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閔秋果還沒有生下小皮皮前,宋清濘擔心她想吃什麽又不好意思開口找她拿錢,便主動拿了十兩銀子給她,讓她想吃什麽想要什麽就打發莫北河去鎮上給她買。


    可閔秋果舍不得花,就一直把銀子小心藏在箱子裏,可她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弟弟會突然上門,然後再一次闖進她的房間翻箱倒櫃。


    三年前,她娘家人得知婆母和大伯哥去世後,就上門找她要過銀子。


    她說自己沒有掌家,手中沒有銀子,他們不信,便動手在她房間裏翻找。


    她出嫁時,娘家人沒有給她準備任何嫁妝,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莫北河娶她是為了遵從婆母之命給大伯哥衝喜。


    等她嫁來莫家後,那時大伯哥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婆母一心照顧大伯哥,也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去關心她這個三兒媳,便拿了二兩銀子給她,讓她去鎮上買兩匹布,剩下的留著自己買些吃的。


    可那二兩銀子被她娘和弟弟搜去了,閔秋果都沒敢和任何人說。擔心會被相公厭惡,又擔心那時的清娘會找她鬧。


    她娘因為隻翻出了二兩銀子,還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罵她不爭氣。


    他們想當然的認為,婆母死了,那掌家的就隻有她了,畢竟莫家那時就她一個正經媳婦。


    所以她娘家人才會迫不及待的過來,想從她手中拿走莫家的銀子。


    結果沒想到……雄赳赳的來,又灰溜溜的走了,自然是被清娘拿掃帚趕走的。


    她此時不合時宜的生出了一股子慶幸,慶幸當初婆母臨走前沒有將銀子交給她保管,不然莫家的銀子還真的有可能會被她娘家人搶走。


    她比不上清娘潑辣,也對不上她聰明。


    當時的清娘完全不顧及一點她娘家人的臉麵,罵的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還動了手。


    但也因為清娘的辱罵,她娘家人三年沒再上門,這也讓她間接性的過了三年沒受娘家人摧殘的日子。


    可現在,他們又上門,絲毫不管她這個還在坐月子的女兒和姐姐,一心想要從她身上榨取銀子。


    閔秋果的舌尖泛起苦味,愁苦也染上了她的眉眼。


    之前清娘離家出走的那次,她還曾想過,比起無父無母無親戚朋友的清娘,她算是幸運的,至少她在這世上還有親人。


    可現在,她真的恨不得自己也無父無母。


    閔秋果上前,想將銀子給搶回來,可她哪裏是閔秋實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推倒在地。


    “嘶……”腳踝好像崴了,疼得厲害。


    可閔秋果還是不放棄的伸手拉住自己母親的裙擺,哀求他們將銀子還給她。


    跟在她身後的小琪琪也哭的傷心,想去扶她,可她那小身子哪裏能扶得動閔秋果,隻能期期艾艾的看著對麵的外祖母和舅舅,以及那個還在大口吞糕點的男娃。


    那糕點是爹爹昨日去鎮上時給她買回來的,可卻被這個壞人給搶走了!


    她原本還打算等清姑姑和爹爹回來後再一起吃的。


    小琪琪越想越傷心,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斷的流。


    宋清濘看著這一幕,心疼的不行,她淡淡的瞟了眼那個還在對著小琪琪得意扮鬼臉的男娃,真的恨不得上前抽他兩個大耳刮子。


    尊老愛幼什麽的都是浮雲,這閔家人老的為老不尊,小的沒有一點教養,都該揍!


    “娘,您把銀子還給我,求求你還給我,那銀子不是我的!”閔秋果一心想把銀子拿回來,並沒有注意到宋清濘已經回來了。


    閔母猛地抽回了手,叉腰罵她:“閔秋果你個白眼狼,我生你養你,是你的親娘!你給我一點孝敬都不樂意了?竟然還敢從我手中搶走銀子,你好大的膽子!”


