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的臉色變得深沉,她似是忙於生計而不得不精明算計的婦人。


    “夫君,眼前的大事已經解決,該擔憂下後麵的事了。”


    李溫鬱然皺眉:“你說銀子的事?”


    他一笑,妄想反客為主堵住楚稚要嫁妝的嘴:“這無妨的,你知曉的,我那友人不會急著要銀子的,且還能過兩日,待產的莊子好起來了再說也無妨。”


    楚稚卻搖搖頭:“不,我說的不是還銀子的事。”


    李溫狐疑地望著楚稚:“稚兒。”


    他有些不悅地叫了聲,覺得楚稚沒完沒了,便是再不喜歡他養外室的事,也不能這樣一個勁地抓著不放,鬧得李府雞飛狗跳的不說,還妄想將銀子都收回來?


    況且,他已經照著楚稚說的照做了。


    但李溫不會對楚稚惡語相向,這不是他慣用的作風,李溫望著楚稚,語氣十分柔和,似是在和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講道理:


    “稚兒,嫁妝的事不用說了,這是支撐著李府的東西,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若要抽回去給你的莊子,未免不會打水漂,我這是為了你好。”


    誰道楚稚卻又搖頭:“我不是要說嫁妝的事情。”


    李溫有些看不明楚稚要做什麽了。


    他依舊狐疑:“那你是想?”


    楚稚道:“夫君,來日方長,日後要用銀子的地方太多了,我這莊子目前一時半會也轉不過來,再說日後老夫人吃藥又是一筆極大的開支,咱們手裏不能真的一點銀子都沒有。”


    李溫眼前一亮,心道楚稚這是想向她娘家要銀子但不好開口了?


    看來自己還是誤會楚稚了。


    李溫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你想說甚?若是你不好開口,說來我去做也是。”


    楚稚道:“倒也不用你開口。”


    李溫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辛苦你了,這些時日來發生的事太多,倒真是沒了你不能轉了。”


    楚稚嗯嗯的點頭:“我想著的是,要遣散一些府上的丫鬟小廝,節省府上的開支,這樣一來,我的嫁妝還能多撐兩日。”


    李溫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她沒想找她娘親要銀子啊!


    但,光是這件事,李溫也不會隨口答應。


    楚稚這話說得沒錯不假,但難保楚稚不會在暗中做些什麽。


    現在,楚稚的一舉一動他都要牢牢抓緊。


    李溫沉思片刻,道:“稚兒,我知曉你是好意,但咱們李府貿然打發這麽多人出去,難免不會叫人多想,笑話咱們手上沒銀子了,你知曉的,外頭有任何一點不好的風聲,都會讓我的仕途變難,何況是你的莊子呢?”


    楚稚深知李溫不會輕易點頭。


    她道:“不派出去也行,那你給我看看賬本,我心中也好有數。”


    李溫接話的口一閉,抿唇暗忖片刻,終於明白楚稚的心意已決,若是不順著她的心意來,定會適得其反。


    但李溫不會這麽快就退步,他道:“叫我想想。”


    說罷,李溫轉身離開了福壽堂,留下楚稚站在原地望著他不爽的背影。


    話趕話說到這一步,就說明事情已經成了,隻差她晚上派人去催了。


    楚稚滿意地抬腳走出了福壽堂,心道老夫人的作用也太大了,可不光有著給李溫添亂的本事,還能讓她趁機順理成章地給李溫挖坑。


    進了攏香閣的院門,楚稚便瞧見如枝站在外頭候著,瞧見她來,如枝臉色沉沉地朝著她點頭。


    楚稚垂眼,低聲同如枝道:“叫他進來。”


    如枝低聲應下往外頭走。


    楚稚便進了屋,讓如枝將所有的窗子都關上。


    如珠一邊關著窗子,一邊朝著窗外喊道:“都散了去,夫人要歇息歇息,莫要擾了夫人清淨!”


    很快,院內的丫鬟便都樂滋滋地下去躲著偷懶去了。


    隨著屋外靜下來,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劉狗兒和如枝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


    楚稚坐在圓椅上,垂眼望著劉狗兒:“說罷。”


    劉狗兒道:“夫人,李溫並沒去找什麽好友,而是出了府後直接去了咱們府後那處院子裏。”


    府後的院子?


    這院子楚稚頗有印象,當初她買這李府時想連著將那院子一起買下來的,奈何那時人家主家不賣要自住,她便隻好作罷。


    怎的,李溫將這院子買下來了?


    這可不是一李溫能承擔得起來的!


    楚稚緩緩道:“李溫,是去找薑玲兒?”


    “是。”


    劉狗兒道:“這就是給薑玲兒安置的住處。”


    果然。


    楚稚禁不住搖頭,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溫偷都偷到她眼皮底下了。


    一想要這對奸夫淫婦在她眼皮下安營紮寨,她胃裏的酸水止不住的翻湧,叫她一陣陣的犯惡心!


    “夫人,咱們這回算是誤打誤撞找到了薑玲兒的住處,那咱們還要讓她進府嗎?”


    楚稚立馬道:“要!怎麽不要!”


    越是這樣,楚稚就越是反骨:“千偷萬偷不如在我的榻上偷人來得爽快,我怎麽不讓她進府,我不僅要讓她進府,我還要讓兩個孩子認了她做親娘,讓她做姨娘,剝奪兩個孩子嫡長子的位份!”


    楚稚道:“你接著說。”


    劉狗兒欽佩地低下頭,道:“他找了薑玲兒,給薑玲兒捏了一張假麵,讓薑玲兒帶著這假麵借了印子錢,攏共是借了一千兩。”


    一千兩。


    老夫人這回新換的神藥不過才五百兩。


    那五百兩用在了誰身上,楚稚用腳趾都能想出來!


    楚稚眼神深邃起來,道:“李溫捏了假麵,那就必然不想還這筆銀子!”


    這是個好機會。


    她要讓薑玲兒不得不背負上這一千兩的印子錢,不得不提著自己的人頭膽戰心驚地過日子!


    隻有薑玲兒熬不住了,李溫才會焦急,她才能更進一步地實施自己的計劃。


    “夫人,可要咱們去告知這些人薑玲兒的住處?”


    眼前,劉狗兒悄聲問道。


    楚稚堅定地搖頭:“不,這些放印子錢的人個個都不是好打發的,咱們不同他們打交道。”


    楚稚道:“既然李溫不想還銀子,就必然做好了不讓他們找到薑玲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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