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葉問尋他們接下了委托,李晨冶也就安心了,她正準備離開,卻被江歸抓住了袖子。


    “老師?!”江歸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你是要把我丟掉嗎?”


    “是呢,你老師不要你了。”沈浮生還記著之前差評的事,對他做了個鬼臉,故意嚇唬他。


    下一秒,他就看到江歸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沈浮生:啊。


    不是,這怎麽還哭上了?


    由於江歸之前的表現太成熟,說話也有條有理,沈浮生都差點忘了,他才十歲。


    李晨冶心一下子就軟了,又單獨和江歸聊了一會。


    再次回來的時候,江歸看起來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然而等李晨冶一走,他又開始掉眼淚。


    “不要哭啦。”沈浮生決定哄一下江歸,他不跟小孩子計較。


    “閉嘴,白頭發的。”江歸瞪了他一眼。


    沈浮生沉默了,要不還是計較吧。


    江歸哭的時候安安靜靜,幾乎不會發出聲音,其實可以完全忽視,但到底是受人之托,江晏瓷也湊了過去。


    結果——


    “閉嘴,長頭發的。”江歸絲毫不給他麵子。


    就隻剩下葉問尋了,她變出了一顆糖,直接塞到了江歸嘴裏。


    江歸睜大了眼睛。


    辣的?


    他擦了擦眼淚,“這是什麽東西?”


    葉問尋其實也不知道,從定義上來看,它應該是糖果,但除了外形,它和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怪味糖。”葉問尋突然想起了一種零食。


    江歸看了葉問尋一眼,有些扭捏地說道,“還有嗎,能不能再給我一個?”


    葉問尋非常大方地給了他一堆糖,還對他笑了笑,看起來非常溫柔。


    江歸移開了視線,“謝謝。”


    “你口味還挺特別。”沈浮生搖了搖頭。


    “要你管。”江歸就像一個豎起刺的小刺蝟,除了對葉問尋溫和一點,對其他人的靠近和搭話都是一視同仁的警惕。


    沈浮生頭腦一熱,把上個副本用過的假發又蓋在了腦袋上,“這回不是白頭發了,你能態度好點嗎?”


    “死變態。”江歸翻了個白眼,“怎麽還貼身攜帶女性假發啊。”


    “我要揍你了。”沈浮生冷笑,“別以為我不揍小孩。”


    “你來呀。”江歸躲在了葉問尋身後,他一眼就看出了沈浮生是最好欺負的。


    雖然有李晨冶的照顧,但他生長的環境太特殊了,和身邊的人都是競爭關係,他已經習慣了在任何一個地方,不讓自己落在最底層。


    “來就來。”沈浮生擼袖子,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江晏瓷看了他一眼,“你幾歲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比他還小呢。”


    沈浮生委屈巴巴,“是他先欺負人的。”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江歸眼底劃過一絲了然,然後勾起了嘴角,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無非就是這樣。


    總會有一個大家都要欺負的共同目標。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江晏瓷揉了揉沈浮生的腦袋,自家隊友,逗一下可以,不能太過分。


    本來就傻傻的,一氣之下更傻了可怎麽辦。


    “來,吃糖。”葉問尋的行為更是簡單粗暴,她拿出了一顆正常口味的奶糖,“吃完糖就不許不開心啦。”


    沈浮生很好哄,一下子就樂了,然後得意地看了江歸一眼。


    江歸愣愣地看著葉問尋他們,似乎有些不理解。


    為什麽呢。


    看出了他的茫然,沈浮生語氣有些無奈,“你有什麽不明白的,不懂的東西,都可以問我們。”


    即使他總是一副孩子氣,不靠譜的樣子,但他也是一個有很多經曆的成年人。


    如果他真的一直幸福,一直快樂的話,怎麽會分裂出另一個人格呢?


    “為什麽他們要對你這麽好?”江歸的話語非常直白,“明明你看起來這麽軟弱,這麽好欺負。”


    被評價“軟弱”的沈浮生:……?


    “好欺負不等於必須被欺負。”沈浮生突然感覺自己看到了江歸生活環境的黑暗一角。


    江歸還是不能理解。


    弱肉強食,廝殺到底,他一直一來接觸到的都是這樣的觀念。


    江歸垂下眼眸,輕聲道,“你們都是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帶著奇怪的小孩,倒是挺和諧的。


    江歸跟著江晏瓷一起住,天剛亮,江晏瓷就抓著江歸洗漱,然後準備了早餐,往他麵前一放。


    這對江歸來說,也算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平日裏他們都是直接喝營養劑的。


    中樞雖然下了命令把他們接回來,但也隻是看中了他們身上的價值。


    表現優異的人確實有特權,無論是金錢還是美食,亦或者有什麽要求,都會被滿足。


    不過大部分人都隻能過著最普通不過的生活,甚至連普通水平都達不到。


    即使這樣,也比他們之前的生活好多了。


    江歸從來沒有抱怨過這些,更別說,他足夠優秀,可以吃到各種各樣的食物。


    當然,早餐基本都是營養劑,因為他們要節省時間。


    “不用著急,慢慢吃。”江晏瓷看了眼時間,非常充足,就算快遲到了他也不怕,葉問尋可以幫忙“打卡”。


    實在不行,道具一用,原地成神。


    江晏瓷的廚藝還算不錯,簡單的早餐,也能被他做出花。


    江歸沉默著吃完了早餐。


    兩人去主城區,再次路過沈浮生那邊,這次江歸給他寫了一個好評。


    他們到公司後,發現葉問尋已經在那裏了。


    “怎麽來得這麽早?”


    “淩晨突然來了通知,說是要追捕一個異形。”葉問尋打了個哈欠,“所有戰鬥部成員都要在公司,隨時待命。”


    到現在已經早上八點半了,她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那個異形的影子。


    “辛苦了。”江晏瓷拍了拍葉問尋的肩膀,以表安慰。


    然後他看向江歸,“你是跟著這個姐姐,還是跟著我?”


    江歸用行動作出回答,他往葉問尋那邊走了兩步。


    “那就晚上見。”江晏瓷擺了擺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在沒有展現出負麵情緒的時候,江歸看起來是很乖巧的,“姐姐,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葉問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著,等通知。”


    她昨天除了去做精神體訓練,就一直坐在公司裏,還挺清閑。


    “姐姐,你肩膀上的那個小鳥,是你的精神體嗎?”江歸從昨天起就很在意這一點。


    一般來說,除了戰鬥的時候,他們都不會讓精神體露麵,所以他一開始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是的。”葉問尋現在已經可以自由控製小鳥數量了,雖然目前最多隻能分裂出五隻。


    她一伸手,胳膊上站了一排彩色的,圓滾滾的小鳥。


    江歸眨了眨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麽無害的精神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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