    都說相由心生,這閔母的麵相一看就是那種刻薄自私,蠻橫無理之人。


    閔秋果雙眼通紅,試圖再勸她:“娘,不是女兒不孝敬您,可您拿走的銀子是莫家的,不是我個人的,請您還回來好不好。”


    “啪”的一聲,閔母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閔秋果的臉上。


    “你個不孝女,還敢騙你老娘!你不掌家,這銀子在你房裏,不是你的能是誰的?我看你就是不願意拿銀子孝敬自己的爹娘!虧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麽做人女兒的?早知道這樣,在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


    “就是就是。”閔秋實附和著點頭,還繼續煽風點火。


    “娘,我看姐就是不願意孝敬您和爹,明明有銀子卻騙你說沒有,自己嫁人後在婆家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管您和爹的死活,真的是好狠好惡毒的心啊。”


    閔秋實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小混混,平日裏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在路上碰到好看的小娘子也會上前調戲一兩句,是一個德行極其敗壞之人。


    可因為他長得相當壯實,又一臉凶相,被他欺負的人也不敢和他硬碰硬。


    宋清濘揉了揉眉心,無語望天,這兩坨會移動的垃圾很會倒打一耙啊。


    她大步上前將地上的閔秋果扶起,又迅速抄起了簷下的一根粗木棍。


    閔秋果見到她,眼淚就流的更厲害了。


    “清娘,他們……他們拿走了那十兩銀子!”


    宋清濘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撫:“你先帶小琪琪回屋,小皮皮現在估計快醒了,這邊我來處理。”


    可閔秋果不放心她一個人應對自己的家人,將小琪琪送回房後又快步回了院子。


    宋清濘此時正一步步靠近閔家母子,右手持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左手手心。


    那模樣似在考慮要打爆這對母子的腦袋還是要打斷他們的腿。


    “你你你……你別過來啊!”


    閔氏母子雖然打聽到宋清濘現在變了很多,說是變得極其和善了。


    但三年前,他們一家人被她手持掃帚追著滿村子跑的記憶太深刻。


    他們心中忍不住犯怵,一步步往後退。


    在現代時,宋清濘就是因為有一對無良爸媽和一個吸血蟲弟弟,所以才過的那麽悲催,最後還賠上了性命,她可太知道這種人有多麽貪得無厭和不要臉。


    被這種人纏上,要是沒有妥善處理掉,一輩子也都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宋清濘看了眼閔秋果氣憤不已又咬牙隱忍的模樣,知道她還是不夠狠心。


    就像當初的她一樣,因為想著宋軍和沈桃如畢竟生下了她,與她血濃於水,要是徹底斷絕關係,終歸不忍。


    可最終的結果呢?她用自己的鮮血滋養出了三隻沒有任何人性的吸血蟲,為了奪走她辛辛苦苦買下的房子,毫不顧忌那點血脈親情,親手送他下了黃泉。


    宋清濘不想閔秋果到頭來和她一樣的結局,既然狠不下心,那她不介意幫上一把。


    宋清濘將閔家母子逼到了院子的牆角處,此時已經退無可退。


    “宋……宋清濘,你可別亂來啊,我們又沒做錯什麽,你敢拿棒子打我們試試!”


    宋清濘撇嘴,試試就試試,還當她不敢嗎?


    “跑到別人家裏偷銀子,竟還敢說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我可很想將你們的臉皮剝下來,和那城牆比比厚度。”


    閔母強詞奪理:“那銀子是我女兒孝敬我的,你別血口噴人!”


    閔秋實附和:“姓宋的,你不過是莫家的一個外人,我姐才是莫家正兒八經的媳婦,她才是莫家的女主人!這些銀子本就是她的,她拿些孝敬自己的老娘本就是應該的!”


    嗬嗬……這倆狗東西……


    宋清濘看了閔秋果一眼,得讓她徹底死心才行。


    所以她故意道:“親家,之前就算了,可你們今天拿走的那十兩銀子,是秋果的救命錢。她生下皮皮後大出血,必須按著大夫開的藥方吃藥,身體才能恢複。你們拿走了銀子,那她的藥怎麽辦?要是不吃藥,她往後可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閔母不信:“你別想懵我,什麽藥這麽金貴,要十兩銀子?她的身體向來就很好,不用吃藥也能好!”


    “就是,我姐身體向來好,哪裏需要喝藥,多喝點白開水就好了。”


    真的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閔秋果咬緊了唇,雙手握緊,就是這臉色蒼白的厲害。


    宋清濘也不準備和閔家母子好好說話了,手中的粗棍猛地就朝旁邊的石桌台麵重重一砸, “啪”的一聲巨響,讓院子外頭那些還在偷聽八卦的村民們都嚇了一大跳。


    裏麵這是打起來了?


    “不問自取就是偷!偷的還是莫家兒媳的救命銀子,你們是自己把銀子還回來,還是我去報官處理?”


