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是小姐今日抄寫的經書。”


    王嬤嬤回到老夫人的屋內,將經書翻著讓老夫人過眼。


    “嗯,寫的還算認真,收起來吧,那丫頭在自己院子裏可還安分?”


    老夫人看著王嬤嬤問道。


    王嬤嬤看了坐在老夫人身旁的王舒兒一眼,並不說話。


    王舒兒是個知眼色的,見狀,笑著起身對老夫人說道:“母親,您先忙著,我去收拾一下帶回來的東西。”


    “在這坐著,這府裏有什麽事情是你不能聽的!”


    老夫人拉著王舒兒重新坐下,嗔怪道。


    王嬤嬤見狀,朝那些下人揮了揮手,等她們全都出去後,才小聲說道:“老夫人,小姐瞧著在自己的院子裏挺安分的,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還有彩雲那丫頭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怎麽會消失不見?有沒有出府,去門房問過了嗎?”


    老夫人聞言,撚著佛珠的手停下,皺眉問道。


    “問過了,門房說彩雲這兩日並沒有出府,他們好幾個人輪番守著前後門呢,老奴也去找管家在府內找過了,並沒有彩雲的身影。”


    王嬤嬤是去調查了一番才來向老夫人稟告的,因此回來的時間比往常晚了很多。


    “這就奇怪了,思若丫頭的院子裏找了嗎?”


    老夫人看著王嬤嬤問道。


    “老奴悄悄看了,沒有找到,老奴擔心......”


    說到這裏,王嬤嬤突然頓住了,思索著該怎麽說。


    “嬤嬤是擔心思若那丫頭把彩雲處置了?即便如此,也該有屍身才是,怎麽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呢?”


    此時,坐在旁邊的王舒兒接口道。


    她一直知道王思若隨了她那母親,不是善茬,在聽了王嬤嬤的話後,基本確定彩雲那丫鬟已經凶多吉少了,但彩雲的屍體去哪裏了呢?


    “小姐的院子內突然多了一條大狗,老奴離開時見那狗正在啃食白骨,那白骨看著、看著不像是雞骨頭,也不像豬骨頭!”


    王嬤嬤看了一眼門外,將聲音壓的低低的說道。


    “嬤嬤的意思是那是人骨!”


    王舒兒瞪大眼睛說道,說完,有些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老奴也不能十分確定,隻是有這個猜測。“


    聽了王嬤嬤的話,老夫人緊握著佛珠,對王舒兒說道:“舒兒,母親記得你有一段時間對審案感興趣,跟著仵作看過許多屍體,你可能分辨人骨?”


    “可以的!”


    聽到王舒兒十分肯定的回答,老夫人起身說道:“那你隨母親去走一趟,王嬤嬤,你去把那本法華經帶上,再去喊府醫過來。”


    王嬤嬤領命下去,等府醫過來後,一行人朝著王思若的院子而去。


    “小姐,老夫人過來了。”


    守門的婆子遠遠的就看見了老夫人一行人,小跑著進了屋子朝王思若稟告。


    不久前,王嬤嬤讓她帶著在這院子裏轉了一圈,她知道王嬤嬤是在找彩雲,此時見老夫人過來了,故有些發慌。


    “慌什麽?隻要死死咬定彩雲跑出去了即可,她們發現不了什麽,去門口守著。”


    見婆子有些慌亂的樣子,王思若皺眉斥責道。


    婆子想了想也是,定了定心,小跑著回了院子門口。


    王思若拿著手上的佛經繼續看了起來,抄了兩日佛經,她倒是對裏麵的內容感興趣了,不是喜歡,而是把它當個笑話來看。


    “見過老夫人、舒兒小姐!”


    守門的婆子見老夫人一行人已經到了院子門口,忙跪下行禮。


    “起來吧!咦?思若這丫頭什麽時候養狗了?”


    老夫人走進院子,故意在狗窩前停留下來,有些納悶的問道。


    “小姐回府後,似乎是被什麽嚇到了的樣子,所以昨日命人尋來了這條看門狗。”


    “既如此,就好好養著吧。”


    感覺到王舒兒扶著自己胳膊的手緊了緊,老夫人知道她已經有了決斷,吩咐了婆子一聲後,就抬腳朝王思若的臥房而去。


    “見過祖母、姑姑,祖母,您怎麽過來了?”


    見老夫人一行人進來,王思若放下手中的佛經,起身朝二人行禮。


    “快起來,聽王嬤嬤說你臉色有些蒼白,祖母和你姑姑不放心,帶著府醫來給你瞧瞧。”


    老夫人將王思若扶了起來,朝府醫看去。


    府醫會意,忙將診箱放下,取出脈枕等物,準備給王思若診脈。


    王思若見狀,乖乖坐下,伸出了手腕。


    “老夫人,小姐的身體無恙,氣血充盈,很是健康!”


    府醫診完脈後,朝老夫人恭敬的稟告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這本佛經是祖母新得來的,內容極好,你以後就抄寫這本吧!”


    老夫人從王嬤嬤手中拿過那本法華經,親手交到王思若手中,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祖母!多謝祖母關心。”


    王思若佯裝一臉恭順的模樣,將經書接過。


    “那祖母就不打擾你看書了,若是缺了什麽東西,就派人去告訴祖母,祖母命人給你送來,以後你就盡量別出府,在府裏繡繡花、抄抄經書,做一個大家閨秀。”


    “是,孫女謹遵祖母的吩咐,祖母慢走!”


    老夫人語重心長的囑咐一番,帶著王舒兒朝門外走去。


    走到狗窩旁邊時,老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斷了,驚得王嬤嬤等下人趕緊蹲下身撿拾,王舒兒趁著撿佛珠的機會,更加近距離的觀察了一下那狗麵前的骨頭。


    老夫人看著手中的斷線,心裏一緊,待下人們把佛珠都撿回來後,帶著一行人匆匆離去。


    “哼!一個養女都能隨意出入侯府,我一個安陽侯府正牌的小姐,反而要把我拘在這一方天地,還要我向善?從來都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祖母,您這麽大年紀了,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王思若把翻了幾頁的法華經隨手扔到桌上,看著老夫人院子方向,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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