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臉上多了幾分心疼:“說來說去可不關這孩子的事,她也是個無辜的,平白叫人當槍使了。”


    “老夫人,事情還沒查清呢,咱們總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地將人趕出去或是關起來了吧?”


    楚稚眨眨眼,瞧見老夫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溪兒自個臉上掛不住藏起來了。”


    “也是。”楚稚意有所指的望著李溫:“姘頭這名號可是臭的,平白無故的誰願意去做這事?溪兒又是個小姑娘,一時間被汙蔑了,難免想不開。”


    楚稚話鋒一轉:“那就更要好好待溪兒了,她在哪裏?我去瞧瞧。”


    楚稚起身就要去瞧瞧,卻被李溫手忙腳亂地攔住:“眼下她最怕的就是見到你了,她啊,心中有愧,稚兒,還是過些時日再來看她吧。”


    “也好。”楚稚垂眼,“夫君,若沒什麽事,你今日同我去莊子上可好?”


    楚稚倒是真心實意的:“那夜,你同我商議的那事情有了些信,我需要你幫我裁奪裁奪。”


    李溫一愣,沒想到楚稚會主動找他幫忙。


    這麽些年來都是他伸手問楚稚要銀子,要名利,要各種各樣的東西。


    “好……”李溫心頭上升起一種別樣的感覺,這才是他一個男人該有的被依靠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隻在薑玲兒身上感受到過,但突然麵的長久地站在自己頭上的位高者,倒是生出一種比征服薑玲兒更妙不可言的感覺。


    李溫唇角微微揚起:“現在就去?”


    楚稚皺著眉,淡淡掃過滿是嫉恨地望著他們兩人的薑玲兒,道:“一刻也等不了了。”


    “好好……我今日不必上朝,這就去!”


    李溫念叨著,不覺得這是個陰謀。


    那夜楚稚和楚父兩人的確愁得焦頭爛額,若沒有他在一邊指點,怕是到現在也理不出頭緒來。


    再說,這件事是關乎他們夫妻二人的事,不必相互算計。


    兩人並肩往外走,男子身影矯健甚是可靠,女子亦步提著裙擺跟在身側,絲毫不敢下風,清晨的微光打在兩人的背上,又將影子拉長拖在福壽堂內,看著猶如天作之合,檀郎謝女。


    “那夜?”


    薑玲兒盯著兩人的背影恨得牙癢癢,攥緊拳恨恨咀嚼著這兩個字:“那夜?夜裏?”


    好啊,好啊!


    她在這裏累得要死要活的伏小做低,甚至她上吊自縊的時候都沒能換來李溫一個問候,原來是那夜的事啊?


    果然,楚稚就是個狐媚子。


    說什麽這輩子隻有她一個女人,都是騙人的!


    成婚四年,整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不定楚稚和李溫早就圓房了!


    “你還在這裏站著作甚?”


    老夫人剛從那對養眼的背影上移開眼,轉眼就看見了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兒媳婦,禁不住皺起了眉。


    “好了,莫要在這裏站著了,溪兒如今不能伺候我了,你就去把藥給我熬出來吧。”


    見薑玲兒還愣在原地沒動,老夫人又催了一聲:“快去啊!”


    薑玲兒為這才滿腹委屈地看著對著自己吆五喝六的老夫人,很想說一句我不是你的丫鬟,但轉念又想到老夫人並不喜歡她,她便隻好低著頭,十分不情願地走開。


    “真是不討人喜歡啊。”老夫人不滿地搖搖頭。


    不是高門女子,也沒有銀子,更不是什麽有學識的小姐,隻會張口問溫兒要銀子,在她眼前笨手笨腳的礙事!


    她除了有兩個孩子再也沒別的本事,可生孩子這事是個女子都會!


    若不是她迷了溫兒的心,溫兒也能好好地和楚稚在一起,哪怕楚稚已經不幹淨了,但也比眼下來得好,省得多操心!


    老夫人暗暗道,她做個姨娘就夠了,但要是想做個主母?那是必不可能的!


    那頭,楚稚和李溫已經到了莊子上。


    雅間內,楚父也在。


    三人對坐在一處商議事,這回,李溫的語氣多了幾分你求著我來的意思。


    楚父就不樂意聽他說話,李溫說一句,楚父輕嗤一聲。


    李溫見狀也隻好搖搖頭,隻當老人年紀大了糊塗了。


    他道:“稚兒,那去探查的探子可有什麽信?”


    楚稚淡淡掃了他一眼:“正是沒信才叫你來的。”


    “去了這麽些時日,有沒有結果的,大抵心裏也有數了。”李溫道:“不該一聲不吭的。”


    楚父:“嗤。”


    楚稚垂眼:“吭了。”


    她拿出一封信,是劉狗兒從那邊傳來的:“說是找到南蠻的人了,但人家不待見咱們。”


    李溫點點頭,接過信封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皺眉道:“用銀子砸也不行嗎?”


    “帶了三百兩銀票去的,但……”


    楚稚又歎息:“南蠻排外實在厲害。”


    “你好好想想,看看還有什麽可行的法子?”


    楚稚細聲壓力李溫:“這兩日來莊子上退料子的人是越發多了,再這樣下去,怕這莊子又要虧了,前些日子那種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李溫的眉心一顫,絞盡腦汁地想。


    其實,劉狗兒找到了人,一個遊走在邊疆上,瘸了一條腿的老頭。


    不知這老頭什麽來頭,但聽這閱曆淵博,知曉的東西頗多,隻是一見了劉狗兒,一聽他開口說話的腔調,便立馬變了臉色。


    說是就算給他五百兩銀子也不會同劉狗兒說些什麽。


    李狗兒一連跟了那老頭三日,回回吃閉門羹,最後沒了法子,才給楚稚來了信。


    楚稚原本,聽這老頭的意思是想再多要些銀子。


    她便叫人又收拾好銀子,準備今夜送出去,並告訴劉狗兒,若是能將人帶回來,那再給他五百兩銀子。


    “我想到了!”


    眼前,李溫猛地抬頭,如中舉了似的興奮不已。


    “稚兒,你同寧親王關係如此親近,便是再借用下他的名聲也不會有事的吧?”


    楚稚心頭有些不妙,道:“是在什麽事上借用?”


    李溫道:“南蠻人排外,可寧親王曾經在南蠻待了十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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