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濘一巴掌扇在了閔秋實的臉上,力氣大到手臂發麻。


    “現在想起來自己是秋果的弟弟了?剛剛你要對她女兒下手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自己是她的弟弟?是她女兒的舅舅啊?”


    說著她反手又是兩巴掌。


    “姑奶奶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廢物,遊手好閑、好吃懶做、不務正業,還心思歹毒,是又蠢又毒!像你這樣的垃圾活在這世上就是浪費糧食,還汙染了新鮮的空氣!”


    她毫不停歇的對著閔秋實的臉哐哐地停不下來,直到他又被打落了兩顆牙齒,此刻滿嘴的血。


    閔秋果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女兒,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看現在這一幕,而她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麵。


    這就是她的弟弟,她的親弟弟啊,竟然跑過來殺她的女兒!


    她此刻真的想將他的心給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莫北江用沒受傷的手製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夠了,打死了他,你得償命,不值當。”他驚愕於宋清濘眼中的恨意,不知道這恨意從何而來。


    宋清濘聞言,怒火漸漸平息,她不能為了這種人渣將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見著莫北江手臂上的傷口,她的心髒拔涼拔涼的。


    距離鄉試也就二十來天,他卻現在傷了手臂,還是右手!


    這要如何考試啊?上一世並沒有發生這件事,難不成這一世莫北江並沒有考中狀元?


    宋清濘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迫自己不要慌,要冷靜,要冷靜。


    對,要在大夫來之前,先止血!再這麽流下去,血都要流幹了!


    她將莫北江拉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讓他將右臂抬高。


    莫北江並沒有按著她說的做,而是問:“為何?”


    “手臂受傷嚴重,需要抬到高於心髒的位置,以減少血液回流,減輕出血。


    莫北江將信將疑的抬高了手臂。


    宋清濘奔到了櫃子前,從裏頭翻出了一塊幹淨的紗布出來,又跑去灶房拿剪刀。


    莫北江見著這女人為自己忙前忙後的,又一剪刀剪掉了自己衣袖,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宋清濘可不管他在想什麽,她之所以要用剪刀剪,是擔心脫他衣裳會扯到傷口。


    她將紗布一圈圈纏在了他的手臂上,輕輕按壓,以減少出血。


    而莫北河這邊,他架著馬車狂奔到了鎮上,然後熟門熟路的直接去了劉老大夫家。


    當衣衫不整的劉老大夫再一次被他拖來莫家時,直歎自己與莫家這緣分……


    等見到莫北江那血淋淋的傷口時,劉老大夫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得多大的仇恨啊,竟然下這麽重的手,但凡下手之人力氣再大點,這條手臂得直接掉地上。


    好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止了血,倒也加快了他處理傷口的速度。


    莫北江忍著劇痛,額頭冷汗直冒。


    宋清濘看著他這番模樣,第一次覺得,莫北江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勁。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莫北江上一世也就是走錯了路而已。


    今晚要不是他,她現在早已經沒了這條小命。


    所以,宋清濘決定,等去了京城,她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他娶昭瑤郡主,不要再走上一世的不歸路了;然後再想辦法,盡早退了這樁令他極其不滿意的婚事,以報答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三刻鍾後,劉老大夫幫莫北江敷好了藥,重新纏上了紗布。


    經過一番救治,劉老大夫終於是鬆了口氣。這傷看著嚴重,但幸運的是,並沒有傷到筋骨。


    這莫二郎是讀書人,要是這隻手廢了,前程也就廢了。


    劉老大夫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飲食上得相當注意,忌辛辣,少油,不能碰水,不能飲酒等……


    宋清濘仔細記下,又讓莫北河將劉老大夫安全送回去。


    至於閔秋實的事情,自然是先將他關進柴房裏,明日一早再送他去亭長那裏。


    宋清濘看向莫北江,見他麵色蒼白,忙扶住了他未受傷的手臂。


    “二郎,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莫北江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向她,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不用,我自己能走。”


    可宋清濘卻並沒有放手,嚴肅道:“我扶著你點,防止你失血過多暈厥。走吧,我又不會對你做些什麽。”


    莫北江抿了抿唇,沒再繼續拒絕,在她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清濘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躺在炕上,又給他蓋上了被子,囑咐道:“我今晚就住你大哥的房間,你要是不舒服或者是想做什麽,就叫我一聲,我肯定能聽到的。”


    莫家的房間可不少,以院子為中心,東、南、北三個方向各建了房間。


    宋清濘住的那屋與莫北江的呈斜對角,算了這院中隔得最遠的兩個房間,而莫北海的房間就在莫北江的隔壁。


    莫北江冷聲拒絕:“不需要。”


    宋清濘無視他:“那就這麽定了,我就住隔壁。”


    “你!”


    “好了好了,你安心休息。我去隔壁住又不會對你大哥的房間做什麽,就是方便照顧你而已。”


    說完,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宋清濘起身出了門。


    屋外,閔秋果抱著小琪琪還在等著,一臉自責和擔憂。


    “清娘,二哥的手怎麽樣了?會不會...... 會不會......”影響到這次鄉試啊?


    宋清濘知道她心中所想,搖了搖頭,寬慰道:“秋果,這事明日再說,你先抱小琪琪回屋睡覺,她今夜受了驚嚇,你得好生哄哄。”


    閔秋果抹了一把淚,點頭,抱著小琪琪先回了房。


    宋清濘看著她被悲傷籠罩的背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可是太明白這種感受了。投生到什麽樣的家庭,擁有什麽樣的血親,這都不是自己能選的。


    隻能說…...親緣淺薄罷了。


    第二日,莫北河一大早便押著閔秋實去見了亭長。


    殺人未遂,這可是大罪,閔秋實這次是跑不了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群人拿著家夥氣衝衝的跑來了莫家,從閔家爺奶到閔家子侄都來了,看他們這模樣,倒像是來尋仇的。


    走在最前麵的兩人是閔秋果的父母。


    閔母徑直朝閔秋果奔了過去,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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