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安看著直播裏葉問尋繞來繞去,怎麽也找不到路的樣子,手指再次按在了打賞鍵上麵。


    【左轉。】


    【右轉,然後直走。】


    他麵不改色地發了好幾條消息,好像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似的。


    【在盡頭左轉。】


    金閃閃的字體變了顏色,七彩的光芒格外晃眼,大概這就是驚悚直播給氪金大佬的排麵。


    葉問尋聽從彈幕的指引,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臨時宿舍。


    布置的居然還挺富貴的,就是和牆壁和地板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是戰損風,一個是精裝風。


    客廳的沙發,茶幾,和其他七零八碎的東西,都非常低調奢華,窗簾應該也是後裝上去的,看著就覺得華麗。


    葉問尋默默看向自己的室友,精致的發型,一身剪裁合體的定製白色西裝,手腕上的表看上去就價值不菲,脖子上的項鏈很奇特,是心髒的樣子,看久了甚至覺得它會跳動。


    “終於見麵了,大小姐。”賀凜安眼睛一亮,伸出手,“我是賀凜安,一名微不足道的觀眾,是你的小粉絲。”


    他熱情的仿佛不是第一次和葉問尋見麵,而是認識已久的熟人一樣,“能給我簽個名嗎?”


    賀凜安拿出了紙和筆,“在這裏寫下你的名字就行。”


    葉問尋注視著明顯不對勁的紙張,上麵的紋理呈現暗紅色,還非常粗糙,複雜的圖騰幾乎鋪滿了整張紙。


    再神經大條,她也不會隨便把自己的名字簽在這種東西上的。


    “被發現了。”賀凜安捂住臉,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隻是想讓父親也看看你。”


    父親?


    葉問尋盯著那個圖騰看了一會,越看越覺得似曾相識。


    好像邪神都有個類似的圖案,克利諾斯也有,不過比這個要簡潔一些。


    “是我的創造者。”賀凜安拋了個媚眼,眼底莫名染上了幾分邪氣,“祂對長得好看的人很感興趣,你看我現在這個模樣,是不是非常好看?”


    確實,眉眼精致到有種非人感了,白發帶著黑色挑染,還有那雙特別純粹的紅色眼睛,是看到會覺得驚豔的類型。


    賀凜安收起了那張紙,歎了口氣,“可惜,還是不夠完美。”


    他突然伸手把自己的一個眼睛摘了下來,居然一點血都沒有,他本身就沒有血肉。


    “你說,把這隻眼睛換成別的顏色,會不會更好看一些。”賀凜安拿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在拿玻璃球一樣,“灰色的好像也還不錯。”


    葉問尋走神了一下,她想到了一個人,木辭的眼睛就是灰色的,確實很好看。


    雖然神情總是冷冰冰的,但灰發灰瞳,又比較偏淺色調,潛意識就會覺得他很溫柔。


    “你在想誰?”賀凜安沒有人類該有的分寸感,他好奇地湊近葉問尋,“聽說你是被抓過來的,所以你是在想之前的朋友嗎,真可憐。”


    他順手把眼睛按了回去,裝模作樣抹了抹眼淚,“要不我帶你逃跑吧。”


    葉問尋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她是自願的,現在和驚悚直播接觸得越多,遊戲那邊收集到的坐標就越明確。


    這樣一來,遊戲就能把這些位置都封鎖,然後來個一網打盡。


    雲謙對葉問尋還是有一點警惕心的,但不多,這也正合她意。


    在發現即使人設崩壞,也不會受到什麽懲罰後,葉問尋就不怎麽按照人設走了。


    當然,為了不顯眼,她還是會偶爾表演一下。


    葉問尋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應該說什麽傷人的話,最後隻是幹巴巴的一句,“不勞你費心了。”


    本來她想陰陽怪氣一番的,但話說到嘴邊,語氣又柔軟了幾分。


    “誒——”賀凜安撇了撇嘴,“我是認真的,如果大小姐想要脫離驚悚直播的掌控,我可以幫忙的。”


    作為邪神拉絡特的造物,賀凜安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他甚至可以調用一部分拉絡特的信仰之力。


    他盯著葉問尋看了好一會,“作為報酬,可不可以讓我仿造一下你的眼睛。”


    和拉絡特一樣,很喜歡美麗的事物的賀凜安總是覺得自己的長相還不夠完美。


    “雖然想要做到完美複刻,需要把人的眼睛挖下來,但我不想對偶像動手呀。”賀凜安似乎認定了自己的粉絲身份,他有些扭捏,“其實我的技術很好的,能把眼睛完完整整的挖下來,不會有任何損傷……”


    “謝謝,不過我應該不需要你的幫助。”葉問尋禮貌回絕。


    賀凜安有些遺憾,“那算了,來,我帶你去臥室看看。”


    這個宿舍的構造是兩室一廳,賀凜安之前占了一個房間,空下來的那個房間就是葉問尋的臥室。


    在葉問尋過來之前,賀凜安已經把這個房子翻新了一遍。


    精致的都已經不像是宿舍了。


    地麵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和房間的整體顏色類似,非常和諧,床是一張特別豪華的雙人大床,床架精美,是實木材質的,還鑲嵌著碩大的寶石。


    由於床太大,乍一看有些擁擠,但偏偏賀凜安還找了個地方放了一個衣櫥,裏麵的衣服從日常休閑到禮服,應有盡有。


    葉問尋眨了眨眼睛,抓到了重點,“你知道我衣服的尺碼?”


    “當然啦。”賀凜安打了個響指,表演了一個當場換臉,連身形都發生了改變,“我看別人一眼,連他的骨骼是什麽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呢。”


    他變成了葉問尋的模樣,“怎麽樣,是不是看不出區別?”


    葉問尋認真看了半天,還真是一模一樣。


    “雖然我想變誰就變誰,但果然,我還是更喜歡這樣。”賀凜安重新變回一開始的樣子,後麵還展開了一雙翅膀,“但是父親說,我這個翅膀太醜了,再在祂麵前亂晃祂就把我翅膀折了,然後燉了喂狗。”


    “有點誇張,但應該到不了醜的程度。”葉問尋看著這雙七彩發光的翅膀,怎麽說呢,全靠賀凜安這張臉撐著了。


    賀凜安一拍手,“我就說嘛,肯定會有人能欣賞的。”


    他單方麵把葉問尋當作他的知己,“所以,你說我到底要不要換個彩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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