    閔母平時豪橫慣了,可不認為官府會管這檔子事,她指著宋清濘的鼻子就開罵。


    “有本事就去報官,讓官爺來管管她這個不孝女。”她說著大步走到了閔秋果麵前,揚起手又要扇她。


    宋清濘一棍子砸了過去,閔母堪堪避開。


    她整張臉都嚇白了,指著宋清濘:“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清濘嗤笑一聲,給臉不要臉,不就是想逼著她動粗嗎。


    下一瞬,閔母尖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莫家這個不要臉的童養媳竟然想殺了我!”


    宋清濘聞言,覺得自己不該白當了這個罪名,一棍子揮過去,對著那空有個頭的閔秋實來了一下。


    “賤女人,你還敢打我!”


    閔秋實目眥欲裂,掄起拳頭就要去打宋清濘。


    宋清濘可不怕他,手中的粗棍朝著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閔秋實嚇得忙躲開。


    “啊……殺人啦,殺人啦……這賤女人不止要殺的這個老婆子,還要殺我兒子!”


    閔母衝到大門口,一把將院門推開,朝外頭的人求救。


    “宋清濘這個賤女人要殺了我們啊!”


    宋清濘手持粗棍將她逼回了院子裏,嗤笑道:“你跑什麽啊,我這棍子都還沒砸到你身上,喊什麽喊!這麽怕死?怕死就把銀子給我交出來!不然誰都別想離開這院子!”


    她說完,就見莫北河抓著一把鐮刀匆匆趕了回來。


    “秋果,清娘,你們有沒有事?”莫北河原本在田裏收穀子,有村民跑來告訴他,他那嶽母和小舅子上門找秋果討要銀子,他這才匆匆趕了回來。


    閔秋果哭著又將事情從頭到尾的和他講述了一遍。


    莫北河越聽越氣,見自己媳婦臉色灰白,淚流滿麵,心中的火氣噌蹭的往上冒,還在坐月子的女人哪裏經得住這樣折騰!


    宋清濘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先消消氣:“三郎,你快去一趟鎮上亭長家,請他立馬派人過來抓他們去坐牢。”


    莫北河點頭,他種田一年都賺不到十兩銀子!這官必須去報。


    說著他匆匆去後院駕了馬車出來,要去鎮上,卻被他閔秋實攔下。


    “莫北河,你憑什麽報官抓我們?我閔家將女兒嫁給你,你就是這麽對待她家人的?!”


    閔母聞言,作勢往地上一躺,捶胸嚎哭:“老天爺哎,我可真命苦啊,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兒,翻臉就不認親娘,不顧娘家人的死活,嫁的這玩意也是個遭天譴的,竟然要將自己的嶽母送官啊!”


    圍觀的村民中,有那麽幾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她:“明明是你們閔家人不要臉,跑到女兒的婆家來偷銀子,還偷的是自己女兒的救命錢,不報官抓你們抓誰?”


    閔母瞪眼,嚎哭了一把又開罵:“放屁,老娘什麽時候偷了銀子?那銀子明明是閔秋果那死丫頭該孝敬我的,我是她娘,她就該給我養老!”


    “嗬嗬……閔家的,當初你嫁女兒時,可是啥也沒給她準備,還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是哪裏來的臉讓她給你養老哦。”


    “就是就是……”


    旁邊眾人議論紛紛,當初閔家嫁女兒,是讓女兒空手嫁來莫家的,村裏不少人知道。


    見這麽多人對自己指指點點,閔母氣的要繼續開罵。


    宋清濘卻不想再費時間和精力繼續陪他們玩了,真的是乏味的很。


    她上前,一把扯過閔母的袖子。


    “你……你要幹嘛!”


    閔母想將自己的袖子抽回去,可宋清濘已經先摸到了裏頭的銀子,一把扯了出來。


    “啊…..光天化日之下搶銀子啦。”


    閔母見到手的銀子竟然飛了,發狠的要朝宋清濘撲過去。


    宋清濘一棍子抽過去將她打退。


    “滾,我們莫家不歡迎你們,以後要是再敢上門,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宋清濘……你給老子等著!”


    閔秋實凶狠的瞪了宋清濘一眼,拉著還要鬧的閔母大步離開。


    這兩個人渣走得太快,竟然把自家的孩子給落了。


    那男娃追了出去,邊跑邊喊:“爹,阿奶,你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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