解!”;


    舒畫冷笑一聲道:“何必打官腔,不過是想提前規避風險,索取賠償是假,與我解約才是真,除了傾慕係列,至純的代言,你們也想取消合作…對嗎?”;


    程穎依舊是那份不疾不徐的語氣說道:“舒畫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實際上我們也不想用賠償金說話,畢竟合作了這麽久,能坐下來談,也不必撕破臉,您說是嗎?”;


    在那個電話打不通之後,舒畫就知道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麽簡單解決,也許姚瑤便是前車之鑒,卻還是抱著萬一的可能,故作鎮定;


    現在聽程穎的意思,小時心悅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她終止合作了;


    一整夜的不安,在這一刻終於塵埃落定,舒畫抬眼看著程穎說道:“貴方的來意我已經明白了,我同意和平解約,但是我有話想單獨跟程副總聊…”;


    程穎想了一下,看了旁邊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會議室的門關上後,舒畫斂去那些逞強的神色,露出些委屈說道:“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問一個問題…”;


    “舒小姐請說”;


    “是誰在整我?”;


    程穎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旋即說道:“通常不是看誰得利,誰便是幕後之人嗎?”;


    舒畫目光堅定,搖著頭說道:“不可能是喬思恬,我了解她,她不會做這種事”;


    “這個回答真令人意外,不過我不是很好奇,關於你的問題,我能回答的部分是,傾慕係列…你不是第一順位意向代言人,或許便是這個原因,事情才會這麽不順利…”;


    程穎說完,將解約書推了過去;


    舒畫拿著筆,久久寫不下自己的名字,這是她身上價值最高的代言,一旦簽下這份解約書,就等於承認自己搶了喬思恬的人設,立足娛樂圈,以及操控輿論抹黑喬思恬;


    那她在這個圈子,還要怎麽混下去;


    “我想再考慮一下…”;


    舒畫說完,程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點點頭道:“半小時夠嗎,我在外麵等你”;


    程穎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沒有給舒畫商量的機會;


    高跟鞋的聲音漸遠,舒畫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那個沒有備注的電話,遺憾的是依舊無人接聽;


    她點開微博,忽略那些成倍上漲的私信,先看了超話,今日發帖443,往下翻看,內容幾乎都是帶有告別字眼的帖子;


    離別無聲,傷人不淺;


    舒畫笑著笑著忽然哭了,她扣下手機,枕著雙臂委屈不已;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重新解鎖了手機,在通話記錄裏麵找不到,又劃到通訊錄,終於在很下方找到一個電話,忐忑的撥了出去;


    “喂?”


    “芸姐…求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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